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吃辣的。 真是难伺候的少爷。 祁汐想了想, 捏住一颗草莓尖尖, 从油层里拔-出来。 “那要不……你吃个草莓吧?” 平时这位少爷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都无所谓。 可这是她的生蛋糕。 她想和他分享。 哪怕只是一点点…… 陈焱侧眸,很深地看她两秒,闷笑了声, 伸过手。 祁汐也把手里的草莓送近—— 男生没有接草莓,小臂一转,猛地抓上她手腕。 祁汐一惊, 呼都停滞。 男生的掌心干燥, 炙热。 她甚至能受到他虎口上的那层薄茧, 熨帖她的皮肤, 缓慢捻转。 ——他腕骨上那颗标志的小痣出来。 她怔然看着陈焱倾身,俯近。 就着她的手,咬上那颗草莓尖。 少年额前的银发落在她手背上,边也擦过她指尖上的油。 ——被碰的是手, 但祁汐后背都麻了。 陈焱松开她, 喉结一落咽下草莓, 又滚出一声玩味又混坏的调笑。 “还甜。” 祁汐嗖似收回胳膊。 脸上是烫的。 耳朵也是。 被钳握过的手腕更是灼热不散…… 她剜他一眼,又即刻垂睫,不敢看那双放浪形骸的眼。 不是不吃甜的么。 甜什么甜! ** 吃完蛋糕,祁汐把剩下的半块装回盒里,跟上推山地车的陈焱继续往前走。 一下午走走停停,滨江路也即将被他们行至尽头。最后这一段,是一条长的自行车道,路两旁全是笔高大的梧桐树。 八月,梧桐花期已过,只剩下巴掌大的树叶,葱葱郁郁,遮天蔽。 前方响起清脆铃声。祁汐抬头,看见一个戴头盔的小姑娘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她应该是刚开始学骑车,见面有人,车把立刻失衡摇晃。她身后的年轻男人连忙跑上来,轻声嘱咐她慢一点。 祁汐偏头看他们,目光不自觉随行。 爸爸去世前她正要放暑假,他们父女俩都说好了,等她放假,他就教她骑自行车…… 祁汐转回目光,也收起眼中的失落和歆羡。 陈焱也收回凝在她面上的视线。他扶车把的食指敲了敲:“想骑车?” 祁汐怔了下,偏头看他。 男生松开一只车把手,眼神示意。 “来。” 祁汐眼睫动了动,有点扭捏:“我不会……” 男生已经掰起车座下的小扳手,将座子调至最低。 “学呗。” 祁汐抿抿,站到车边生硬地跨坐上去,单脚勉强能点着地。 陈焱一手拿过她的蛋糕盒,手指把住车把,另外一手扶在车座下。 “蹬。” “……” 祁汐颤悠悠地搭上脚蹬,不动弹。 陈焱轻“啧”了下:“怕什么啊。” “老子还能让你摔着?” 祁汐垂睫,看见他收紧抓车把的手 少年的小臂紧致,手背上的青筋随着肌理的张全都鼓涨起来,力量十足。 她眨眨眼,深了口气,蹬下脚蹬。 山地车对于初学者来说并不容易骑,祁汐一蹬,车身立时就歪了。 好在陈焱力气大,不管她歪成什么样,他都能控住车,岿然不倒。 祁汐平衡其实不错,没一会儿就找到点觉。 受到她的平稳,陈焱指节动了动,松开车把上的手。 祁汐胳膊明显一僵,跟刚才那个小姑娘一样,车头失控摇晃。 陈焱立刻扶了把,放在车座上的那只手更加用力。 “没事儿,骑你的。” 瞥见她紧抿的线,他嗓音放沉缓:“不怕。” 祁汐心旌一动。 鼻头又瞬间酸了。 很久很久,都没人跟她说过“不怕”了。 印象里还是小时候,她怕疼,怕黑,怕考试时,只要撒个娇者哭啼啼说“我怕”,爸爸就会抱上她哄她,说:“不怕,汐汐不怕。” 后来他不在了。 也不再有人哄她“不怕”了。 可是,她还是会怕的呀。 她依旧怕疼,怕黑,怕考试,怕被人欺负,怕妈妈担心自己。 只不过她不再撒娇,也不会将恐惧宣之于口。 很多时候,她连眼泪都不敢掉。 她不哭不闹了,周围人都说她“长大了”。 还夸她“懂事”,“坚强”。 只有祁汐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坚强。 她坚韧的外壳一戳就瘪,内里尽是。 而努力要强,也是为了显得自己不很自卑…… 这么久了,她已经习惯这样了。 现在突然又有人,轻声对她说“不怕”。 她真的很想哭…… 祁汐眨了眨酸楚的眼睛,扭头看。 立时怔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焱已经完全松开车座,只单手抄兜跟在旁边,笑着看她骑车。 祁汐心下一惊,车身歪斜。 “啊——” 陈焱反应极快,一手稳住山地车,一手扶上女孩的侧。 祁汐单脚踩上地面,从车上下来,抬起泛红的眼眶看男生。 陈焱边轻,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下。 “出息。” “胆儿还不如四五岁的小姑娘。” 他指的是刚才学骑车的那个小姑娘。 祁汐没有解释自己泛泪的原因,只了下鼻头,弱声道:“她有头盔……” 陈焱气音笑了下,也没让她继续骑。他把蛋糕盒挂到车把上,长腿一跨,坐上车座。 祁汐刚要闪到一边,身突然被箍住。 少年单臂圈住她轻轻一带,将她抱到车前的横梁上。 磁淡的嗓从她头顶沉沉落下来: “焱哥就是你的头盔。” 心跳还没来得及加快,身下忽地一晃。 陈焱带着她一起骑车。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