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有些霸道嚣张,不过却极大地取悦了孟璟。 他含着笑,低头在她角轻轻地吻了一下,沉声道,“你说的是,本王这个人,这颗心,都是你的,全是你的。” 楚辞被他这般着,只觉得浑身发烫。 不知不觉的,两人就吻在了一处……车内一片旎。 到楚宅后,马车停了下来。 孟璟扶着楚辞下车,还没站稳,就从宅子里窜出一道人影。 是云蕙。 她跑到两人面前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急声道,“王爷,不好了,太妃娘娘在芙蓉池落水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府医和太医都束手无策,奴婢斗胆,求王妃救救太妃娘娘。”说着,她伏在地上就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到底怎么回事,母妃怎么会落水?”孟璟一听云太妃落水昏,命悬一线,脸立刻变了,沉了脸,厉声质问。 跪在地上的云蕙忙抬起头道,“回王爷的话,自从那您送太妃回去,太妃就一直郁郁寡,神十分不好,夜里更是在佛前跪到深夜,只求在余生还能享到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奴婢和纯宵劝了好几,她才肯离开佛堂,出去走走,却没想到,刚走到芙蓉池边上,就……就因神思不济,跌了下去……意外发生得太快,等奴婢和纯宵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了……太妃被救上来后,就一直没有清醒过。”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早不知会本王!”孟璟铁青着脸怒喝。 云蕙慌地摇头,“因为……因为太妃吩咐过,除了生死大事,不许奴婢们再打扰王爷和王妃的清静!”她说完,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孟璟下颔绷得更紧。须臾,转头看向楚辞,喉头动了动,哑声难为情道,“阿辞……”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不过楚辞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冲他轻轻点了点头,“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说着,转身便朝马车走去。 孟璟连忙追上。 两人上车后,韩赭亲自驾车,以最快的速度往摄政王府驶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摄政王府门口停下。 孟璟亲自牵着楚辞下车,两人进了门便直奔鹤选堂而去。 鹤选堂中,楚辞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来过。再次进来,只觉得里面的森气息更重了,她左手轻轻地覆在小腹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璟察觉到楚辞的不适,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用眼神与她,“难为你了。” 楚辞摇了摇头,脚下步子更快了一些。 到寝房里,里面更闷。 楚辞隐约察觉到不对,回过头,沉声冲孟璟道,“帮我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孟璟“嗯”了一声,转身照做。 窗户打开后,新鲜的凉空气立刻涌了进来。 楚辞觉得身体舒服不少后,才朝榻上的云太妃走去。 站在边,她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上的人不是在装病。而是遭了报应,真的病得面黄如纸。 她打开医箱,取出脉枕垫在云太妃的手腕下,又在她的手臂上蒙了一层锦帕,然后才开始诊脉。 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片刻后,她的脸变了。 孟璟一直注意着楚辞的表情。 见她神大变,忙上前问,“母妃究竟是怎么了?” 楚辞收回手,取了脉枕放入医箱,然后起身,望向孟璟,肃道,“是痨病。” “痨病?”孟璟瞳孔倏地收缩,“怎么会……是痨病。” 楚辞苦笑,“已经很长时间了,之前请平安脉的太医没有诊出来,应该是误判成了风寒,现在被落水的寒气一,便无所遁形了。” “那,你能治吗?”孟璟又问,如同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 楚辞摇了摇头,“我只是大夫,并不是神仙,这种病,只能慢慢地养着。” 话落,她转身将医箱收拾好,便要离开。 孟璟还要往榻便走,楚辞抓住了他的袖子,“别过去,会传染的。” “可她是本王的母妃。”孟璟回头,有些悲凉地看了楚辞一眼。 楚辞慢慢放开他的手,眼皮微微垂下,“你不怕传染给我,还有我腹中的孩子就好。”说完,她转身离开。 孟璟僵在原地。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辞出了鹤选堂,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棵银杏树下,陷入沉思。 