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一片静悄悄。 陶夭打着哈欠,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 下午四点半。 一众人几经周转,到了栏川镇。 r国三面环海,迦市栏川镇便是临海小镇,每年举办的金樱电影节带动了经济发展,眼下已经成为了国际上富有文化和地域特的著名旅游景点之一,每年电影节前后,游人如织。 陶夭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坐车都没什么神。 这几从早到晚拍婚纱照,她整个人有一种力透支的觉,尤其每次一松懈下来,会觉得非常疲惫。 她戴着墨镜,一路打着哈欠进了酒店房间。 剧组的化妆师王燕妮跟了来,眼见她神倦倦,笑着问:“是不是觉得累?距离颁奖典礼还有两小时呢,要不你趁这时间小睡一会。” 其他人都等着呢,怎么好意思? 陶夭摇头笑笑,说:“没事儿。难得过来,一起出去走走也好。我去洗把脸,出来了上妆。” “那行。” 王燕妮眼看着她进了洗手间。 相识也有半年时间了,越是相处,越觉得这人好相处。最起码无论她的身份地位如何变来变去,这格也一如既往。 才十九岁的姑娘嘛,不骄不躁,难能可贵了。 洗手间传来水声。 王燕妮帮着陶夭取出了一会要穿的礼服。 r国算不得幅员辽阔,境内大多数城市受到季风气候的影响,终年温润,迦市的冬天均温也在15°以上,没有香江那般寒冷。 陶夭准备了一件长旗袍。 她从洗手间出来,王燕妮正在看衣服,头也没抬地犹豫着问:“这是张靖宗老先生的作品?” 张靖宗,出身旗袍世家,家里祖辈都是以手工裁制旗袍闻名于国内服装界,眼下已经销声匿迹五六年之久,圈子里有传言,说是他因为老去世心灰意冷,住进终南山当隐士去了。 王燕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克制的动和惊叹。 她眼前这件旗袍是白,素淡典雅,可一旦稍微偏转在灯光下,便有隐隐的波纹浮动而出,美丽至极。旗袍上唯一的点缀是一种写意枝蔓,错在领口位置,有一股子绵的美。 陶夭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那寥寥几笔的枝蔓上,笑着说:“这是连理枝,老先生手绘的。” “连理枝?”王燕妮又定睛看了两眼,喟叹说,“连理枝又名相思树、夫树、生死树,都说老先生和亡伉俪情深,难过呢,这寥寥几笔的图案栩栩如生不说,觉起来都有一股子绵意味。” 听她这么说,陶夭对这件旗袍也有了几分珍视。 说起来,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穿旗袍。两个人一边说着话,她小心翼翼地将旗袍穿上。 觉起来,穿了件稀世珍品。 ------题外话------ 断更来第一次客户端推荐,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编辑说万更。 然后,阿锦吓得写不出来了。 哇一声哭出来。 据说不万更会随时撤推荐,现在仍在懵,下午会一直写。 六点请刷二更。群么么 ☆、311:玩个游戏吧。男生突然说【二更】 灯光下,女孩美得令人窒息。 王燕妮在这一行也有了些资历,平时又热衷于关注化妆服饰方面的讯息,眼光算很高了。 可这一次,完全被惊到。 陶夭个子高,肩宽细腿长,身材匀称窈窕却没有很夸张的那种前凸后翘,一切都在刚刚好的状态上,算得上天生的衣服架子。 这件美丽的旗袍原本是为她量身定做。 王燕妮一时间甚至觉得恍惚,不清楚是因为旗袍所以显得女生致的面容都充了温柔典雅的意味,还是因为人本身比较美,让这件旗袍散发出了无与伦比的韵致风情。 这姑娘才十九岁,却得住这么挑人的衣服。 “真是让人惊啊。”回过神的王燕妮上下打量了几眼,笑着说,“我先给你上妆吧,今晚指定全场。” 陶夭扑哧笑了:“那你还是给我个淡妆得了。” 她笑起来凤眼儿轻轻挑了一下,身子轻晃,东方女子的曼妙姿态便在这一晃里显无疑。 一颦一笑都惹人。 王燕妮先前看过《泱泱华夏》,惊叹于陶夭身上那股子锐利沉稳不锋芒的男子气度,眼下对上这样一个她,突然觉得,这世上大抵就是有这样一种上天的宠儿,雌雄莫辩,活生香。 两个人在房里逗留了半个小时,王燕妮给陶夭上好妆。 临近六点,一行人出了酒店,坐上了电影主办方准备的保姆车,前往颁奖会场。 车上,凤奕难得多看了陶夭两眼。 他一贯对女人不冒,这多余两眼里含欣赏,让陶夭在忐忑之余多了两分窘迫,轻声问:“这么穿会不会太扎眼?” “在外媒之中留下个印象,好。”凤奕说。 陶夭淡淡一笑。 边上金佑安突然道:“姐姐这样子很美。” “是不错。”覃旭罕见地开口。 一车人都突然夸赞起她,陶夭平素子再稳也有些脸热,说了句谢谢便不再开口。 酒店距离会场不算远。 没一会儿,保姆车缓缓地停在了会场外。 外面,长短炮严阵以待。 陶夭深呼了一下,正要下车,车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金佑安朝她伸出手心,笑道:“慢一点。”他不知何时从另一边下去了,此刻这微微躬身的模样十足绅士。 陶夭将一只手放在他手中,抿着,侧身下车。 旗袍配高跟鞋,仪态很重要。而她甚少穿这样细高跟的鞋子,心里也的确担心一不留神出丑。 两个人站到了红毯上,跟剧组其他两人一起,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面带微笑地往前走。 “中间那个女孩是?” “这是华夏来的剧组?” “快拍!” “罗伯特导演的《求生》,有印象吗?” “那个华夏新人女演员?” “哦,人家前几天刚拿了华夏金凤奖影后和最佳新人。” “她身上那件衣服美得像艺术品!” “拍吧!” 一路走过红毯,许多讨论声入耳,有一半陶夭基本上能听懂,余光瞅见不少人在拍照,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由于国情等各方面影响,国内剧组在走出国门之后经常遭受冷待,相关消息屡见不鲜。 他们这情形,算不错了。 几个人在签名版前短暂逗留,入场后,陶夭觉得自己后背微微有些,手心也是,大冬天出了细汗。 她松开挽着金佑安手臂的那只手,落座后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心,听见边上金佑安说:“也给我一张。” 陶夭递了张纸巾给他。 金佑安拿纸巾沾了沾额头,抹去细汗。 两个人已经搭档拍过戏,这般近在咫尺的距离也不是第一次,可,他就是没忍住紧张了。 额头手心都是汗。 整整十年。 今天是一月二十八,距离他第一次遇上这人的那个冬夜,过去了整整十个年头。 他记得那一年,冬天很长,一月二十八已经在年后,玉川却下着雪,那一年雪下了很久,最长的一次,一连半个月太公公都没出一个笑脸,也是在那个冬天之后,他人生发生改变。 时间久远,可总有些事,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 比如她。 比如程牧。 比如赵威。 比如徐东。 他生命里四个贵人,他们在同一年出现,眼下一个死去,另外三个却无一例外,对他全无印象。 十年呢,是很久,所以没人记得他。 耳边主持人声音越,金佑安却只觉得恍惚,慢慢地,他捏紧了手中那张擦了汗的纸巾,纸巾最后在他手心里变成了小小硬硬的一团。 时间一分一秒递过去。 莫来错失最佳导演。 之后,陶夭错失最佳女主角。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