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道了。谢谢您。”欧璟点点头。 医生微微一颔首,出了房门。 室内几个人齐齐叹口气,一起看向陶夭,仍是觉得心有余悸。 接到电话差点吓死,幸好小妹边上跟着保镖。 赵沁儿租住的小区比较老旧,五楼那一户常年出租,装修得比较简陋,铁门之外,一整层外面都没有钢筋防护栏。 煤气漏的时候,两个保镖破窗进了次卧,进去的时候还跟着一个居民楼里刚下班的民警。 陶夭被保护得最好,最先出去,身上就胳膊和小腿被玻璃碴划伤了几道小口,并不严重。 两个保镖身强体壮退出及时也没有大碍。 权新比较惨,背上被玻璃碴划伤好些口子,助兴药服用过多让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癫狂的状态,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上被自己抓出许多血痕,浑身上下就挂了一条内,眼下还在急救。 民警破门而出是想救出赵沁儿,结果被强气连人带门一起冲了出去,坏了小区楼下一株柏树,全身好几处骨折挫伤。 受气波及,赵家那一户对面两家玻璃全部震碎,两家住户连带着赵家上下两层,好几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外伤,主要以划伤为主。 目前还没有人员死亡。 陶静面目全非人也不完整,可先前服用过量镇定药,人已经死了。 所有人里,赵沁儿伤得最严重,全身上下都没办法看,送来的时候却还有一口气,正和权新一起在急救。 真是阿弥陀佛。 欧家兄弟三个收回思绪,只觉得庆幸。 欧瑾率先出声说:“二哥和爷爷他们都在公司呢,赶来还得一会,你想吃什么,我先下去买。” 他和欧璟、欧瑜在家,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过来的。 陶夭闻言摇摇头:“我不饿。” “是不是还害怕呢。我说你也真是的,干嘛跑去见赵沁儿,不是提醒过你了吗?那母女俩不安好心。赵沁儿被二哥坑了几百万,眼下正焦头烂额呢,难免狗急跳墙。” “……什么几百万?”陶夭一愣,错愕地问。 欧瑜一时噤声。 钱和跑车的事情小妹都不知道,他们一直瞒着。 怎么他口不择言就给说了! 欧瑜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话锋一转道:“没什么。你想吃什么,让三哥下去买。” “是呀,先吃饭,其他事随后再说。”欧瑾连忙帮腔。 欧璟在边上轻轻地拧起了眉。 赵沁儿被坑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觉得大伯吊坠既然典当了三百万,给她点教训也没错。 却没想到,这件事小妹并不知情。 欧瑜先前可能提点了她远着点那两人,可在她看来,那两人大抵也就一时贪作祟,并没到穷凶极恶的地步。 毕竟曾经生活过,一个小姑娘能绝情到哪里去? 听保镖说她还在路上取了三万块,想去给她姑姑看病呢。 “四哥你说几百万什么意思啊?”病上,陶夭看着三人脸都有点怪,执拗地问了一句。 欧瑾也不问她吃什么了,撤出去买饭。 欧瑜有些烦闷地看了欧璟一眼,言又止,就是不说。 欧璟和陶夭对视半晌,斟酌着开口道:“赵沁儿用你爸的玉坠典当了三百万,阿琛设计将这三百万要了回来,没什么事。只你这表姐大起大落几次,可能有点心理扭曲了。” “哪有钱啊。” “我们这状况本住不起。” 脑海里赵沁儿两句话突然浮现出来,陶夭一瞬间突然明白了。 她静静地看了欧璟一眼。 她和这一位大哥接触时间不算长,可已经有点了解他为人,子比较坦直接,却也惯常会四两拨千斤,算得上很有主见。 二哥设计将三百万要了回来? 所以她们真的没钱? 赵沁儿那子,先前有钱应该也花了些,难不成已经落到了债台高筑走投无路的地步? 她为什么跟那个老男人? 好些问题在脑海里徘徊着,她再问不出一句话。 她原本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和她们划清界限,现在想起来,好像一个突兀的笑话。 赵沁儿应该很恨她吧? 她原本就是虚荣自私的子,会觉得她在耀武扬威吧? 陶夭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二哥他们都在呵护她,她没立场提出任何不。 可心里第一次有了些许不舒服。 他们四个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衣食无忧,哪里能明白钱财对穷人意味着什么。 钱不万能,有时候,却比命还重要。 她现在能用五百万拍回一条项链,放在以前,有时候五钱一个馒头都买不起。 陶夭看着点滴瓶胡思想。 那是两条人命。 