她刚才,骗了孟璟。 痨病,又叫肺痨、肺结核。她其实是有方子可以治的,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给一个恶人续命,不甘心用自己的医术去救自己的仇人。 她在风口不知站了多久。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件大氅披在了她的肩头。 “阿辞……”孟璟的声音从她背后传了过来。 她回头,只见他冷峻的面容上布了郁,开口,带着万分的抱歉,“阿辞,本王想搬回王府来住。” 楚辞看着他的眼睛,对视良久后,沉沉地叹了口气,“想搬就搬吧,我不会阻止你的。” “那你呢?”孟璟追问,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可楚辞,却注定了要辜负他。 她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坚定地摇了摇头,开口,一字一顿认真道,“孟璟,我说过,太妃她只是你的生母,不是我的。她给你下绝子药,因为你是她儿子,所以你可以原谅她。可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给过我的难堪,我这一辈子都过不去那个坎。” “……”孟璟眼神黯淡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楚辞的拒绝,还是因为楚辞提到了绝子药那茬。 “王爷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我就先回楚宅了。”许久后,楚辞开口打破沉寂,冲孟璟轻轻一福身…… 孟璟看着她转身走,张了张口,却说不出挽留的话。只能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 楚辞直到走出摄政王府,才停下脚步,她长长地出了口气,冲身边的折锦、折夏道,“走吧!” 折锦、折夏答应一声,扶着她上了马车。 …… 孟璟在鹤选堂留了下来。 伺候了一一夜,云太妃才幽幽转醒。 看到边坐着,神有些憔悴的孟璟,她颤抖着嘴,半晌才说出一句,“璟儿,你回来了……” 孟璟握住云太妃的手,点了点头,嗓音低沉无比,“是,儿子回来了。” “阿辞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云太妃又问。 孟璟脸沉寂下来,哑声道,“阿辞来看过母妃。” “那本怎么没有瞧见她?” “她回去楚宅了。” “这么说,璟儿你也要再回去?” 孟璟听云太妃这般问,沉默良久后,微微摇了摇头,“不回去了,儿子留在王府陪着母妃。” “好璟儿……”云太妃松了口气。看了看左右,又问,“纯宵呢,怎么不见这丫头?” 孟璟扶着云太妃坐起来,低声解释,“纯宵在厨房替您准备膳食。”说着,他朝一旁的云蕙使了个眼。 云蕙会意,悄悄地退了出去。 没多久,纯宵便捧着一盅热粥走了进来。 到榻边,她恭恭敬敬地行礼,“奴婢见过王爷,见过太妃。” “免礼。”云太妃苍白着脸,看着纯宵,慈地笑起来,看着她手中的瓷盅,道,“你这丫头,又下厨了?” 纯宵点了点头,一面将瓷盅捧到云太妃的面前,一面道,“是太妃最喜的碧玉丝粥,文火炖了好几个时辰,又香又糯,您尝尝?” 云太妃苍白的脸笑成一朵随风绽放的晚菊,挑着,连连点头道,“这是你的拿手菜,本一醒来就闻到了,确是香得很!只是难为你了,又做这些活。” 纯宵站在那里,笑得一脸温婉。 云太妃一口一口地用着粥,每喝一口,就疼地看纯宵一眼。 纯宵也回之温柔。 孟璟坐在两人之间,脸渐渐僵硬。他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就像个外人似的。 直到一瓷盅的粥喝完,云太妃才像想起他一般,侧首道,“璟儿怎么还在这里?还有事吗?”顿顿,又笑着道,“这里有纯宵伴着本就好了,你若无事,便先退下吧。” “是,母妃!”孟璟站起身来,拱手道别后,转身便走。 离开鹤选堂的路上,那种奇怪的觉又出现了。 孟璟不由得扪心问自己:鹤选堂的云太妃,真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吗?她真的是吗? 若是,她怎么可以这般残忍地对待他!可若不是,那他的身份又是什么?他的生父生母又是何人? 这些谜题,谁能给他一个答案。 …… 一路徐行,终于到了书房。 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外面就传来“嘭”的一声。 “什么人?”他遽然转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门外。 下一刻,韩赭握着一封书信、一支箭从外入内,行礼后,看向孟璟肃穆道,“王爷,有人潜入王府,将这封信钉在了书房的门上。” 孟璟接过信,一面打开,一面问,“可看清是什么人?” 韩赭摇头,“箭是从远处来的,卑职已经让人去追了,稍后应该就会有结果。” 孟璟没再言语,他看向手里的信。上面只有一行字——摄政王若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三后三更时分,请来北。 写信的笔墨纸张,都是街头最普通的那种,字迹上也看不出什么。 孟璟紧紧地皱起眉来,将信纸成一团,心中暗暗猜测送信之人的身份。 究竟是谁呢?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