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既然出手,本就是这个目的,他没有拒绝:“陈大人只管放手去做,不必有后顾之忧。” 陈侍郎谢了萧湛,坐回到位置上开始审判。 “本官奉旨主持联考,一切以律法与联考规章做事,若辛烟烟的确是被人谋害的,本官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他面 严肃,掷地有声:“若有人趁机捣 ,兴风作浪,本官亦不会轻饶。” 陈侍郎目光如炬,让辛烟烟先说:“来龙去脉究竟如何,你细细说一遍。” “是。”辛烟烟点头,略显虚弱地开了口,“我从家中出发,前来参加联考,出了家中的巷子,拐上大街时,突然蹿出来一辆马车,撞到我乘坐的马车上。事发突然,对方马速很快,我乘坐的马车当时就翻了……” 辛烟烟说,她本来要找对方理论,没想到对方却哭着给她磕头。因为对方只是一个下人,出了车祸, 坏了主人的昂贵的马车,主人一定会责罚他。如果辛烟烟再追究,那他的主人一定会打死他的。 所以,辛烟烟就原谅了他,还让下人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拿去看大夫。 然后,辛烟烟就发现对方的马车上掉下来几块黑 的煤炭。 一般人拉煤炭用的是牛车,便是 里也不会用马车拉煤炭。辛烟烟觉得不对劲,把人拦住,仔细盘查。 “经护卫查证,这个车夫名叫江二贵,是会宁侯江家的下人。是受了江家三小姐的指使故意撞我的马车,车内放了煤炭,车身重,就是为了要把我的马车撞翻。”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辛烟烟微微有些 ,歇了一会才柔柔道:“烟烟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请大人明察。” 江二贵是江家的下人,这一点江令宛想不承认都不行。 多亏了江令媛,要不是她,自己还真想不出这么好的方法。 额头传来一阵阵的隐痛,她有些晕,不过她并不后悔。只要能帮宁轩,吃再多的苦她也甘愿。 很快,江二贵被带上来了,他噗通一声跪下,大声喊冤:“大人,小人是冤枉的,我家小姐,我家三小姐让我这么做的。小人只是一个下人,小姐的吩咐不敢不从,大人,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欺瞒,求大人饶命,饶命啊。” 陈侍郎重重一拍桌子,疾言厉 喝问江令宛:“这是你家的下人,你有何话说?” “回大人,江二贵虽然是我家下人,但他并不是一定对我家忠心,被人用银钱收买,然后反诬主人,这样的刁奴屡见不鲜。” 江令宛目光从江二贵脸上划过,又落在辛烟烟脸上,语气十分轻视:“这次联考,辛烟烟不过区区第四名,她的成绩……哼!在我眼中 本不值一提。” 这次考试处处被 ,辛烟烟心里指不定痛成什么样子呢,她越痛,江令宛就越是朝她心口 刀子:“我江令宛从未将她放在眼中,又怎么会对她下手?真是无稽之谈!” “你……你太过分了!” 被人这样指名道姓地贬低羞辱,辛烟烟活到现在还是头一次,她气得浑身发抖,脸 苍白:“联考前,我的丫鬟是做了不好的事,得罪了你,昨天我将她们 给你,任凭处置,又亲自跟你赔礼道歉,我以为你原谅我了,却没想到……” 她摇摇 坠,几乎要昏倒过去,却还强 着,一副十分坚强的模样:“陈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昨天的事,后门看管马车的人看到了,还有来往的学子也看到了,烟烟说的都是实话。” 江令宛恍然,怪不得昨天她假惺惺地来道歉,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不过,既然你把脸皮送到我面前了,我若不狠狠地打上一顿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 “辛小姐,你做错了事,跟我道歉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怎么,昨天跟我道了歉,今天你就后悔了?” 江令宛摇了摇头:“你考前散播谣言,坏我名誉,真相大白后,又让丫鬟顶罪。这便罢了,昨天刚道歉,今天就闹这一出,这种行径……啧啧!” 她把手一摊:“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你撒谎!”辛烟烟气得吐血,却不能反 相击,不得不维持着自己仙子的端庄模样,“我没有,你这是污蔑。” “撒谎的是你。”江令宛睥睨着她,朗声道,“两车相撞时,你 本不在马车上,你的胳膊也 本没有受伤。” 短暂的眼神 锋后,江令宛继续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设计,包括昨天的道歉,都在你设计之中。” “而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她目光在宁轩身上打了个转,待吊大家胃口,让大家有意无意地看宁轩之后,她才呵呵一笑,“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相信,你是为了谁,大家都清楚。”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辛烟烟这么做是为了宁轩了。 辛烟烟慌了,她赶紧去看宁轩,宁轩表情淡漠,目光也很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她心头一抖,恐慌涌上心头。 她当然知道,宁轩最厌恶什么,所以哪怕她 极了他,也从不敢在他面前 出一丝一毫,只有这样,她才能留在宁轩身边。 可是现在…… 她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江三小姐,我早听人说过你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今 烟烟见了,方知传言不虚。” 