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也颇为赞许的颔首,他以前就觉得外界传闻不可信。这沈占云和王孟山的女儿,怎么可能真是个傻子?果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连王太师都忍不住疑惑,他这个除了吃就是玩的女儿,这才入多久居然都有这般城府呢? 王可忆没要到答案,有些不高兴打断说话哆哆嗦嗦的兵部尚书:“严大人,你刚才到底说的什么?” 她真的只是想知道这个。 严尚书一听王可忆这话直接“扑通”一声跪下磕头,“皇后娘娘,微、微臣失言,臣以为……陆大人所言甚好。” 王可忆沉默。她真的只是想知道陆言和严尚书到底说了什么。 还是陆大人恭谨道:“陛下临行前已经代过臣下,折子臣已呈给娘娘,还请娘娘过目。” 顺带把刚才严大人到底说了什么讲了一遍,让她自己定夺。 王可忆当然是按姜贽说的来,术业有专攻,她听姜贽的就好。 至于这严大人——王可忆皱眉,堂堂一个尚书,连话都说不清楚,那堪大用。 “严大人年事已高,不若便先回家休沐几,至于这兵部之事,便暂由兵部两位侍郎领事。”王可忆想起这严大人家中子女颇多,又替自己想了个由头,“听说严大人又要孙子了,不若回去含饴孙罢。” 她其实不知道严大人家有没有丁加口,就是以前听过他家小儿子的风韵事,简单来说就是家里小妾有十来个,几乎一年到头院子里都有人有孕。 原本还打算争辩几句的严大人听到这话只得点头。 他家小儿子有个外室现下有孕,可这事丢人,京城里算是瞒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皇后是如何得知的。 严大人只得认栽,咬牙应下。 退朝后,陆知书替王可忆研磨,夸赞道:“娘娘今好生厉害。” 三言两语就让那姓严的老滑头吃了亏。 “啊?”王可忆不觉得她厉害。 陆知书笑:“娘娘不必谦虚,今那严大人无非是在试娘娘的深浅,所幸娘娘今做的很好。” 既给这三朝元老留了几分薄面,却又实打实打消了有些人认为娘娘好欺负的念头。 陆知书她在说什么?王可忆觉得她和陆知书上的不是同一个朝。 可陆知书作为她的女官自然是和燕语一左一右伴着她上朝的。 说起来,她原本是打算给陆知书赐个外朝官的,比如吏部侍郎的。 可后面想着陆知书为了明年的闱准备这么久,再加上她觉得陆知书肯定可以高中状元,到时候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女状元——多威风的事。 她笑眯眯和陆知书讲了这事,还补充道:“所以,知书你不要多心哦,我不是故意不给你封官的。” 她前不久为了方便燕语在前朝办事,给她封了个没实权的翰林学士。但是她担心陆知书会心中不平衡,还是打算说说。 陆知书研磨的手一顿,“娘娘,臣……您怎么以为臣一定可以高中呢?” 她是女子啊,而且她虽腹经纶,但从前也并未真的想过有朝一能…… “你可以的!”王可忆甚至没有一丝多想,她语气坚定,“知书的文章我悄悄给姜贽看过的,他说写的好!” 其实,她说了一点谎。 姜贽没看她送过去的文章,只是说:“陆知书只有陆言七分文骨,却有远胜他的经世之才。朕就不看这文章了,否则后殿试倒是对其他学子不公平了。” 不过,归到底,确实是在夸陆知书。 陆知书闻言落泪,倒是让王可忆手足无措,“知书,你是生我气吗?” 不然为什么要哭啊。 “没有,多谢娘娘知遇之恩,臣万死难报,衔草结环亦不能抵……”陆知书越说越难过,最后眼泪竟然断了线似的地落下。 王可忆搁下笔,忙抱着陆知书宽她,“知书,你哭吧,哭完就好了。” 虽然王可忆知道陆知书为什么而哭,但她实在不太会劝人。而且,比起劝,还是让对方先哭完吧。 王可忆哄完陆知书等她离开后,才拿出一个小镜子,不到一刻钟,镜子上就浮现出姜贽的脸。 哇喔,这个小东西真的可以看到姜贽。 虽然已经用过了好几次,但她还是忍不住惊叹。 她试探着和他打招呼:“贽儿,贽儿。” 姜贽听到她的声音,没有如往常般冷淡,反而是笑意地对她道:“阿忆,你好吗?” 好啊,她好的,除了有点累别的都好的。 王可忆摇头:“我很好。” “话说,姜贽外你适不适应啊?会不会吃不惯牛羊,还有那里的风是不是很烈?”王可忆问了一句。 姜贽闻言轻笑:“适应,吃得惯,你放心。” 王可忆听完这句话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有些扭捏,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一层镜子,平里她随口就说的话反而有些说不出口。 她想说她有一点点想姜贽,可又觉得这样会不会让姜贽担心,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正想说话,那边的姜贽却快她一步道:“我也想你。” “我会早些回来的,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王可忆盯着镜子里的姜贽是错愕,不是,她还没说话啊?