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羽真岚动作后不久,李振林也跟着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他的脸似乎不怎么好看,也不知道是被羽真岚料中了自负的心境,此刻正在为比别人慢上一步而到不,还是因为题目有些棘手而导致了此刻的郁。苏含在脑内将炼制三转水的过程在脑中过了一遍,也不再浪费时间,取出一块玉简刻下了自己需要的炼材,给了一旁等候着的器童。 要取得今这个比试的资格,可是需要一笔不菲的报名费用。这里面就包含了炼材的价钱;不同品阶的器师能自由调用的炼材有着品阶和数量的规定,幸好自己今并未超出这个限额,否则还要额外补上灵石。 她点起器炉,心知接下来的七天定然不会那么容易熬过。三转水的炼制方式要求她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得拼尽全力,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它需要的炼材数目杂多,很多更是需要用烈火才能彻底炼化。这里的烈火可不是指那些温和的水属灵火,而是最常见但也是最为霸道的火属灵火。这意味着苏含在处理完这部分的炼材之后,必须将残存的火气全数拔除。这可不是一个容易的活计;只要有一点点火气残存在炼材之中,三转水便不可能炼成。 器童把按着属分好的炼材放在她的手边,随即退了下去。苏含抓起一把银边的草叶,向炉中撒去。它在瞬间被烧作飞灰,只留下一点点晶蓝的粉末在炼炉中飘散。这种草叶能够将前人留下炉中的杂质全数带走,只留下一个干净的未被污染的炼炉。苏含控着炉中的火温,小心的放入了第一味炼材。 主人们都走了,只留下没用的看门狗。这正是拜访的大好时机;更何况,她还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来过。 阮碧文披着黑衣,看着眼前的被白雾笼罩着的山壁。勾玉的地,单单是这么称呼并不能对得起它真实的身份;倘若叫它大妖冢,却又偏偏是忽视了里面居住着的那地位尊贵之人。虽然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愿意守护着故人安安静静的生活在此处,但是今她必须要打搅他的宁静。 她抬腿踏入了这片地界。 眼前荒凉的景,血的天空,都和前世见到过的别无二致。阮碧文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的足下忽然生长出巨大的青枝蔓,一路向着大妖冢的最深处蔓延,而她就坐在藤蔓的最顶端,高高的俯视着脚底的景。呼啸的风沙未能阻碍她的前行,血河之中的妖兽嘶吼哀鸣,却只能在她身下的藤蔓上留下几个着青汁的咬痕。她顺利的抵达了下着大雪的幻阵之前,抬头看了看苍茫的天际;她明明知道那都是假的,但却还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但是这一次,自己还是长进了。阮碧文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微微的笑了笑。她沿着雪原缓缓的走着,但是步履却极为坚定,因为她知道自己走的是正确的路。 果然,在路的尽头,她又看到了那个灰的身影。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她的目光极为复杂。阮碧文想要继续向前,离得更近一些,但脚步却始终无法迈开。那是温宴无声的命令,他要她就站在自己划定的范围之后。 “你不是第一次通过我的幻阵了。”他凝视了她许久,忽然开口说道,“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阮碧文笑了,她忽然跪了下来,恭敬的说道:“我想要的,是前生您并未应允我的事情。” 她是重生之人,命格在魂魄回到这个世界的那一瞬就已经发生扭转,旧的回路被抹消,新的纹路密集的覆盖而上。这一切不会也不能被宗门之中的任何人看穿,但是绝对瞒不过眼前之人的双眼。前世的自己也曾这样跪下来恳求他告诉自己那个答案,但却未能如愿。但今生,她有了更大的筹码。 “天命之女们……”她低声说道,“她们就像是光一样降临在人间,但是光明只有得到黑暗的衬托,才能更为明亮夺目。在前生,我蜷缩于黑暗之中,质问着命运为什么让我沦落到了这么悲惨的境地;就因为年轻时候的渊源,我被她那道侣用法术镇在血海之下,先让血水沾染我的身躯,再让怨气蚕食我的灵魂。足足五百年,我都一直活在她的首饰盒里,只要她心情郁,就会把它取出来打量着我的惨状。