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抬头望向他,终是没忍住舔了舔道: “若是有地方发生涝灾,父皇让你出发赈灾的话,先别急着答应。” “你怎知是因为涝灾?”郁良不解道: “说不准是边疆战事再次告急呢。” 卫央皱了皱眉, “近几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心里总是有些慌的,地界不好的地方发生涝灾不奇怪。” 郁良拍了拍她的手, “安心等我回来,无事的。”说着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郁良走后,卫央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拿出了医书来读,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拍打着屋檐,化成雨线缓缓落下,在人们的眼前幻化成雨帘。 她坐在那儿想了一会儿,心绪如同外面的雨声一般,杂的厉害。 次一早,卫央是在桌前醒来的,身上披了薄被,她动了动胳膊,身子都被麻了,抬起头来,郁良果然坐在对面,还没来得及思考便问道: “何事?” 郁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陕北一带发生了涝灾,父皇正在从几个皇子中选择去陕北的人。” “可是你?”事情倒真如同她料想中的那般发生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松了一口气。 郁良摇了摇头, “十一皇弟主动请命去了。” 卫央心下有了计较,可还未等她的话说出口,郁良便抢先道: “你之前说的事,我已经在筹办了,可还有些细节需同你商议。” 这时换成卫央不解了, “我之前说的事?何事?” 郁良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涝灾已经发生,想必会有许多难民涌入京城,介时那些官员们为了惜自己羽不知能做出什么灭绝人的事情,我便按照你的想法开始让人在京郊筹备安济院,地方已经找好了,只是人员方面……” 卫央先是愣了一会儿,尔后勾一笑,没忍住上前抱了他一下,温声道: “你真的很好。” 郁良无奈摇头, “你这是算在发好人卡吗?” “不。”卫央的脑袋在郁良的怀里蹭了蹭道: “这是夫君卡。” 郁良心里大喜,可还没来得及将人揽过来温存一会儿,人就已经离了自己的怀抱,信心道: “我知道人员从哪里来。” “哦?”郁良给自己倒了杯茶, “何处来?” “官员家眷中不乏想要建功立业,为百姓做实事的女子。”卫央道: “这些子我在医馆可没有白待,跟那些大气的官员家眷们混的极好,有些人看上去不好相处,但褪去外表那一层壳,倒都是些重情重义之人。更何况,我还有开拓者。” 所谓的开拓者就是盛夫人和周夫人,这两人在京城中也算是豪门望族,往大了说,盛夫人可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长嫂呢,单就这一门关系,想要攀亲的人就数不胜数。 卫央之前已经简单的跟盛夫人和周夫人两人透了个底,两人经过细细思索后都表示愿意支持她这个想法,有了这两人的引领,京城里势必会一股慈善热。 卫央和郁良的前期工作都做的不错,再加上两人都是干实事的人,郁良在京城中极有口碑,是故有些没事做的百姓们也都愿意帮着他做事,京郊那边算是另外建了个村子,只是房屋破旧了些,郁良出钱重新修缮了一番。 而卫央去找盛夫人和周夫人去商议做慈善的事情,三人一拍即合,当即便在京城里开始了募捐之旅,募捐这事儿也极有门道,一般的人都喜来哭穷,而盛夫人便将大家聚在一起开了个赏花宴,在来的这些人里面寻了几个好拿捏的,开始之前便给她们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说得这些人都泣涕涟涟,纷纷表示会多捐些钱,开始之后,这些人果然没让盛夫人失望,甚至有的捐出来的银子大大出乎她们了的预料。 有了这些人的打样,后边那些难啃的骨头也就不好意思一分也不出了,甚至连王太傅家中那个号称一不拔铁公的儿媳妇都捐了一千两出来。 卫央对这个结果很是意,列了清单给盛夫人,尔后将这些银子拿来修缮房屋,屯粮,眼看着发生了涝灾,今年的粮食产量势必也很有问题,京城内粮食的价格逐步上升,卫央便差人去临县买了更便宜的,且几乎搬走了那个县一半的粮食。 在京城内做好了这些准备之后,如他们所料,陕北一带的难民在涝灾发生之后的半月里纷纷开始涌向京城,百姓们衣衫褴褛,有些孩子饿的悲伤痛哭,但饿了太久,嗓子都已经干的发不出声音来。 即便是提前有了准备,卫央还是被这么大的阵仗打了个猝不及防。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灾民,但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触动。白里出去时看到是的衣衫褴褛,连温都解决不的难民,晚间回来时和她一同回来的都是些人间富贵花。 卫央有时也会叹命运无常,世事难料,但她自己又实在没立场说这种话,神再伟大,也无法拯救所有人。 所以,必定有人在九天之上,有人在泥沼之中。 