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周宛平点点头,“我们家这孩子从小没经过什么事,单纯善良的很,当初非要学表演,我和他爸就很不赞同。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小姑娘各个人似的,他那样的,一骗一个准。” 陶夭没说话。 周宛平看她一眼,继续,“有些事当着他不好说。现在就我们俩,我也就明说了。你和瑾年的事,我们家没一个人同意。且不说你无父无母,祖上遗传病这些都排除不了,单单就你这人,和我们家瑾年也是万万无法匹配的。” “伯母我……” 陶夭朝她看过去,对上她好整以暇的目光,说不出话。 “你们这种社会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姑娘我见多了。你自己说说,十几岁,一个姑娘连文凭都没有,靠什么生活?我看你长得还不错,怎么最后就找上我们瑾年了?他是把他外公的事都和你说了吧?”周宛平矜持地笑了笑,“小姑娘,瑾年不懂事,你觉得我们家人都随了他,单纯好骗?” “我没有。”陶夭眼泪顿时掉下来。 她也不知道没有什么。 周宛平话里深意太多,一时间,她竟不晓得反驳哪一句。 “我言尽于此。像你这么不清白不干净没文化又心机深沉的女孩,我们苏家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要是你当真喜瑾年,趁早断了他的心思,对你们都好,明白吗?” 陶夭低下头,立在案板边,又去切葱。 周宛平看着她,低声音,“老爷子退了没错。可你若是不识好歹,苏家也有的是办法。” 咣当一声,陶夭扔了刀。 被切到的一手指很快了血出来,葱白都染红了。 她听到周宛平在边上喊,“哎,这怎么切上手了。瑾年,快进来,带夭夭去贴个创可贴去。” “切到手了?”苏瑾年很快跑进来,握着她手指一脸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瞧这眼泪都出来了。” 话落,朝周宛平道:“妈,那我带她出去了。给你帮忙没帮上,你自己吧,辛苦了。” “没事。快去贴个创可贴吧,瞧这血的。”周宛平语带心疼。 陶夭跟着苏瑾年去了客厅。 一颗心忍不住哆嗦。 是,她经历丰富,她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好几年,可,周宛平这样让她心生恐惧的人,真真切切第一次遇到。 怎么就能温柔和蔼地说出那些话呢? 她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事实上,除了周宛平,这家里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敢再抬头去看。 一下午,浑浑噩噩。 ------题外话------ 二更奉上,么么哒你们。(づ ̄3 ̄)づ 剧透一下,全文第二卷卷名是《海棠睡》,o(n_n)o哈哈哈~ ☆、046:二少,是陶小姐 临近五点,苏瑾年和她一起出门。 上午接他们的小青年将两人放到了早上下车的地方,苏瑾年开心地拥着她,神雀跃,“夭夭,总算到这一步了。” 陶夭苦笑,看着他摇摇头。 “怎么了?舍不得离开他们呀?”苏瑾年着她的手,开玩笑道,“以后我爸妈就是你爸妈,有的是机会再见,哈哈。” “瑾年,他们并不喜我。”陶夭想了想,轻声道。 “怎么会?”苏瑾年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你没瞧见啊,那会你切了手,我妈多紧张,临走了还跟我说,早知道不让你进去了,害你受累。” 陶夭用力地咬了咬,“她真的不喜我,那会在厨房里,说是让我尽早离开你。” 苏瑾年不可思议,“怎么会?是不是她哪句话让你误会了?她吃饭那会还说明年秋天结婚好。” 陶夭张张嘴,奈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瑾年叹口气,“好了好了。我妈那人有时候心直口快,不过她这格还和你互补的,你刚好不太说话,以后我们结了婚,婆媳俩在一起总得有话说才行。” 陶夭看着他,突然问,“如果你在我和你妈之间只能选一个呢?” “还没进门就和婆婆吃醋啊?” 陶夭看着他俊朗年轻的一张脸,半晌,再无话,她抬手抚上他的脸,尔后,出无比温柔一个笑,抱紧了他。 苏瑾年将她抱在怀里,一直等到苏乐过来。 三个人返回香江。 —— 一路上,陶夭没说话。 她靠在苏瑾年怀里,抬眸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苦涩又忧伤,总觉得,云川市这地方,她永远不会再来了。 晚九点,车子到了市区。 “苏乐,停车。”陶夭说了上车后第一句话。 苏瑾年糊糊看她一眼,“怎么了?直接送你回影视城吧。” “和可人约好在这附近见一面,你们先走。” 尤可人是陶夭的朋友,这个苏瑾年还是知道的,见她面坚持,迟疑了一下,也就点头应允。 陶夭朝两人笑了笑,在路边下车。 街道两边霓虹闪烁,马路上车水马龙,城市夜景一如既往璀璨无比。 汽车鸣笛声、行人说话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音乐声,这所有声响混合织在一起,让她觉得热闹极了。 她想起五年前,初来香江那一晚。 她似乎就这样走在街头,心里雀跃、兴奋、又期待。 她的妈妈在这座城市某一个地方,只要见到她,她也能像其他小女生一样,每天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去学校。 她那么出名,应该会给她安排单独的房间吧。 她不在乎她二婚,也不在乎她再生小孩,爸爸已经没了,她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希望她过得好。 然后—— 路边突然跑来一个人,抢走了她抱在手里的包。 包里装着她所有东西,等她再反应过来上去追,已经晚了。 来这座城市的第一晚,她一无所有。 胡思想着,陶夭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包,沿着路边一直走一直走,都忘了,她为了去见苏瑾年的爸妈,特意穿了一双带跟的鞋子。 据说,高跟鞋会让女孩显得优雅矜持。 可—— 她这种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女孩,凭什么有优雅矜持的样子?想必,那一大家子,全当看了一个笑话。 陶夭停下步子,深深了一口气。 看向路边一个便利店。 抱着包走过去,她在里面选了一小瓶二锅头,付账。 许蔓走后,爸爸时常醉酒,后来她去姑姑家,姑父也时常醉酒,酒这东西,她一直很讨厌的。 后来遇到吴叔,他喜喝酒。 就是这种最普通最便宜的白酒,每次喝几口,从来不醉,说是冬天的时候可以暖身。 出了便利店,陶夭拧开盖子灌了一口。 辛辣的味道直入腔,受不了,整个人都前俯后仰地咳了起来。 咳完了又笑。 边上有路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指指点点。 陶夭全无觉,也未曾察觉,隔着绿化带,黑迈巴赫车窗里,男人蹙眉瞥过来的一眼。 “二少,是陶小姐。” 驾驶座开车的徐东也看见了陶夭,意外地说。 “我没瞎。” 后座传来男人漠然声音。 徐东一噎,索也不说话了。偏偏,又忍不住抬眸看过去一眼,心中慨唏嘘。 这姑娘每次见面都狈得不得了。 甚至,每一次都能狈出新花样来,让人不得不服气。 似乎是十九岁? 可—— 这抬手灌酒的动作,生生被她演绎出几分豪气,豪气里还带着几分悲怆,让人颇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二少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没他什么事了。 徐东沉默着收回视线。 车外—— 陶夭一连灌了几口,走路都有些摇晃。 举起瓶子又要再喝,手腕突然一松,边上有人大力拽走了她怀里紧抱的包,飞快跑了。 “站住!” 陶夭醉意全消,大喝一声。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