我不愿意再落到那样的结局。” “但是幸好,在我彻彻底底的消亡之前,血海中有一个冤魂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她生前是璃仙子身侧的侍女,在受尽了主人的折磨之后自投血海,并且和血海当时的主人一起看到了璃梦的消亡。天道虽然宠着天命之女,给她们无穷无尽的好处和怜,但气运的‘道’本身却是大小世界之间唯一无法被打破的东西。有得必有失,在受尽了那么多年的恩宠之后,天命之女们所要面对的劫数究竟有多么可怕,却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在劫云顶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好处都被算清,化为惩戒的巨雷从天而降,几乎可以把整个大陆劈作飞灰。这要是为什么历任的天命之女们虽然气运强横,名声显赫,但是多数只能止步于金丹修为的原因。而璃梦比她们要来的更为贪婪,她不希望自己和前人一样化作飞灰,她想要自己长长久久的存在于世间,成为众人仰望的存在。” “因此,她带着修仙界之中的翘楚,试图将雷神谷之中的雷劫兽抓到并炼制成自己的本命法器。只要有了可以同天道抗衡的雷电之力,她的心愿就能够成真。虽然她的妄想失败了,但是璃梦的灵魂却未消灭,她手中有着特殊的古宝,帮助她再度进入轮回,又一次背负上了天命之女的命格,享受着数不尽的好处。” 阮碧文抬起脸,看着温宴,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这一次,能够干预抗衡雷劫的雷劫兽已经死了。而欠了天道两世的帐的苏千叶却还活着。在前世,她成功达到了金丹修为,并得到了元婴修士的帮助,准备冲击更深的境界。但是你我都知道倘若她真的来了元婴劫雷的后果;整个修真界都有可能在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劫雷中消亡!” 温宴垂下了睫,沉思了片刻,终于开了口。他看着阮碧文,轻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阮碧文看着温宴,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我想要……一件可以逆天改命之物!” 她已经把自己隐藏的最深的秘密全都告诉了眼前的修士,但是他的神却还是那么平静无波,就像是她刚刚只是一时兴起,讲了个有趣的故事。阮碧文不由得舔了舔双,焦急的说道:“您也一定知道放任天命之女这样任意妄为下去的后果,而要想彻彻底底的阻止她,就只有破坏掉她最大的依仗,那就是她逆天的运势。我曾经读到过一部讲述平衡和伴生之道的古典,里面说但凡是能够影响天道的存在,都不会是孤身一个的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就像是青玄宗地底之下镇着的那只异兽一般,瑞兽和凶兽伴生而来,两者注定命中相克。苏千叶转生的时候,天道必定也在同时降生了什么能够克制她命格的东西。我修为浅薄,没办法参破这之中的机缘奥秘,只求您为我算出那物的一点音信,好让我能够阻止苏千叶,圆了前世的夙愿,也为这天下苍生谋一点福祉。” 温宴望着眼前的女子,忽然浅浅的笑了起来。他五指一张,阮碧文只觉身体一轻,忽然踉踉跄跄的飞了起来,眼前血的天空和那具巨大的金骨骼都在她眼前飞快的淡去,下一瞬,她便跌坐在了青玄地之外,一句极轻极轻的话语在她耳边响了起来:“苏千叶早就不在青玄之中,那个合宗的修士把她带出去逍遥快活了。你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这世间有逆转运道之物,自然也能猜出来倘若把它用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结果。这事我自有我的定夺;你还是修自己的道去,无需整担心这天下苍生的死活。” 阮碧文心中不由大恨,她柔美的脸颊上泛着青,却也只能抑着自己心中的滔天怒火,向着那座山峰的幻象施了个礼,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人着实可恶!纵使自己重来一次,却还是没能从他口中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反而把自己的老底兜了个一干二净。虽然知道温宴一向隐于这大妖冢之中,无心对付自己这么个“小人物”,她却还是忍不住涌上了一两分胆怯之意。 但是,倘若他真的能够将苏千叶这个心头大患给解决了……那么自己今的牺牲,便也算不得什么! 