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啦!”沈有点生气了! 其实她是在跟自己生气! 要不是为了这份工作,要不是不被保姆欺负,她会受伤吗? 事到如今,她只恨自己不应该跟保姆赌气,非要买什么茴香。 倒霉这个东西,一旦开始,就像是滚雪球一样。 肖逸被她突然的发作的一愣,紧接着眉头一紧,突然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沈吓了一跳,又不敢挣扎,只能窝在他怀里说: “肖逸!我都说了不用你抱!” 肖逸的俊脸板得平平整整的,本不理会她的小情绪,温热的手掌托住了她的身,不耐烦的说: “谁愿意抱你,出租车是等时计费的。” ☆、第24章 她的样子 【浑浑噩噩中的一个拥抱,她受到了唯有过世的父亲才能够给她的庇佑和支撑。】 沈是被肖逸上出租车之后,才接到了杨予曦的电话。 “,打电话啦?什么事儿啊?” 沈依旧是脸煞白,倒是很镇静,说:“我脚趾头受伤了。” “啊?严重不严重啊?” “不严重,不过估计要去医院包扎一下,或许还需要打几针。” 杨予曦说道:“还要打针啊?那肯定是有伤口出血了啊!你可是最怕打针了!” 杨予曦不想起了学生时代的沈。 那时候的沈,一听说要体检,就哼唧,再一说这次体检有血,那就像天塌了一样。 杨予曦的学号是他们班的31号,沈是6号,每次血排队的时候,杨予曦都会被沈央求着换位置,杨予曦就说: “,就算你是队伍的最后一个,也还是要打针的呀?你这样,反而会把恐惧心里拉得很长!” “小曦,拜托,能拖一秒是一秒。” … 沈坐在出租车里,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肖逸,然后对电话里的杨予曦说: “不仅要打针,好像还得拔脚趾甲…” 杨予曦一听:“我去…” “,我去陪你吧,等我一会儿。” … 肖逸把沈载到了b大一院,沈下了车,行动依旧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而这一次,肖逸并没有再给她一个公主抱,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自己慢慢走,他先进医院了。 沈朝他离去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果然是心疼那点出租车等时计费的。 身旁走过一个整条腿上都着绷带的患者,比她可快多了。 脚趾其实并没有多痛的觉,血迹已经干涸结痂,她之所以行动这么慢,是因为恐惧大过疼痛。 进了医院,沈看见肖逸走到门口来自己。 “挂号了吗?”沈问。 “不用挂,我同学。”他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将她辛苦支撑着的重量分担了一半。 处理外伤的诊室就在一楼的挂号处旁边,门外坐着一个黑人老外,还有一个受伤的老太太。都看着她。 “进去吧。”肖逸说。 沈就被肖逸扶进了诊室。 诊室里的医生说是肖逸的同学,但长得可比肖逸老多了,其实沈不知道,肖逸四岁就上一年级,从小到大都是同学里最小的一个,这位大学同学已经有三十岁了。 医生戴着个金丝边眼镜,坐在电脑桌前,看见肖逸扶着沈,嘴边竟扬起一个暧昧的笑来,但很快就被公事化的严肃脸取代了。 肖逸在诊室里的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那医生便走到了沈面前。 “脚趾甲受伤了是吧?我看看?”医生问。 沈一看见他的那身白大褂和严肃脸,莫名的就紧张。 沈赶紧说:“不疼,就出了一点血。” 医生说道:“不疼也得拔,这不全起来了?” 医生说着,转身去一个架子上拿东西。 沈一看,那架子上了一次的镊子、盘子、纱布、消毒水。她赶紧求助般的朝肖逸看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肖逸坐在这医院里,自然而然的也跟这些医生一样,是冷冰冰的严肃脸,就差一件白大褂了。 “听医生的。”肖逸看着她,说。 沈一下子就慌了,顿时觉得肖逸一点都不帅了。 虽然肖逸早就提醒过她,可能会拔趾甲,可是沈依旧是带着侥幸心理的,这一回,她可有点坐不住了。 “医生,我听说拔脚趾甲可疼了,十指连心的,用不用给我打一针麻药啊?” “打麻药?”医生忽然发出一声哂笑,转头问肖逸:“老四,你女朋友让你给打一针麻药。” “打什么麻药。”