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证监会发出监管函斥责红芯电子恶意收购,给资本市场带来恶劣影响。但因为红芯电子主要负责人寒曜年遭遇车祸,反而获得了舆论的广泛同情。 又过了两天,红芯电子发公告称,已与央电集团达成协议,悉数出售手中易思弦股份,转让总价491.8亿元。 另一主要收购方顾明哲亦出售全部股份,至此,央电集团共计获得易思弦31.9%的股份,成为易思弦半导体集团的实际掌权者。 数月有余,这场旷持久的收购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外界对此有颇多猜测。 有人替寒曜年不值,本来是有资金、有手腕的强势收购方,结果却遭遇车祸,出售所有股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好有央电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接手。 也有人算出了寒曜年买入和卖出的股价,光是这短短几个月,一来一回就净赚十几亿。 这哪里是亏,本就赚大发了! 但更多人讨论的还是易思弦,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董事长失权,太子爷因为故意伤人将面临刑事责任,原本咄咄人的大公主也低调下来,无力翻盘。 如果不搞那些非法手段,易思弦背靠央电这个白衣骑士,很有可能做到反收购。 各种评论层出不穷,对收购双方大谈特谈,而此次项目最大的获利者央电集团,却在舆论中隐了身。 回忆起寒曜年私下和易凌的联系,以及寒曜年出事当晚现身医院的央电高层,贺初秋逐渐意识到,这场收购不是临时起意,更像是一个心布置的局。 早在寒曜年第一次举牌时,易思弦半导体就已经在局中了。 这一猜测太过大胆,但却是最符合现状的结局。贺初秋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终于理解他第一次打探内幕时,寒曜年为何告诫他里面水太深,别再继续追查。 如果他继续追查,影响了此次计划,上头的人随便一句话、一个理由,就可以毁了他的记者事业。 不只是他要遭到牵连,连他的公司也无法独善其身。 贺初秋不是刚入行的愣头青,容易被正义、真相这样的字眼冲昏头脑。 他渴望真相,也很佩服走钢丝的调查记者,但他同时也只是个普通人,深知从事记者这份职业,保全自身才有更多的可能。 只是贺初秋还有件事不明白,这么多企业,为什么偏偏是易思弦? 寒曜年或许知道答案,但不一定会告诉他。 但无论如何,他很谢寒曜年当时对他的提醒。 贺初秋提了桶汤去医院,这是他拜托贺光琴熬的。 贺光琴退休后无事可做,开始在家里研究厨艺,变着法做各种中西餐,烘焙蛋糕,甚至在小区里做起了私厨。 她学广东人煲汤也是有一手,贺初秋经常能喝到什么五指桃、霸王花响螺汤,甚至还不乏一些暗黑派食材。 得知贺初秋要去医院看朋友,贺光琴大清早就去市场选了只老母,经过一上午的炖煮,又仔仔细细地装进了保温桶。 贺初秋今天不上班起晚了,刚起就听贺光琴说:“汤熬好了,在桌上,我给你加了几个菜,你去医院陪同事吃吧。” 贺初秋一脸困倦:“妈,我才刚起。” 贺光琴:“都大中午了,你洗把脸赶紧去,别让人家久等了。” 贺初秋打了个哈欠进了浴室,他都没跟她说是看望寒曜年,要是说了,他妈态度估计会更热忱。 贺初秋洗完脸出来,贺光琴在桌上放了碗陈皮红豆沙,说:“先垫垫肚子,你去医院陪你朋友吃午饭吧。” 贺初秋不到两分钟就吃完,放下碗问:“还有吗?这个也帮我装一份吧。再加两勺糖。” 多加两勺糖的陈皮红豆沙,让贺光琴久违地想起了一个旧人,她走神了两秒,有些怀念地说:“记得当年小寒就喜这么吃,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贺初秋愣了愣,最终还是没说他们重逢了。 吃完早饭,贺初秋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不上班的子里他通常不穿西装,深灰休闲配深冲锋衣,干净又清,看着像个男大。 他带上保温桶,开车去了医院。 过来前贺初秋联系过周成,不知是不是提前打过招呼,门口的保镖没有拦他。 贺初秋推门进去,寒曜年正从上下来,他没叫护工,一个人拄着拐杖去洗手间。 他左脚打了石膏,手上还挂着吊瓶,走得相当狈。 “寒曜年?”贺初秋愣了下,放下保温桶过去扶他,“你什么时候打石膏了?” 后者目光躲了一下,说:“就是那次车祸。” 贺初秋皱眉:“那天你不是说没事吗?” 而且他也不记得寒曜年当时有打石膏。 寒曜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要落实故意伤人罪,总要拿出一些证据。” 贺初秋瞬间不吭声了。 寒曜年:“你生气了?”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贺初秋松开双手,语气生硬,“寒总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寒曜年垂下眼睫,没再说话。 失去贺初秋的搀扶,他身体也跟着晃动起来。 连站都站不稳了。 贺初秋看得眉头直皱,恨不得一走了之,可寒曜年现在伤成这样,连自由行动都做不到。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