这时候已换了面包车在前面带路,叶纤红开车跟在后面。怕他们路,前面的车开得很慢。 他们不知道的是,叶纤红前世开了十几年车,早已是老司机了,而且她喜到山区旅游,对这样的路况一点也不陌生,反而非常兴奋。 公路两边的山坡上,长各种各样的植物藤蔓,眼都是绿的叶子红的花,让她有种在森林里畅游的畅。 因为开着窗,不时有山风吹进车里,拂过叶纤红的脸,扬起她垂下的鬓发。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比起虞城有些燥热的夏风,叶纤红觉这边的山风似乎更润更凉,这边的空气似乎更清新,让她想起空间的世界之树。 这里气候的这么好,不知道有没有世界之树喜的宝贝,到了外公家后,有机会要到附近的山里走走,说不定就会碰到呢? 车子开过一个小镇,再往前拐过一个山头,叶纤红忽然发现里面别有天,看到一块被群山围绕的巨大的平原。 这里就是妈妈小时候的家吗?叶纤红暗暗地猜测。 见前面的车没有减速,继续往前开,横穿过那个村庄,再登上前面的盘山公路,然后看到一个位于半山的小村庄。 车子这时候才慢了下来,开进村子,叶纤红终于确认,这个位于半山的村庄,才是今天的目的地。 前面的面包车在一栋新建的楼房面前停下来,叶纤红也开始减速,准备停车,不经意抬头,看到院子周围的屋前屋后探出很多脑袋,正一脸好奇地朝他们这边张望。 这样的小村庄才多少人?叶纤红有种错觉,难道整个村的人都来了? “呃?这是要被围观了吗?”胡向郁闷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肯定的啊!”叶纤红笑道。 倒不是她没心没肺,而是她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所以心态比较好。 这很容易理解,农村娱乐项目本来就少,任谁听说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就发生在自己的村里,都会好奇地过来看热闹。 “紧张吗?”叶纤红探头问弟弟。 “不紧张。”安安信心十足地答道。 再看弟弟旁边的妈妈,她已脸发白,身体紧绷,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爸爸比妈妈好一点,可是看他微微搐的嘴角,就知道他也担心得不行。 姐弟俩一下子住了口。 也是,她们今天都是配角,别人看一眼就过去了。爸妈才是主角,在场三十岁以上的村里人,应该都见过妈妈,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嫁了什么人? 就算年纪比较小的,应该也从别人的口里,知道了妈妈当年的事。 这种小村庄里,本藏不住隐私,从昨天外公出来,他们说不定就已准备好小板凳,坐等看好戏了? “下车吧。”叶纤红定了定神,从镜子里扫了自己一眼,一切都符合自己的准备,就打开车门,微笑着下车。 胡向已先一步下车,站在她旁边。 叶纤红拉开后面的车门,伸手去扶妈妈,叶知书望着女儿的笑脸,也想对她笑一笑,却没有成功。 “妈,你在担心什么?”叶纤红在妈妈耳边悄悄说道。“现在可不比当年了,你娘家人就算再有本本事,比得上你女儿女婿?何况你连爷爷这样的大干部,都见了不少,还怕这些乡亲?” 女儿的话或许有玩笑的成份在,大部分却是事实。 叶知书一灵,才发现自己真的走入死胡同了。 是啊!自己现在可不比当年了,今天这次回家,说衣锦还乡也不为过。 谁家女儿女婿回家,开着小车子回来,谁家女儿送礼,会送这么高档的东西?村子里又有哪一个,能像自己这样戴金项链金戒指? 这样一想,她的勇气就上来了,扶着女儿的手,从车上下来。 见妈妈勇气恢复,下车后昂首站在旁边,前的金项链在光下闪闪发亮,她还故意用手捋了一下头发,让无名指上的金戒指,闪瞎那些看热闹者的眼。 叶纤红暗笑。 忽然想到不管这烟酒,还是妈妈身上的金手饰,都是几个朋友和戴老送的。 忍不住暗暗惭愧,自己虽然重生了,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是比较,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提前给爸妈买些东西撑场面。 好在他们替自己弥补了这个疏忽。 再看弟弟和爸爸从车上下来,她就没有了刚才的自得。 和胡向去车后拿东西,刚打开汽车后盖,把茅台酒和中华烟拿出来,就听见哄的一声,把围观的人惊到了。 叶知书一家开着小轿车回来,这些人早已暗暗羡慕了,毕竟现在的农村,别说是小轿车,就是摩托车也几乎见不到,会开车的要么是大干部,要么是大老板。 难道她家有人做生意? 围观的人开始转变风向,就有人开始夸叶知书命好。 当初被家里赶出家门,灰溜溜地不知去向,没想到重新回来,就像电视里演的,已是麻雀变凤凰了,看他们穿的衣服?戴的首饰?贵气人啊! 叶纤红没有理他们,继续往下拿东西,旁边面包车里的舅舅扶着老爷子下了车,先往屋里走去。 难怪他们这么久没下车,看样子是外公晕车了。 表哥停好车,就走过来帮他们提东西,看到那箱茅台酒,眼睛一亮,一把抱起来就往屋里走,脸上的神情带着些得意和炫耀,似乎姑姑一家回来,让他特别有面子。 家里因为姑姑的事,这些年没少听风言风语,他也曾经暗里怪过姑姑,觉得她给家里人丢了脸。 现在这种念头早不知丢去哪里了? 胡向和安安手里都提了东西,还是拿不下,又叫郑建国去帮忙。 三人双手都提了东西,才把后备箱的礼物拿完,叶纤红关了门,正要扶妈妈往前走,就看到前面冲出一个中年妇女,朝她们跑过来。 “妹啊——”来人一冲到面前,猛地抱住叶知书,号啕大哭起来。 “你是、二姐?”尽管已基本确定对方的身份,叶知书还是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是我啊——”来人再次又哭又叫。 叶知书原本已恢复的情绪,被她一哭,再次起了一层雾。 当初姑娘时,她在家里排行老幺,而这个大伯家的堂姐,排行老二,两人关系一直最好。 那次去找钟修贤,其实也是这个二姐怂恿的,说既然喜他,不如跟他生火煮成饭,那样男人就跑不了。 二姐当时刚结婚,对男女之事比她懂,她就是信了她的话,才喝了点酒,主动去找人了。 现在想来,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她的命运或许就会不同了? 叶知书一时间有些茫,看到这个二姐,不知道应该谢她还是骂她一顿? 当时的她,虽然已经十九岁,其实非常单纯,恨也很分明,特别容易相信别人。 她相信堂姐对自己没有恶意,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也是她想不到的。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叶知书的肩都被她哭了,只好推开她的双手,站直身子问道。 二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怀对新婚憧憬的小女人,现在已变成一个皮肤糙,头发凌的微胖中年女人了。 不过想着自己也老了,叶知书就有些黯然神伤。 有的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我过得怎么样了?”二姐依然快人快语。“我爸听说那件事我也有参与,把我狠狠打了一顿,说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二姐,是我连累你了。”叶知书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姐妹俩犯错被打后,相互安的情形。 叶家人的规矩一直很重,孩子犯错了,不管有没有成年,长辈都会又骂又打的。 二姐因为惹事,经常被大伯教训,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找她这个堂妹诉苦。 “哪里?是我害了你——”说完,二姐又要抱住她泪。 “哭什么哭?还不让你妹他们进屋?”院子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吼声。 二姐吓得一灵,连忙松了手。 “大伯。”听到这个悉的声音,叶知书擦了擦眼睛,动地叫了一声。 “哎。”叶大伯二十年后再次听到侄女这样叫自己,眼圈红了红,又出笑脸,应道:“外面晒,快进屋。” 叶纤红上前扶住妈妈的胳膊,一起往前走。 “这是我女儿,叫叶纤红,后面那个是儿子郑兴安,旁边那个是女婿胡向,这是我家男人郑建国。”叶知书把家人都介绍了一遍,又对叶纤红道:“这是你二姨——” “二姨。”几个晚辈都叫了一声。 “哎——”二姐望着这几个出的后辈,只觉得妹妹这些年吃的苦,都值了。 不管是一对儿女,还是女婿,就算瞎子也看得出他们的优秀,再看妹夫虽然年纪有些大,看样子非常憨厚,这样的男人一般都疼老婆,妹妹真的掉进福窝里了。 “二姐。”郑建国叫过大舅子后,现在也习惯了。 年纪大几岁又怎么样,农村里同岁隔代的多的是,有的人家更夸张,舅舅比外甥还小,还不是照样得叫人? 在村里人的议论声和注视中,一家人进了屋。 第四十九章外公的身体 外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绪太动,路上又晕了车,到家后神就不好,这时候上楼躺下休息了。 屋里只有舅舅和舅妈以及大表哥在。 至于妈妈叫大伯的大外公,作为至亲,侄女一家回来了,自然也全家赶过来相聚了。 外公家是四间崭新的二层楼房,看架构是老式的格局。一间做饭厅,后面是楼梯,另一间前面是客厅,后面是厨房。四间房分成两套,估计是舅舅有两个儿子,将来各自成家,好分配。 这时候右边的饭厅中央,放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放了两只大红的塑料果盘,一只装了瓜子花生和几粒桂圆干,另一只放了些糖果饼干,这应该是农村最高的礼节了。 对乡下而言,也只有过年时,才会这么隆重布置了。 大概是怕人太多,会让他们不自在,堂屋里没有坐其它人,大外公一家和刚进来的二姨,都退到后面去了。 “坐,坐。”只有这个嫡亲的舅舅,肯定要来陪的,在安顿好外公后,匆匆从楼上下来,招呼叶纤红一家坐下来。 一家人落了座,随意打量四周。 这时候的房子几乎都这样,不会花钱去装修,只是用石灰刷了墙,看起来雪白雪白的,非常干净。地上也是水泥地,没有贴大理石和磁砖。 只有北面的墙上,挂了幅巨大的仙鹤寿星图,应该是绒布画,颜很丽,觉很喜庆。 “一路辛苦了,喝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端着一只朱红的木托盘出来,上面放了五只青花的细瓷茶杯。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拿下茶杯一一递给叶纤红他们。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