肖逸那边的声音传来。 医生回过头来看着沈,觉得肖逸本没有否认他口中所说的“女朋友”,于是脸上出一个笑来:“我每天要拔好多指甲,你这种啊,趾甲已经全掉了,只剩下一个边和连着,所以并不需要打麻药。” 医生说:“你去,去那边坐着。” 沈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诊室的里间。 她默不作声的挪过去,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医生开帘子进来,手里拿着一次的工具,说:“脚放上去。” 沈这才看见,自己的面前放着一个和椅子一般高的木头,这木头的形状是个“工”字型,“工”字的上面一横是个弯的凹槽,便于患者放脚用,那木头本是刷了白漆的,却已经被密密麻麻干涸的血迹染脏了。 沈看着那架腿的木头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忽然想起了电视里犯人受刑用的刑架,上头也是沾了血迹。 在这上面,得经历过多少人的痛苦啊? “嗯?”医生用眼神示意她把脚放上去。 沈看着他严肃的面容,再看看这间狭小的屋子,深深的了一口气,只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任由人摆布。 其实此刻的沈,心底已然很难受了,恐惧使她手心浸,人中发凉,若是此刻父亲在,或是杨予曦在,沈一定要抗争要折腾的,就算一定要被拔指甲,她也定要哭一鼻子,释放释放情绪。 可是她身旁一个任由她哭闹的对象也没有,她反而老实了,平静了,将那一大段的恐惧和委屈都憋在喉咙里和眼眶里,怯怯的望着那医生。 医生撕开一次工具的塑料袋,拿出镊子来,夹着棉花在碘酒里蘸了蘸,在沈的脚趾附近涂了一圈。 沈的脚趾顿时沾了砖红的碘酒,有点疼,对于害怕打针的人来说,酒擦在皮肤上的凉气会让人提前到恐惧。 沈终于不住,了两下气,哽咽了一声。 医生一愣,抬起头看着她。 沈咬着,眼圈里已经蓄了泪水,一看医生看自己,立刻乖乖的把嘴恢复成了平直状态。 医生的嘴角忽然动了一下,站直身子朝外面喊: “老四,快进来。” 肖逸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沈看见他开帘子站在门口,问:“怎么了?” 肖逸是在问她。 沈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她可不想让肖逸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医生却说:“你看看给吓的,你也不来陪陪。” 肖逸叹了口气,走了进来,拖过来一个塑料凳子,随意的坐在了沈的对面。 “别怕,不疼。”肖逸的眉头扬起了诚挚的弧度。 鬼才信呢… 沈含着眼泪,烦躁的说:“你出去吧!不许看我!” 肖逸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那个医生,说: “我在这里,他下手会更利索点。” “为什么?”沈问肖逸。 医生笑了笑,似乎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往事来:“老四是我们的学霸,老同学面前,怎么好意思现眼?放心吧,包你手到病除。” 沈一见他要动手了,赶紧闭上眼!刚闭上却又睁开了,她终究是不放心的样子,却又不敢亲眼看着自己的趾甲被拔掉的瞬间,一时间矛盾又恐惧,嘴已经被她咬得发红。 “你忍一忍啊!”医生戴上手套,身子弯下来,镊子夹住了她的指甲边缘。 这稍稍一动,就让沈难受无比,她不呜咽一声,整个肩膀都向上缩了缩。 肖逸看着她的表情,突然就皱起了眉。 医生的镊子开始真正的、缓缓的撕扯着她的趾甲,血分离的钻心简直让沈连死的心都有了… “呜…”她吭了一声,双开始颤抖,蓄在眼中的泪水终于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微微别过头去。 她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沈多希望医生能够给她个痛快,可这医生也是异常认真,一边看着伤口,一边小心翼翼的拔着,动作缓慢而娴。 每一秒,都变成了一种酷刑。 沈痛苦的哭出了声,狭小的房间里充斥着她抑、揪心的低泣。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