辛烟烟惨然一笑:“我说不过你,只有 出伤口以证清白了。” “虽然如此一来,我的胳膊会留下后遗症,但对烟烟来说,清白的名声比这条胳膊更重要。考场就有大夫,请陈大人允许他们为烟烟验伤。” 陈侍郎即刻叫了两名大夫来, 绕在胳膊上的白 扎带一圈一圈解开,辛烟烟眉头紧蹙,咬紧了下 ,显然是疼得狠了。 两位大夫查看之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大人,辛小姐胳膊肘部关节骨折,情况严重,以后康复或许还能提笔写字,但肘部可能无法弯曲,胳膊不能负重,手的灵活度也大大不如从前。” 两位大夫同情怜悯地看着辛烟烟。 辛烟烟脑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早就知道会这样,昨晚,她让人生生折断自己胳膊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为了宁轩,她不后悔的。 因为她胳膊骨折是真的,那就说明江令宛撒谎,只要江令宛的罪名定下来,第一名就是宁轩的了。 江令宛倒有些可怜她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宁轩。 若换做其他人,为了心上人牺牲一条胳膊,江令宛或许会很 动。 可对方这么做,是为了拉她下马,朝她身上泼脏水,那她就不答应了。 “辛小姐,你别难过,你的胳膊并非彻底无救。我已请了赵老大夫来给你看伤,哦,就是大名鼎鼎的前太医院院判赵似初赵老大夫,他卸任荣养之后,就不怎么出来给人瞧病了。我可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请出来的。” 江令宛笑眯眯:“他老人家是这方面的泰山北斗,不仅会治伤,还会验伤,有他出手治疗,你的胳膊一定不会有事的。” 辛烟烟震惊! 江令宛早就知道她的胳膊骨折了,看她有没有骨折是假,等她拆开包扎,让赵老大夫来验她骨折是怎么造成的才是江令宛的真正目的。 只要赵老大夫来验了,她胳膊是怎么伤的,也就真相大白了。 到时候,不管她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了。 因为赵老大夫的话就是铁证。 你好卑鄙! 辛烟烟打了个冷颤,双 发抖。 江令宛慢悠悠一笑,你现在知道了,可惜啊,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宛姐儿光芒万丈,请为她撒花花~ 注释1对联,为明东林 领袖顾宪成在无锡创办东林书院时所撰。 第84章 赵老大夫来了。 他是被江令宛利 来的。 一大早正打算出门义诊,被送信的柳絮给堵在门口。 江令宛在信上说,今天是她得到联考第一名的好生 ,这样光荣的时刻,她想跟最最最亲 的赵爷爷一起分享。 什么最最亲 的赵爷爷,这丫头一肚子坏水,上次诳他去蓬岛瑶台,害他被狗撵,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要不是他跑得快,估计 股就要开花了。 他才不会信她的花言巧语。 可是……可是她又说,若是最最最亲 的赵爷爷愿意前来,您最最最可 的孙女便会与您一起去蓬岛瑶台,与双月椰来一次亲密接触。 为了双月椰,他来了。 然后他再次被骗了,什么分享最光荣的时刻,这坏丫头分明是想使唤他。 赵老大夫那个气呀,想转身就走又舍不得双月椰,只能乖乖听从江令宛的话来给辛烟烟看伤。 他心情不好,又在观众席上看了半天,早就明白是辛烟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一腔怒火就冲着辛烟烟去了。 “小姑娘家家的长得还可以,脑子里却都是粪!”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屎 手段栽赃陷害,你看看你干的事,故意折断自己的胳膊,猪都比你聪明!” “若是为了金花折一条胳膊也算了,你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这个左脸欠 ,右脸欠踹的细脖子鬼,整个考场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缺心眼我见多了,你算是登峰造极了!” “锦绣女学都是你这样的吗?干脆关门大吉算了!” 赵老大夫言辞犀利,口舌如刀,不带重样地骂了辛烟烟半天不说,唾沫星子如雨点一样 了她一脸。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江令宛这个对手看了,都觉得她可怜。 “赵爷爷。”江令宛呵呵笑,“您看辛小姐的胳膊,还能治吗?” “治个 !”赵老大夫把眼一瞪,“她这胳膊是有人用外力生生折断的, 本不是车祸撞击,要治还不容易吗?” “那太好了。”江令宛松了一口气,轻轻拍着 口,别提多善解人意了,“我真的很怕因为我的缘故让辛小姐失去一条胳膊,既然能治,我就放心了。” 她冲着观众席微微一笑:“大家别担心,辛小姐没事。” 赵老大夫撇嘴:“怎么没事?她脑脑子里都是屎,这还叫没事?不过有事也没辙,因为她的脑子已经没救了,没希望,一点希望也没有!” “您真会开玩笑。”江令宛 角微微扬起,再次微笑,“赵爷爷说笑呢,大家别当真,辛小姐的脑子没事,还是很聪明的。” 啊! 好美丽的笑容,好善良的笑容。 宛卿,太完美了,仙子的容貌,菩萨的心肠,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存在? 不枉我们对她痴心一片,这才是值得我们追随的人,不像某些人,心思卑鄙,手段龌龊,为了姓宁的细脖子鬼,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真是无 。 还是我们宛卿好,又漂亮,又有才华,心底又善良,还这么大度,比某些人好上一千一万倍。 辛烟烟何尝受过这样的羞辱。 被赵老大夫这样劈头盖脸,毫无留情地骂,被观众席上的人指指点点,受尽各种冷眼白眼。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