与此同时,正在羽家考核场上炼制着三转水的苏含,脸也十分的糟糕。 炼制三转水所需要的炼材种类实在是太多了!即便在蓝泠的院子里受过高强度的炼制工作,但是苏含此刻还是受到了重重的力。她把自己的炼炉也拿了出来,神识一同控着三个炼炉,两个大号的炼炉翻搅着炼制要求相对低一些的炼材,中间的小炉点着灵火,灼烤着最棘手的炼材。织的灵网像是被绞碎之后捏在一处的蛛网,看得她眼花缭,却又不得不聚会神,不敢有一丝疏漏。 台下的修士有不少都是第一次来看器师炼制的门外汉,此刻都直愣愣的站着,有不少人都看呆了。有个背着大剑的体修啧啧的叹道:“我本来以为这些器修都只是整天窝在屋子里头打打铁炼炼钢,乖乖,没想到还整这么多花样。你看那边那个小娘们,炼个法器跟绣花一样,就搁那儿动动手指,还叫旁边的童子给打了个扇子。” 站在他旁边的器师有些沉不住气了,动的说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那可是羽家的器师,什么绣花,那叫心炼!我这一生要是能得到一个心炼的口诀,死也意了。你看她的指法,多娴,指挥那些炼稳当当的,一点波动都没有。这要是一般的器师,处理属那么驳杂的器,早炸炉了!” 体修嘿嘿笑笑,往台上望望,又惊奇的说道:“嗬!还有不少抡锤子的。他们这水平跟我们体修当然不能比,但比一般的弱修士可就好多了。那是什么铁,怎么上面还带着花纹?” 器师闻言也朝着那个方向望了去,两眼放光的道:“我也看不出来;这想必是很珍稀的炼材了,毕竟是珍宝阁李家的那个少爷亲自拿出来的。” 周围的修士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不由得也把注意力转到了李振林的地方。他的器炉之类的物品用的都是自己带来的,宝光重重,反倒衬的李振林手中的主角,那块不知名的异铁黯然失了些。它通体漆黑,身上镶嵌着五纹路,在光之下闪烁出星屑点点的斑斓光彩。李振林的神极为凝重,他手中动作飞快,数百味灵药被他一同掷进炉中,转瞬化为金黄的药被他浇筑在那块异铁之上,发出刺刺的轻响。 在他正对面的羽真岚瞥了一眼,心中有些警惕。她自小出身在炼器大家的羽家,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但是就连她也没能认出来在李振林手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联想起家中古籍上的记载,羽真岚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她又分出一点神识观察了苏含的情况,发现苏含还是跟个拼命三郎一样一心三用的处理着手中的炼材,但是那些炼材的种类太过于繁杂,羽真岚也猜不出来她究竟是要炼制些什么;但若是要用那么多好物来铸,显然也不会是什么凡品。 看来三个人之中,只有自己炼制的东西最中规中矩了。羽真岚看了眼手中的那一抹银光,心道:看来我只能做最快的那个,给自己挣点额外的加分了。 她便不再分心,指尖灵光闪动,炼炉中被她调制出来的三炼上下翻转着,吐着入沉在炉底的各炼材。 时间一天一天的逝着。距离老者所说的七之限,就仅仅余下两的时光。羽真岚将那枚银的手镯从冒着凉气的泉水之中掂了出来,一抹夺目的银光瞬间攫去了台下众修士的全数注意力。她傲然一笑,随即拉响了手边的古铜法铃,将一只手叉在间,托着那枚银镯静静地等待着。 巨大的考核场上白雾升腾,在半空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座悬浮着的金长台,台上雕着一只金的凤鸟,右眼之中燃烧着琉璃的异火,栖息在荒野之中。它展开翅膀出华美的羽,泛起的光泽就像是各宝石在光之下的闪光,耀眼美丽。在金台之上,坐着神严肃的长老和羽家的眷属,羽真晟也在上方,他望着羽真岚的目光之中带着一点赞许,羽真岚不由得在心中轻轻的嗤笑了一声。他要她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件法器,好李家的脸面,她照做了,这就是他舒心的理由?从来都不是因为自己的出或者是能力,而只是出于这些无聊的勾心斗角。自小就有不知内情的族人说自己和羽真晟长的相像,他们以为这只是机缘巧合作用的结果,但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清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整个羽家除去羽真晟的父亲,就只有他们两人的血缘最为亲近。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