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仍是拒绝:“民女并没有怪罪六殿下,两位请回吧。” 又拗了一阵,见苏悠执意不肯收,予良从怀里取出个小瓷罐:“这是太医院的伤药膏,一三次涂抹,伤口能好得快一些,还请苏姑娘收下。” 为了让这两人赶紧离开,苏悠无奈只得收下了药膏。 郑婆在旁看着,也未多言,只等着两人走了,才起身告辞。 半个时辰后,宁远侯府,顾氏沐浴完坐在镜子前用花敷脸,一旁的丫鬟则用篦子点桂花油,替她梳发。 郑婆在旁边回禀着在苏悠那遇见赵六郎以及予良来的经过。 顾氏听完,并不意外:“她这样的女子,注定不是掩在人后的。” 若是旁人,误伤了也就误伤了,哪里会有皇子赔礼道歉的,还是太子身边的亲卫去的。 不过这也证明了苏悠的特别。从四年前第一次见,她就知道苏悠是个且不一般的女子,也以过来人的直觉相信,太子与苏悠两人之间的情并非外界所传言的那样。 因为别人或许不知,但她却是亲眼见到过,两人都曾为对方豁出过命。试问,这样的情,区区四年就忘记吗? 再退一步讲,即便最后苏悠与太子没能走到一起,就单以苏悠的聪明以及叶氏香方的传人身份,能将其归为己用,对宁远侯府也是多有益处。 只要是苏悠,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失策。 . 接下来的几苏悠没再出门,把欠下的几份十香丸都给调制完了。因为近来香料材严重短缺,也希望展现出叶氏香方的多样,所以苏悠决定推出其它的美容香方。 只是在这之前,要先去选好铺子。因为有十香丸的名字以及顾氏的引荐,眼下光是她与许妈两人之力,短时间内很难以完成所有人的需求。要重新开香铺,再寻一些人手。 从前她是将这些事情都给张伯,但眼下她不想再给张伯麻烦,便打算空出几时间,自己慢慢去寻。 几场大雨后昭然来了初夏,天气开始变得酷热。苏悠手心的伤口养了几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但平会碰到水,加上调香时也会包裹着布闷上一整天,今早再看伤口时,又有些泛红溃烂了。 许妈倒是提醒了苏悠要把药膏涂抹了,但她走时又忘了。 苏悠上午去了东街看铺子,下午又去的喜鹊街,逛了大半天两处的铺子都没瞧上,不是偏远,就是铺子太小。 临回去时,还在青云楼附近遇见了刚散值回来的赵六郎,几番追问下得知她是要看铺子,便十分积极的说他有个好地方可以介绍。 “御成街的明安堂宏敞丽,层轩广庭,地段也适宜,用来做香铺最为合适!苏姑娘若是不嫌弃,在下可带姑娘去瞧瞧。” “赵大人的心意民女心领了,只是御成街恐怕不适合民女。” 御成街是汴京富贵繁华街区,那儿的铺子地段虽好,可租金也十分昂贵,每月少说也得一百贯,一年下来便是一万贯,着实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苏悠自觉是租不起的。 瞥见其难,赵六郎又道:“无妨,我也只是替人问问那铺子能否卖出去。” 苏悠抬眸:“明安堂竟有意出卖?” 汴京人口密集,房价近乎天价,极少有人能买得起,遂大都是赁居。而且大朔一直土地不抑兼并制度,大部分房地都是私有财产,这些世家也断不会轻易出卖商铺。 赵六郎解释说:“当初新政贪污一案牵涉众多,汴京好些铺子都被查抄充公,不少铺子已经让府衙出卖了,如今明安堂应当是最后一部分还未处理完的。” 然后又笑道:“在下平闲来无事常与那些同僚小酌几杯,知那些铺子让他们头痛不已,才顺口一提。不过那些铺子本就不吉利,苏姑娘介意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知……价格如何?”苏悠有些心动,被抄家充公的房铺出卖一般会相对来说比较便宜。 “原本府衙放告是三万贯。”赵六郎顿了一下,小声道,“圣上对新政一案一直忌讳,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想继续摊着这事,遂有意放低出卖,约莫两万贯就能落契。” 两万贯,即是两年铺子的租金就能买下整个铺子,苏悠觉得这是绝对划算的买卖。 也不作思考,当即便道:“还请赵大人代为转告,民女愿意买下。” 赵六郎作惊讶状:“苏姑娘当真要买吗?那房子怕是不太吉利,我也就随口说说.....” 苏悠却道:“白石似玉,佞似贤,吉不吉利,犹未可知。” 铺子的事情商定下后,便只待明去府衙拿告申请。因昨之事尚在愧疚,又觉她一女子行事恐遭不便,赵六郎便自荐请后散值同去。 苏悠起先觉得赵六郎是周沅的人,心里多少有些避嫌,但今赵六郎如此帮她,若再与人扭捏便是太过矫情,遂也答应了下来。 到了那未时,苏悠应约去了青云楼,可她推开门时,里头坐着的却并非是赵六郎。 苏悠的步子生生顿在门槛那,里头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苏姑娘是怕见到孤么?” “民女不敢。” 苏悠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房间,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迈腿进去了,却也只是走了几步。 一旁的予良开口解释道:“赵大人这几事务身,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得闲。”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