连着一个月,卫央和郁良都忙于难民之事之中,而京城中越来越多的贵夫人参与到了这项活动之中,她们白里带着人去帮着安顿登记难民,夜里再伴着月归去。 干元帝对此现象有些不解,直到一的朝堂上再次爆发出了一场争吵。 依旧是以王太傅为首的顽固派和以周将军为首的支持派。 王太傅不疾不徐道: “七王妃抛头面,有辱门风,还带着其他夫人一同抛头面,实在令世人所不齿,让祖宗之法受到了挑衅!” 周将军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老匹夫,整里就知道拿祖宗之法来说事。我倒要问问你,祖宗之法里哪一条规定了女人必须在家中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祖宗之法例哪一条规定了女人们便不能赈灾救人,不能做为国为民的大事?” 王太傅冷哼一声, “天下大事自有我辈男儿心,轮得到她们越俎代庖么?皇上,恕老臣直言,依照七王妃这样的做法,必定要引起天下大啊。” “太傅所言有些夸大了。”干元帝如今也纠结的厉害,他打心里也觉着卫央是在胡闹,可卫央着实是将朝廷眼前的困境给解决了。 灾民泛滥,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境况,但卫央和郁良了一个安济院,让涌入的难民都实现了自给自足,不够的部分甚至都没要国库的补给,而是找这些大臣的家眷中出了,作为一个皇帝,他十分喜看到这样懂事的臣子。 但偏偏这个臣子是个女的,还是他一直都觉着行为出格的女子。 周将军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冲着王太傅道: “你也说不上来吧!天下大事应当男儿解决,沙场御敌等血腥之事是该男儿去,但也不乏有英明神武的女将,北狄的女将多了去了,一个个在马上英姿飒的,可比你这个只会唧唧歪歪的穷酸秀才强多了。” “北狄那等不入的小国,岂配和我等泱泱大国作比较?那边的风俗彪悍,女子当男子用,我等礼仪之邦自是不能那样的。男子就要有男子的担当与责任,女子就有女子应尽的衣物,若是都像七王妃那般,天下不就套了么?!” “如今盛夫人和我家夫人都跟着王妃一起救济难民,也没见天下成什么样啊?难不成你家夫人在家中便是给你洗衣做饭的?反正在家里也只会嚼舌子,倒不如出去找点儿事做,天下这才清净了呢!”周将军说完之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摇了摇头,冷笑道: “你说这天下男子应当有男子的担当,那些赈灾济民之事应当给男子去做,对也不对?!” 王太傅怒瞪着他,再次重申自己的看法, “就是这样!男子就该做男子的事,若是这些事都让女子干了,往后的男子莫不是要替女子生孩子去么?!” 周将军忽而勾笑了笑,冷声道, “那你在此还说什么呢?!还不快滚去赈灾救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还不赶紧担当起你男子的职责?” 王太傅冷哼一声, “你这是无理取闹!” 周将军倒是不解了, “王太傅,你这是什么道理?我哪里无理取闹?你看你这人真是好笑,看不起女子也就算了,偏偏自己又做不到。承认别人那么好真就那么难么?!” 在龙椅上坐着的干元帝被这一句话惊醒,他顿时如坐针毡。 他也一向看不起女子,但没想到这次的卫央让他大开眼界,他也一直都觉着哪里不对劲儿,却不是因着王太傅一直在强调的祖宗之法,礼仪之邦,而是他发现自己竟无法容得下女子竟也能如此优秀。 此刻周将军坦坦的说出来,干元帝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狭隘了,但他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只好直接忽略了他们的争执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启奏, “报,九王爷大获全胜,已在门口候着了。” ———————— 第52章 结局(复盘) 郁诚这一次不仅回来了,而且还真的带回来一个北狄的女将军,长得极为美。 他此次大获全胜,但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打算用和亲的方式来恢复友好邦,那位将军说得一口利的汉话,同时,她还是北狄皇室的公主。 一下朝,郁诚便带着维纳尔涵去找郁良,兄弟两人并肩走着,郁诚撞了撞郁良的胳膊, “七哥,听闻你那王妃很有本事啊。” 郁良笑了笑, “嗯,她很厉害。” 郁诚啧一声, “果然,夸起你那小姑娘来毫不嘴软啊。” “弟妹也很漂亮。”郁良看了一眼维纳尔涵道, “你俩很般配。” 郁诚这一趟走的黑了一些,也更沧桑了一些,但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更多了起来,以前的他没有那么笑。 维纳尔涵听懂了郁良的话,朝着他灿烂笑道: “谢谢七哥的夸奖。” 一行三人去了城郊,郁诚在路上和郁良大谈外风光是多么的美妙,黄沙漫天和一望无垠的土地,那种自由是在京城多少年都比不上的。 郁良默不作声的听着,偶尔应和几句,他总觉得那些地方,自己应当是去过的,不知在何时,反正在记忆的一个小角落里还留存着。 