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矿山那边朝廷还未验收,在此之前榴花仍需前去收尾,待朝廷来人验收接后,才可功成身退。 因而送别书生后,榴花也收拾行囊,再次奔赴衡州。 这次香儿并未随行,过不了多少子詹衡熠就会来接采绿入府,香儿得接管口罩作坊。 香儿脑子机灵,只用两便上了手,采绿自此就不去作坊了,留在家中等詹衡熠来。 二月初,天气转暖,万物潜滋暗长,生机盎然。 詹衡熠对采绿入府的事颇为上心,特意选在光明媚的时节。 陶家这边也不含糊,绫罗绸缎、珠宝古玩等值钱的玩意装了一车给采绿做嫁妆,价值莫说是做妾室,就是城里中等人家的正也不过如此。 这些都是榴花临行前待曹氏的,只为谢采绿这几年照管作坊的功劳。 虽只是纳妾,可詹家准备的排场依然不小,宾客盈门,全府上下喜气洋洋,除去花轿是从侧门入府外,其他比正室方姝儿进门时不差多少。 喜堂内,前来观礼的宾客挤得当当,嬉笑声一阵接一阵,爆竹声从花轿进门起就一直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得硝石味道。 方姝儿被呛得轻咳起来,丫鬟秀很有眼力地递上一盏茶。 “吉时到,新人拜堂......”司仪突然一声高喊。 方姝儿端着茶盏正要送至嘴边,听见司仪得喊声,手不由自主的一抖,几滴茶水洒落出来,打了衣裳。 “稳住。”方夫人从一旁伸过手按住方姝儿的膝盖。 方姝儿点点头,娇面上迅速浮起得体的笑容。 她看着詹衡熠用红绫牵着采绿,在喜娘的簇拥下,缓步走向喜堂正中位置的詹雍和苏雅茹。 祝贺声入水般滚滚响起,都是在新郎经过自己身边时大声说出来。 方姝儿忆起自己大婚时的情景,苦楚电光火石般爆发了出来,明明脸上含着笑,可心里那无边的悲哀如汹涌的海浪,一下将她没。 詹衡熠缓步而行,目光雍容地视那些向他祝福的笑脸。 方姝儿成功抑制住从心头闯入眼睛里的泪水,当旁人别有用心打量她时,脸上的微笑就更浓郁一些。 当新人拜完天地,宾客们纷纷涌去嬉闹,她麻木得连酸涩都不见了。 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方姝儿在方夫人的陪同下回到住处小歇。 “姝儿,你要记住一件事。从今起,你千万要忍住,尤其是在衡熠面前,切不可对那个采绿甩脸子。”方夫人神情严肃地告诫女儿。 方姝儿想点头,结果鼻头一酸,泪水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直直垂落。 方夫人叹了口气,忍受缓慢而悠长的疼痛自己是行家,可女儿才初出茅庐,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多得很。 采绿的住处也是一个单独的院子,只是规模要小些,平府里做接待客人之用。 揭开盖头,詹衡熠吩咐喜娘跟下人出去领打赏,然后将采绿拥入怀中,用下巴在她的颊边磨蹭,轻声道:“采绿,等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 采绿没回应。 詹衡熠松开一些,然后柔柔地在采绿上吻了吻。 采绿的眼睛一直看着詹衡熠大红吉服上的纹样,这个吻连她的心跳都未拨动半分。 “我先出去应酬宾客,晚些再过来。”詹衡熠眼下不能久留,待完后就要离去。 采绿回以淡淡一笑,而后目送詹衡熠匆匆离开。 刚才的一吻,使她明白了一个事实:哪怕自己嫁的夫婿再出,家世再显豁,都无法代替那个清冷的少年留在心目中的位置。 次,采绿依照规矩早早起了。 她是小妾,今天要去给府中诸位长辈见礼奉茶,也是给主母行礼祝福的子。 苏雅茹淡笑着坐在厅堂的正座右首,采绿进来时,苏雅茹冲采绿和蔼慈祥的笑了笑。 等采绿问过安,婆子捧着个托盘呈到苏雅茹跟前,揭开上头盖着红绸,请苏雅茹验看托盘中一块染了血的白缎。 苏雅茹连连点头,欣而笑。 方姝儿看着白缎上的血迹,帕子下的手指不由搐了几下。 采绿一个接一个地见礼奉茶,到方姝儿面前时,跪下将茶盏捧过头顶,“主母请用茶。” 早前,她在心里就臆测过这时候的方姝儿是如何反应,会不会将茶水尽数泼在自己脸上,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此时,不远处的詹衡熠目光淡淡向这边扫了过来。 方姝儿接过采绿的茶,和气却带着主母威严的口气说道:“往后你我就是姐妹,一同服侍夫君,平和相处,让夫君无后顾之忧,专心打理外头的生意。” 完了,从丫鬟手里接过一封红包递向采绿。 采绿默默听着方姝儿主母口气的训示,接过红包,伏低身子叩头,道:“妾谨记主母教诲。” “起来吧!”方姝儿柔和的笑。 詹衡熠收回目光,意地笑。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