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袁晗终于停了这味难闻无比的药。 楚辞抱着已经恢复健康的辛儿,正要松一口气。 可下一刻,折锦一脸苦涩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顺便带进来了另一股她并不习惯的异样味道。 “你怎么了?”楚辞看着她懊恼的表情,忍不住问了一句。 折锦便小心翼翼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只瓶子,呈给楚辞道,“这药膏……是袁先生给的。” “袁先生给的?”楚辞一手抱着辛儿,一手接过瓶子。 果然,这味道是从瓶子里发出来的。 “那袁先生可有说,这瓶子里药膏的作用?”楚辞想了想,又问。 折锦看了眼她怀里的辛儿,如实道,“先生说,这药膏是给小公子调理身子的,每取一钱化进温水中,服用一年后,可百毒不侵,百病无忧。” 楚辞对于最后八个字,还是很心动的。 于是,没有多考虑,就将这药膏收了下来。 不多会,陆小郡王又从外面跑了进来,到楚辞面前后,一脸忿忿的用袖子掩住口鼻,问道,“娘子,这又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 楚辞便将药膏的事情跟陆小郡王说了一边。 陆小郡王听是给辛儿调理身子的药,也没了办法,只好认命地忍了,放下袖子,既然喜道,“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回自己家去!” 第102章 再想想 字数:6007 楚辞本就是因为辛儿才留在摄政王府中,现在辛儿已经痊愈,她自然不会多留。 当下,将怀中的孩子给了身边的折锦,冲陆小郡王道,“事情虽然因为摄政王而起,但这些子他到底帮了我们不少,你先去向他道声别,我和孩子在马车上等你。” 陆小郡王听她这么说,稍微想了片刻,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就去书房跟他道别,你就在外面等着我,我很快就出来。” 楚辞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回头又看向听到声音,从内室出来的芸娘,问道,“芸娘,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芸娘福身行了一礼,“回姑娘的话,已经全部收拾好了。”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她说着,将折锦怀中辛儿的兜帽起,便朝外走去。 青苗怀里抱着小尔也跟了上去。 芸娘和折夏则是提了两包行礼,坠在最后面。 出了王府,外面果然停着一辆马车,看形制是南郡王府的。 楚辞没有多想,直接带着折锦和青苗上了第一辆,芸娘和折夏则是往后一辆走去。 上车后,也没等多久,陆小郡王就出来了。 他前脚刚进车厢,后脚就将辛儿接到了自己的怀中,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喜道,“小宝贝,爹爹终于可以带你回自己家了。” 楚辞听他这般说着,角勾起一抹愉的笑意。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尽是情意绵绵。 折锦空手在旁看着,不知不觉就尴尬起来,她往旁侧挪了挪,正要吩咐外面的车夫驾车。 可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悉的声音—— “小娘子,你这心眼也太坏了,要走怎么不等我老头子一起呢!” 伴随着话音落下,马车帘子被一阵风吹了开来。 下一刻,袁晗拎着一个包袱不由分说地就进了车厢。 楚辞看着他,脸上有片刻的尴尬,等他落座后,才赧然道,“袁先生,并非是我故意不等你,而是您的诊金还没结清,我以为您会更愿意留在摄政王府。” “谁说的!”小老头瞪着眼睛看向他,“那十万两的诊金算什么个,跟那些黄白之物比起来,老子当然更愿意跟自己的徒弟在一起!” “徒弟?”楚辞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微微皱起眉来,“这么说,您之前提到的收徒,并不是一时玩笑?” “不然呢?”袁晗瞪了楚辞一眼,“老子像是那等开玩笑的人吗?” 楚辞对于他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心思一转,却是问起另一个疑窦来,“先生想让我拜您为师,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跟我说清楚,您和觉明大师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个您也知道的,能请您出山,到底还是托了他之前赠给我珠串的福,若是他果真没有什么错处,那么抱歉,我不能在恩将仇报之后,再继续雪上加霜,伤他的心。” 袁晗听她这么说,想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要是楚辞真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他也不敢将自己的一身毒术倾囊相授。 这般想着,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她道,“小娘子说的,我都能理解,你想知道我和那个老秃驴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不可,不过,我只能说给你们夫听!旁人却是不可。” 楚辞没有异议,她冲袁晗点了点头,然后吩咐车夫停下,又让折锦和青苗抱着孩子去了后面一辆车。 而等车中只有他们三人时,袁晗才含着刻骨的怨愤开口道,“那个老秃驴,就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楚辞嘴角轻轻地动了动,肃然反问,“那他到底怎么欺世盗名了?” 袁晗听楚辞追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眸光骤变,膛剧烈得起伏起来,“这件事还要从八十多年前说起。” “那时,我与他都是承天寺老主持的弟子,我是大师兄,他是二师弟……下一任主持定然会在我们两个之间产生。” “原本,老主持是内定了我的,不过……寺里还没来得及宣布这个消息,我在俗世的弟弟突然重病,而我爹年纪已经很大,想再生一个儿子延续子嗣那是不可能的,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到承天寺找到了我,希望我能还俗,为楚家生下继承人。” “楚家?”