他们来时,卫央正好歇下了,她已经听说了郁诚大胜归来的消息,原本是应该高兴的,但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为何这一世的郁诚出征就能那么快的回来,而郁良出征竟是两载未归,难道是郁良不想回来么?完全都不顾虑她这个留在京城受苦的王妃,是故等她逃离了,郁良才凯旋而归?! 若真是这样,卫央觉得自己可能是眼瞎了才会在这一世喜郁良。 但她又从心底里认为郁良决计不是这样的人,可其间又有什么隐情呢? 正好灾民这边的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安济院已经初步建立,也建立了最基础的规则,卫央便坐在凉棚下出神。 上一世的一些事情,她发现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了。 对于烟县里度过的那十年,她记得的或许也只有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还记得有人欠了自己一百多两银子,若说有什么留恋的地方,她发现竟然没有。 在烟县呆了十年,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卫央觉着也不算是自己薄情寡,当真是烟县那地方带给她的痛苦要比美好要多。 坐着歇了一会儿,就发现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她下意识的伸手把那人的胳膊给拽住,可那人的力气比她要大得多,只是一个简单的翻转,她的柔胰就被那人握到手里,郁良无奈摇头轻笑道: “你这防护是真的不怎么样。” 卫央看见是他,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 “你怎么来了?” “阿诚说要来见见京城的奇女子,我便带他来了。”郁良侧了个身子,出了身后的郁诚和维纳尔涵,卫央看见郁诚还有一瞬间的愣怔,她舔了舔道: “见过九王爷。” 郁诚摸了摸脸道: “难不成我去了一趟北狄,变得更凶了么?为何七嫂见着我竟比原来还害怕呢?” 卫央急忙摇摇头, “是太久没见着九王爷了,这才一时失了态。” 郁良看着卫央的状态也觉着不对劲儿,可想要使劲儿听见卫央说什么,却什么都听不见,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东西想要的时候没有,不想要的时候贼管用。 有时他连卫央在心里说我肚子好饿,我好想吃莲子糕都能听见,但到了这种状态极其不对劲的时候却怎么也听不见了。 所幸郁诚也不是真的来和她进行一次谈话的,只是稍微寒暄几句便和郁良约好有时间喝酒,尔后便带着维纳尔涵去逛京城了。 卫央的失神一直到晚间,她心神不宁到了极致,回去之后也没吃饭,一直躺在上,无论郁亮怎么跟她说话也不搭理。 最后郁良只能和她一起躺在上,过了一会儿,卫央咬了咬下,自顾自的去了自己的外袍,耳垂已经红的滴血,可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郁良的喉结动了动,温声道: “你这是作何?” “和你房。”卫央咬着下低声道。 他的手指仔细的摩挲过卫央的下巴,克制的哑声道: “你可想好了?” 卫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去解他的衣带,郁良直接反客为主,在她的上吻了一下, “其他事都能依着你,这事,得我来。” 卫央不是不喑世事的小姑娘,相反,关于房之夜的教育她接受过两回,但实战还是第一回,从没人告诉她原来这事是这么的疼,而她和郁良都是大汗淋漓,并未察觉出什么乐趣来。 但因着这事,她倒是累了,也不再心绪不宁了,倒头便睡。 卫央在糊糊间,听到了一道粝难听的声音: “恭喜宿主达成所愿,将为宿主开启前世上帝视角。” 卫央心道这特么算什么达成所愿?难不成夫之间入房真的是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不不不,她不是那样的人。 随着这道声音的消失,一幅幅画面从卫央的眼前展开。 先是幼时的她扎着两个羊角辫,在师父的医馆里帮忙跑腿,有一来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小哥哥,他受了很重的伤,听说是被人给欺负了,所以挨了很多板子,股都给打肿了。 年幼的卫央不懂事,她拿着自己的小百宝袋去找小哥哥,然后在他面前把百宝袋里的枣拿出来给他,甜甜的笑, “哥哥,吃了这个枣,股就不疼啦。” 小哥哥原本还在笑,但对着她的后一句话顿时笑不出来了, 气呼呼的甩掉了她手上的枣,冷哼道: “谁要吃你的枣,难吃死了。” 小卫央很难过,但她没有放弃,她后来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每都帮着小哥哥端茶送水,还喂他喝药,给他讲故事,没别的,这小哥哥长得太好看了,她最喜的就是长得好看的人了。 小哥哥后来也会对着她笑了,有时候犯傻,她还会问, “哥哥,以后你娶我好不好呀?”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