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哥比她大十几岁,一直全国各地跑做点小生意,而她,也被他以工作忙碌无暇照顾为由,想办法送给了别人收养。 随着年龄增长,两个人能见面的子更屈指可数。 她习惯了。 习惯了独自求学,也习惯了每个月卡上定时多出来的金额,同时,还习惯了周围那沉默话少的几个人。 司机、保镖、厨娘、女佣…… 他哥哥总共派了六个人陪着她在国外念书。 她不喜被束缚的觉,可反抗了几次都没得来什么结果,时间一长,也就放任自了。 遇上徐东的那天,跟着她的那几个都突然回国了。 她是在联系众人无果以后,含着郁闷怨气直接和徐东领了结婚证,本没想过,那时候哥哥已死,而其他人在打探消息。 她嫁给了仇人。 可事实上,她又能理解徐东。 她哥哥不是寻常生意人,而是毒皇后秋丽的情夫,他替那个女人卖命,多年来一直做着非法的事情。秋丽死后他又伙同其他人绑架女学生,甚至将其中一个轮致死,何其残忍。 她知道,他罪责当死,可她无法面对徐东。 她闷闷不乐抑为难了很长时间,直到过年,徐东领着她旧地重游,让她慢慢释怀。 她在旅游期间怀了孩子,越来越幸福。 越幸福,对哥哥的愧疚便越重。 直到炸弹出现。 她意识到,这世上可能存在着和她一样命运的人,那些人背起了仇恨,展开了报复。 她想过听天由命,等着可能会到来的裁决,却没想到,她等了足有半个多月,炸弹事件并没有任何后续。 炸弹出现的作用好像就是为了提醒她。 她不得已,联系了几个保镖,想要取了程牧的命。 程牧是他们队长,行动的时候全权发号施令,他若是手段柔和一些,哥哥也许不至于连个尸首残骸都没有。 她其实也晓得自己在自欺欺人,可,对付徐东,她做不到。 一命换一命,程牧就足够了。 可,程牧没死。 她心里有点紧张,觉得自己的打算也全盘了,在家里魂不守舍地坐了一整天,一会担心警察过来,一会担心徐东回来。 万一暴了该怎么办? 徐东会如何? 他们这孩子,又要如何? 夏蔚蓝越想越,都没注意到,边上徐东在问她话。 徐东抬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无奈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你好几遍没听见啊?” “……没想什么。” “有事儿瞒着我呀?” “没。”夏蔚蓝抿抿,有些担忧地问,“程老板没事吧?车祸是怎么回事呀?” “没事,受了点轻伤。” “离危险了?” “嗯。”徐东揽着她往楼上走,一只手伸进她t恤下摆覆在她小腹上,低笑着说,“有点觉了。” 他手掌肌肤比较粝,抚摸着她的小腹,又又麻。 夏蔚蓝不自在地躲了一下,抿紧了。 徐东看着她娇羞忸怩的样子,神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俯身低声说:“三个多月了。” 夏蔚蓝心里咯噔一声,身子突然腾空。 徐东拦抱起了她,步入卧室。 —— 靖康医院,vip病房。 程牧侧身坐着,将短短几页纸很快翻完。 边上站着的男人打量着他的神,面容谨慎地建议说:“您看这要怎么办?是不是先找人盯起来?” 程牧将文件夹撂在桌上,没言语。 问话的男人也噤声了。 徐东跟这一位时间太长了,将近二十年,眼下却因为一个女人产生嫌隙,能不让人唏嘘吗? 昨晚那起意外,估摸着和夏蔚蓝不开关系。 夏蔚蓝毕竟是夏天的亲妹妹,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一直有高级保镖陪伴,手上有人又有财,估摸着还知悉二少的行踪,策划一起意外轻而易举。 就是不知道徐东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 男人这样想,下意识说出口。 程牧抬眸瞥了他一眼,脸不悦,声音淡而低沉地说:“想什么呢?东子不可能。” 要是徐东不能信,这世上大抵没人能让他相信了。 “是。”男人连忙应。 徐东的分量他一清二楚,眼看着程牧脸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凝重,便又不敢说话了。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程牧抬手将文件夹重新给他,开口说:“这你拿着,只当晚上没有来过这一趟。” 男人:“……” 程牧挑眉:“不明白?” “明白了。”男人顿时回神,点点头。 让他当晚上没有来过这一趟,言下之意,这件事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二少这是让他将资料先正常给徐东? 意思他明白了,想不通啊。 难不成为了测试徐东? “还有事?”边上低沉的男音又传来。 男人顿时收回思绪,笑说:“再没什么事。二少您好好养病,我就先不打扰了。” “嗯。”程牧简短地哼出一个字。 男人退了出去。 病房门传来一声轻响,里面安静了下来。 —— 夜深了。 主卧里的动静总算停下。 徐东一只手摸着夏蔚蓝滑腻腻的肌肤,嗓音低沉地说:“出了多汗,抱你去洗洗?” “嗯。”女人的声音带着情后的恍惚。 徐东抱她去浴室。 二十分钟后,两人再出来。 夏蔚蓝缩在他怀里,两只手把玩着他一只手,试探着说:“老公,我们出国吧。” 徐东:“?” 他错愕地看了夏蔚蓝一眼,笑说:“好好地说这个?” “我不管。”夏蔚蓝脾气上来,不地说,“今天是程老板出事,指不定明天你也……呸呸呸,我怕,你这么跟着他,万一哪天也来这么一出,你让我一个孕妇怎么办!”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徐东安说。 “这事情能由了你吗?你就是本不拿自己安危当回事,也没有拿我和宝宝当回事。你说,到底是老板重要还是老婆孩子重要,你要是选择程老板,那你以后就别回来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人!”夏蔚蓝怀了孩子脾气骄纵许多,说起话来有时候还不讲理。 徐东忍俊不:“连男人的醋都吃?” 夏蔚蓝推他:“你答应我!” “我现在不能走。”徐东一本正经地说,“二少这还伤着呢。等过了这一阵子,你要想出去我陪你转转,嗯?” “我不,我想出国定居,不回来了。” 夏蔚蓝在国内没什么牵挂,况且,原本也就习惯了国外独立生活。眼下越想,越觉得这想法势在必行。 那几个保镖帮她另外雇了杀手,说是这次万无一失。 可眼下,随时可能出事。 她朝不保夕。 她这段婚姻也可能因此破碎,怎么行? 突然就害怕起来了。 哥哥若在天有灵,应该也希望她幸福地生活着,要不然,他不会周密布局让她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孕期情绪波动大,想一出是一出,又经受了炸弹的刺,按捺不住,怀着复杂的心情安排了这次事情想用程牧的命作了断。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应不应该? 夏蔚蓝看着徐东,突然就委屈起来了。 “怎么还哭上了?”徐东一愣,连忙搂着她说,“不就想出国吗?等国内事情告一段落,带你去还不行吗?一直住到孩子出生。” 夏蔚蓝朝他吼:“孩子能平安出生吗?你现在这样,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呢,还有我,你本没拿我当回事。我怀孕多久了,你哪天不是早出晚归?在你心里程老板就是比我重要,滚啊你,你现在就回去找他!”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