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秋面无表情:“在你面前不需要道德。” 回应他的是寒曜年的大笑声。 贺初秋转身给人收拾行李,他无法理解,周成这个秘书怎么这么忙,连送老板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就算周成不来,也有生活秘书送他回家吧? 而且寒曜年的家人呢? 贺初秋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太隐私了。 而且以他如今和寒曜年的关系,如果不是真的找不到别人,寒曜年也不会打电话给他,询问他是否有时间来接他出院。 贺初秋本不想来,但他刚承人家这么大一个情,寒曜年在电话那头又可怜兮兮的,让人无法拒绝。 算了,把人送回家他任务也就完成了。 贺初秋帮寒曜年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他在洗手间收拾洗漱用品时,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然后是一阵哒哒哒密而急的脚步声。 “寒曜年!”女人尖叫起来,“我当初给你透消息,是让你和易家一起发财,不是让你把易明旭和易晟双双送进监狱!” 贺初秋忙放下东西出来,病前站着一位美妇人,她有着和寒曜年6分像的脸,漂亮的眼睛里写了愤怒。 贺初秋呼静了一瞬,他想上前干预,又意识到自己身份和立场都不妥当,硬生生止住了步伐,只用目光询问寒曜年的意愿。 后者没有表态,只是抬头对女人说:“母亲,请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吴俐君单手抓着寒曜年衣领,几乎快要失去理智,“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和你舅舅有多惨?我们全部家当都没了。寒曜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用我透的消息对付我,我可是你的亲妈,你就这么高兴看我吃瘪吗?” 寒曜年垂下眼眸,语气平静:“母亲,我早告诫过您,易思弦不是一笔划算的投资。是您一意孤行被舅舅舅妈鼓动,倾注全部资产。” “要不是你手,易思弦会这样吗?”吴俐君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双眼通红,自顾自地输出,“那可是你舅妈的娘家,吴子懿喊你亲表哥,一家人你都能下得去手!” 信息量太过庞大,贺初秋一时间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从来不知道,寒曜年和易思弦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关系。 但更让贺初秋难受的是,现在站在寒曜年面前厉声指控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她口口声声说大家都是一家人,现在却为了外人,百般刁难自己的孩子。 寒曜年甚至还重伤在…… 贺初秋忍不下去了,他沉着脸走到边,无形中带来一股迫。 女人震惊地看了他一眼。 “说完了吗?”寒曜年这才抬起头,平静道,“说完就请回吧,您身体不好,别太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你真是好狠的心,连你亲妈都算计!”吴俐君愤怒地抬起手,“怪不得你爸爸宁愿再生个儿子都不要你!” 她右手高高扬起,猛地挥下手—— 寒曜年不躲也不避,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陌生得像一头怪物。 吴俐君被他注视着,心中无端生出了一种恐惧。 这真的是她的孩子吗? 寒曜年总是这样。 从小就不哭也不笑,仿佛一只没有情的怪物。 吴俐君记得很清楚,在寒曜年10岁那年,她因为一件事打了他。 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她有双向障碍,当时可能发了病,也可能是寒雷有了别的女人。 但她至今都还记得,寒曜年挨打时的神情。 不管是被她打还是被她骂,寒曜年全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仿佛某种诡异的审判。 一个10岁的小孩儿,脸上却有一双平静得让大人都害怕的眼睛,仿佛什么典电影里的恐怖场景。 吴俐君被他盯得浑身发,一边打一边哭,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冷血的儿子。 但凡寒曜年哭一声,求个饶,她早就心软放过他了。 可他什么都不说,挨打结束后,还一脸平静地问他:“妈妈,您消气了吗?” 吴俐君定定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骨悚然的恐惧。 “啊——!” 她大叫一声,被吓得跑出了房间。 近20年过去,寒曜年身上那种非人更加严重了。她只有通过暴力才能重新找到身为人母的优越。 吴俐君猛地挥下手,却被一只冷白劲瘦的手死死拦住。 抬起头时,她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 “夫人,”贺初秋竭力控制着愤怒,但哪怕如此,他锐利的眉眼还是透出了三分寒意,“寒总现在还在养病,不宜长时间会客。我送您出去。” “放手——”吴俐君厉声道。 男人却紧紧握住她手腕,不容分说地把她推出了房间。 贺初秋锁上门,把吵闹声隔绝在身后。 寒曜年沉默地坐在窗前,额间碎发洒落,手背上着留置针,多了几分病气,脆弱。 贺初秋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不痛不地问了一句:“寒曜年,你还好吗?” 寒曜年垂下眼眸,缓缓摇头:“我没事。”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