姜贽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真是她肚子里的…… 姜贽过了许久,又道:“嗯,你说的我都知道,朝堂上有人为难你,你看不顺眼就都杀掉。” 王可忆被对面自说自话的姜贽的疑惑,她本没往朝堂上去想,姜贽他这怎么自说自话? 王可忆故意不再说话,然后就听那边的姜贽时而说话,时而停下像是在仔细听她说话一般。 最后姜贽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对她道:“好像有点事,我去瞧瞧,下次再说。珍重。” 王可忆放下镜子,她在姜贽自说自话一个人聊天,和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之间,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镜子里一定不是姜贽。 首先,姜贽不可能这般笑,其次,姜贽哪里会这么多话,还自说自话,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拿着镜子想去和谢柳说这事,却发现谢柳就等在门外。 看到她气势汹汹出来,谢柳叹了口气:“我都和姜贽说了,他这样肯定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 她把镜子递给谢柳:“你骗我。” 这镜子才是真的不行,里面的姜贽是假的,本就不是她的贽儿。 谢柳:“姐,这里面确实是姜贽,不过是他提前录好的。” “姜贽,他失踪了。”谢柳此话一出,王可忆原本的几分不悦登时消失。 她却没有像谢柳以为的大哭,或者是备受打击,她只是有瞬间的出神,随即反应过来疑惑不解:“他怎么会失踪?” “大虞与草原诸部多年没有战事,彼此最多是偶尔有些许摩擦,但这次却突然大兵境……草原诸部哪来这么多兵马,姜贽猜到背后是主神和系统在捣鬼。”临行前,姜贽来找她特意说的就是这件事。 谢柳道:“他知道此战目的在他,便故意以身犯险,只是他怕你担心,便先录好了这些话。” 那姜贽也当真是了解王可忆,只差一点还真就蒙混过去了。 谢柳以为王可忆会很动,说不定还会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王可忆也确实红了眼眶,只是她没有眼泪,从来可可的人从嘴里憋出一句骂人的话。 “臭姜贽,等我找到你,我就拿这破镜子砸破你的头。”王可忆恨恨道。 “柳儿,你能不能送我去边关。”王可忆问。 她知道柳儿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还相当厉害,或许也能够把她送去边关。 谢柳摇头:“我的神力都转给姜贽了,我现在兑换不了道具。” 王可忆不太相信这话,但她此时已经没时间再和谢柳浪费时间,她喊来陆知书:“让陆大人和我爹娘快些进来。” 就算是她现在骑马去边关,也要找到姜贽。 谢柳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为了个姜贽去搭上自己值得吗?而且,她去了真的能有用吗? 对方可是主神,那是她一个世界里连重要角都算不上的人,本就碰不到的人。 王可忆看懂谢柳眼中的深意,她道:“我要去救姜贽。” 就像无数次姜贽在攻略者面前护住她一样,这个傻子以前趁着她脑子不灵光,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个傻子,她想去陪着姜贽。 就算是失败死在一起,也比牺牲姜贽一个人好。 “姐,”谢柳无奈敛眸,“我陪你去。” 王可忆不仅了解姜贽,她也了解谢柳。谢柳确实没有把所有神力给姜贽,而是留了些许来保护王可忆。 她兑换出一个纸片人,随即那张纸片变成和王可忆一模一样的样子。 王可忆被谢柳拉住手,再睁眼她俩便在一座空城中。 不对,是堆尸体的“空城”,血漂橹,眼惨状。 第50章 月下 “谢柳, 你怕不怕啊?”王可忆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担心谢柳。 她小时候就是在漠北长大的,当然是不怕死人这些的,可是谢柳不是柳儿,她应当是会怕的吧。 谢柳摇头:“我没事。” 她在快穿局工作那么多年, 末世她都穿过, 这种屠城景象并不算是太难接受。 “有人。”王可忆是习武的人, 听觉比寻常人要得多, 此刻谢柳神力不够,倒也只能靠王可忆来知这些了。 两人躲在墙边用几具死尸遮挡,果然见有两人靠近,不过看他们打扮应当是中原人。 其中一人有些害怕:“哥, 怎么办啊, 这里面都是那些草原蛮夷。” “说这些做什么?”年纪稍长些的训斥,“如今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 得过且过吧。”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