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无聊? 他何时会觉得做这些事情无聊了? 这想法可真稀奇。 他扯着角,扬起一个笑来。 可是……这种无趣的体验,不管何时何地,他真的一点也不讨厌。 不过,有时候,还是克制一些比较好。 但不是现在。 他抬头望了一眼盘旋于上空的飞鸟异兽,其实这里并非长年没有光,只是它们的存在,将光线完全遮蔽。 好碍眼。 许是习惯了身边有暖的子,所以才会觉得碍眼,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讨厌它们。 不管是何种原因,他都没打算放过它们。 当漫天火光消散的刹那间,月光倾泻而下,才使得这个沉沉如地狱般的魔域,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地上的所有妖怪都抬起了头。 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所谓魔神,大抵如此。 不知过了多少年,才出现这么一位,而且是以人类之躯降生,这确实在魔域的历史长河中不曾出现。 此时,魔域之门依旧是关着的,他们的新王似乎并不想打开,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兴趣。 这倒十分罕见。 四周的魔物不再敢随意地围攻他,似乎已是默认了他的地位,尽管谢霜芜并不在乎这些,但总归是要为她做些什么的。 比如,送她一个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礼物,让她永远记着。 所谓情,可不是光是嘴上说说而已,不是吗? 天快亮了。 周围静了下来。 谢霜芜垂眸看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的灰,“灰,你好像很喜这里?” 灰眼睛一亮,摇着尾巴使劲点头,“对啊对啊。” “原来如此。”他思索片刻,“那你可以继续待在这。” 灰万万没想到这等好事还能发生在他身上,仔细一想,得出结论:“殿下,难道你是担心我的妖力无法恢复吗?” 谢霜芜:“……” 尽管他只字未说,可灰在心里已经做完了阅读理解。 “我明白了,殿下,我一定会努力恢复力量的,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灰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却只换来了他淡淡的两个字。 “随你。” - 陆府。 一切都还是谢霜芜离开时的模样。 一直躲藏在影中的丘曲计遥遥地望着天际,眼神中透出异样的光。 作为世间少有的半妖,他是可以受得到魔域之门开了,可仅是一瞬,又被关上了。 为什么? 为什么打开了?又为什么关上? 丘曲计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谢霜芜去魔域是为了旅游吗? 这样的人,却偏偏拥有魔神血脉,也只有他才可以随心所地出入魔域,打开魔域之门。 月当空,有一脚步声传来。 丘曲计回头去看,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搭档,陆鸣。 见他不是躲黑暗里,而是光明正大的以王莲生的模样示人,陆鸣的表情略显诧异。 “你怎么出来了?不怕被别人看见吗?” 丘曲计心情不好,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直接略过他的问题,直接问重点,“那件事情,你办得如何了?” 沉默片刻,陆鸣才答:“我已经联系了仙门百家,不过这事需要时间,你能等得了吗?” 他等得了吗? 丘曲计也想问问自己。 他伸手遮住眼前的细碎月光,任由衣袖缓缓滑落,出手腕处已经开始腐烂的皮肤。 其实,他这副身体早就已破烂不堪。 想当初,王莲生濒死之际,误打误撞用献祭自己的方法换回他的三魂七魄,才使得他有重临人间的机会。 作为换条件,他需要帮助被夺舍者完成最后的心愿。 在王莲生被家庭困住的二十年里,他从未出过远门,甚至连太为乡之外的地方都没见过。 可他偏偏向往自由。 所以王莲生的心愿不是复仇,而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更为确切地说,是想用这双眼睛看,用这副身体去受。 他做到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以王莲生的身份,捉妖人的名号替他周游世界各处。 确实是段难忘的时光。 有时候,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王莲生还是丘曲计。 不过此刻,他只能是丘曲计。 他放下手臂,转头看着陆鸣,低笑了一声,“与其在这担心我,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要怎么跟你那宝贝儿子解释你窃取他记忆一事,按照时间推算,明傍晚,他应该就会醒了吧。” 陆鸣怔了怔。 距离上次取记忆已经过去了两天,陆萧辞也晕了两天,等他一醒,必定知道自己的记忆被窃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整个陆府除了他陆鸣也不会再有旁人。 “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陆鸣脸一冷,“既然你的目标是杀了谢霜芜,陆府的其他事,请勿手。” 杀他? 丘曲计何时说过要杀谢霜芜?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他帮自己杀人罢了。 “那是自然。”他轻快地笑了一声,“不过你说的很对,我确实没什么时间了,所以,还请陆家主你尽快,不要让我久等,不然,你陆家的秘密可快就守不住了。”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