楚辞听到这两个字,又想到袁晗的姓氏,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 袁晗被她打断,倒是不恼,只是极苦涩地笑了一声,“是,我们家族是姓楚的……实不相瞒,我想收你为弟子,也是和你的姓氏有那么一点的关系。” 楚辞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后来呢,您到底还俗了没有?” 袁晗闻言,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那挽成发髻的一头银发,道,“我那时候已经是家中唯一的血脉,自然是要听我爹的,不然他便要带着我娘在承天寺下跪到死。” “就这样,我离开了承天寺,回到了家中。而我爹娘在附近城镇打听着,终于替我相中了一个袁姓的姑娘,她们家的女儿许是得天独厚,异常的会生养,我爹娘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将那姑娘定给了我。” “她长的很美,我见她第一次的时候就心动了,她对我也还算意,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双方家人打算一年之后就替我们完婚。” “这一年中,我与眉娘的情也渐渐加深着,我很喜她,甚至,本不避讳自己从前的僧人身份,还将自己以前在承天寺的一些师兄弟介绍给她,我希望能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展给她……” “可就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变故,她、她,她竟然和觉明那个老秃驴走到了一起,还与她珠胎暗结。” “这……”楚辞听得,目瞪口呆,“这,觉明大师真的是那种人吗?” 袁晗听她这般问,用力的点了点头,他眼中尽是猩红。 哪怕隔了八十多年,仍是恨得目眦裂。 “眉娘说,是觉明那贼秃骗了她,他说,若是她真的怀上孩子就会还俗,娶她过门。可是等眉娘真的怀上孩子后,他却没有,他只是给了眉娘一把刀……” “而眉娘,最后正是用那一把刀结束了自己的命!” 楚辞,“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眉娘告诉你的?还是觉明大师告诉你的?” 袁晗知道楚辞在怀疑什么,他点了点头,“有一部分是眉娘告诉我的,还有一部分是觉明那老秃驴亲口承认的。” “他之所以会引眉娘,哄骗了她的身子,就是为了让我这一辈子都不痛快。他恨我,恨我在承天寺的时候回回都在他的头顶,他恨我,所以他要夺了我喜的女人,让我这一辈子都痛苦难当,这一辈子都走不出去!” …… 楚辞听了这段往事,心中唏嘘慨,但嘴上却不知该怎么评价。 最后也只长舒了一口气,表态,“若事情真相果然如此,那我愿意尊您为师。” “小娘子这么说,到底还是不信我……”袁晗听着楚辞的意思,长长地叹了一口,“罢了罢了,这桩事原就埋沉了八十多人,知道的人除了我与那老秃驴都已经全部亡故了!” “你若是真的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你让马车停下,我下车就是!” 袁晗说着,便要起身。 楚辞到底不忍,她看向陆小郡王使了个眼,陆小郡王立刻扯住了袁晗的袖子,道,“先生请恕罪,我家娘子并没有不信任您的意思,只是您讲的这一段往事实在是太离奇了……而您口中引人未婚,又害人一尸两命的人偏偏是一个得到高僧,那高僧又帮我娘子许我,希望您能谅解,我娘子这心中也是十分为难的。” “……那你们要如何才肯相信我?”袁晗目悲凉的看向楚辞,一字一句的问道。 楚辞想了片刻,道,“改,我想再去一趟承天寺。” “你想直接问那老秃驴?”袁晗皱眉。 楚辞点了点头,“是,我想亲口问问。”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的意罢!”袁晗并没有阻止楚辞的意思,说完这一句之后,他就不再开口了。 楚辞倒是想开口,但是却不知能说些什么,末了也只得闭口不言。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楚宅门口停下。 楚辞刚一下车,就看到旁边还停着另一辆马车。 形制有些悉,她正凝神想着那到底是哪家的马车,结果车里的人听到下人禀报,却掀开帘子出头来。 原来是任二夫人。 楚辞冲她点头笑笑,然后回头看向陆小郡王代道,“这位夫人寻我有些事情,你带袁先生和和小尔、辛儿先回去吧,折锦和折夏就留给我,我忙完事情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 “那好吧!”陆小郡王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家媳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承。 楚辞看着他们一行人被管家了进去,然后才朝任二夫人走去。 任二夫人已经下了车,看见楚辞朝她走来,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世子妃。” 楚辞点了点头,一面示意她先上车,一面问道,“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任二夫人点了点头,“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我大姐有问题!” 楚辞点了点头,看着任二夫人强忍眼泪和愤怒的模样,没有再触碰她的伤疤,淡淡转了话题,道,“那可有问出用的是什么药?” 任二夫人叹了口气,“是西域那边传过来的一种秘药,人要是长期服用,就能造成哮的假象。” 任二夫人说的简单,楚辞也没有要扒人家家里秘事的意思,“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马车跑得很快,一个时辰就赶到了曲家。 曲府。 曲老太爷和曲老夫人也知道了楚辞对他们家所做出的一切。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