她也不喜她们,怨过讨厌过,可她也从来没想过,她们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收场。 怪谁呢? 也许从她爸爸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许蔓的秘密喂养了姑父的贪,父亲的吊坠点燃了赵沁儿的贪,贪越来越大,便是万劫不复。 他们因为自己的贪残废丧命,好像咎由自取。 活该。 陶夭,他们是自己活该。 和二哥没关系。 和你没关系。 和爸爸也没关系。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呼困难,朝欧瑜说:“我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欧瑜松口气,庆幸她总算不问钱的事情了,急忙忙拿了水杯去接水。 去而复返的时候,他遇到了程牧。 程牧沉着脸,大步星地往病房里走,后面的徐东和一个保镖跟着他,脸也难看得紧。 欧瑜回过神,连忙追了上去。 程牧一手推开病房门,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陶夭身上。 陶夭是被两个保镖第一时间送来医院的,公司距离这边还有点距离,他闻讯没停,一路赶来。 事先知道她没什么大碍,这一刻看见人,那颗心才总算定下来。 同时,一团火从腔里往上冒。 陶夭也看见他,角扯出一个笑,轻声说:“你来了。” “觉怎么样?”程牧到了边。 陶夭抿起角:“没什么事。” 程牧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薄里缓缓吐出一句:“没什么事?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陶夭一愣,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程牧蹙着眉又道:“你那个表姐一看就不安好心,你眼巴巴地凑上去干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长一点心眼吗?不清现在什么状况!” 他语调里带着许久未见的严厉斥责。 边上,欧瑜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不反驳说:“程叔你干嘛呢!小妹这才死里逃生,你要吓到她了!” “死里逃生?蠢成这样九条命都不够死的!”程牧冷着脸看他一眼,语气顿时更沉冷厉,“还有你,干什么吃的!她要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不知道看看时间吗?大晚上往出跑什么!一会参加晚宴一会去看朋友,我看你也是嫌命长了。她动了手术都不知道吗?欧家要是管不好她,我现在就可以接手。” 欧瑜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动了手术?” 程牧冷哼了一声。 欧瑜整个人更不好了,气呼呼说:“你知道她动了手术你还在这里大呼小叫!她要不是你至于动手术吗?才十九岁就产,哪家姑娘要遭这种罪,你好意思吼我们!” “欧瑜!”程牧声俱厉地斥了他一声。 欧瑜顿时也火冒三丈了:“你喊我干嘛!我不知道你怎么和爷爷说的!哦,爷爷是怕小妹没人要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家小妹多的是人要,跟过你怎么了?现在离了婚还能二婚呢,别以为她就非你不可了!”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程牧一张脸沉至极,看着他,缓慢地吐出一句话。 欧瑜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瞪着他说:“你不就拳头硬吗?有本事冲我来。你们程家我小妹才不稀罕呢,里里外外一团不说,就你这个人我们欧家也看不上啊。小妹进门还得应付你那个前女友的大嫂,想起来就累得慌。她傻乎乎不知道,你以为我们都跟她一样是傻子吗!” 程牧握拳看着他,脸侧的咬肌颤动两下,显然在爆发的边缘。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半晌,欧璟一脸郑重地问:“程叔是因为知道了小妹产的事情,所以亲自登门要重归于好吗?” 这句话简直诛心。 徐东下意识看了程牧一眼。 程牧抬眸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陶夭。 陶夭攥着被子的一只手紧了紧,半晌,声音缓慢地问他:“你知道我产的事情了?”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