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宁的贴身小厮?” “这人我知道……”树鸣接了话,“他叫树文,很得大少爷的宠信,几乎事事都带着他。” 张居龄抬起头。又是张居宁? 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张居龄又问:“那个叫黄鼠的呢?到底是什么人?” “就是个地痞无赖,手里笼络了一群无家可归或者作..犯.科的……”马亮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属下已经把他抓了起来,等待着您的发落。他还说,大少爷事成后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张居龄活动了下右手手腕,能清脆地听到骨头的“咔嚓”声,“一百两银子?张居宁还真是舍得。”他看了看马亮和树鸣俩人,开口道:“准备一下吧,咱们去一趟柳巷胡同的堂。”张居宁有胆子做这些事,他总要去见他一面的。 马亮和树鸣互相看了一眼,拱手应“是”,退了出去。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出去办点事,咱们待会儿就回家。”张居龄进了西次间,和顾晗说话。 顾晗“嗯”了一声,“你要早去早回。” 她的眼神里带着不舍,张居龄笑着去亲她的额头,“好,我早去早回。” 外面的小雨还在下,“沙沙沙”的,纷纷扬扬地往下飘落,好听极了。 第94章 张居龄穿了一身佛头青竹叶刺绣圆领袍, 深涡纹宽带,羊脂玉小冠。锦云布桩和堂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他步行着就出了门。 雨下的又小了些,如丝如雾。 张居龄长得好看, 神情又一团的和气,且没有打伞, 一路两行的行人就频频地打量他。 张居龄目不斜视,他对别人怎样看自己没有什么觉。或者说被看的多了, 习惯了。 堂二楼。张居宁正在和几个管事的在雅间里问话。他昨夜称心如意了, 折腾的倩谷娇声连连……觉十分的好,简直风面的。 张居龄上楼的时候。树文就在门外守着,看着三少爷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心里突然就有些虚……忙拱手行礼:“三少爷安好。” 张居龄走了几步,到了树文面前,声音淡淡地:“你就是树文?” “奴才是。” 张居龄笑了笑, 推门入内。 张居宁听到响声, 回头, 愣了一瞬, 不怀好意地:“哟, 三弟来了?” “是, 找大哥你说说话。”张居龄去了张居宁的对面坐下, 拿了盏碗, 给自己上茶水。 几个管事见张居龄来了, 就拱手行了礼, 在张居宁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说吧,找我做什么?”张居宁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 张居龄喝了一口热茶,不答反问:“大哥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是有喜事吗?说出来和弟弟分享一下。” 张居宁摆摆手,笑的嘴角都翘了起来:“三弟想多了,不过是这个月茶馆的生意营利了。愚兄心里高兴而已。” “是吗?”张居龄不动声地:“不是因为有别的事情吗?” “……”张居宁拿点心的右手一抖,干咳几声:“三弟,你到底想说什么?”老三媳妇儿掉进大通河的事情,老三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了吧。 这么快吗? 张居龄摇摇头,低头喝茶,好一会儿才说:“大哥在慌什么?” 张居宁侧身看着他,还是笑:“三弟真是会说笑话,好好的,我有什么可慌的。” “我估计等你……掉进大通河里,就知道‘慌’是怎么回事了?”张居龄说完话,就起身离去。 出了房门,张居龄的表情冷下来,自己过来这一趟,就是看张居宁的反应。他什么都可以不顾,现在死张居龄都方便……但是祖父呢?他要是查到是自己做的,会不会对自己失望……别看祖父亲自拿马鞭张居宁,那是因为看重,才会去他。如果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依照祖父的格,估计连看一眼都不会看。 但要是不收拾张居宁,他终究意难平! 树鸣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三少爷,身侧还跟着马亮。三少爷却这样的表情……这是生气到极致了啊。 树鸣小跑着去安排马车。 这时候,傻子才会去招惹三少爷。 张居龄肯定是知道什么了!张居宁一想就如坐针毡。急躁的都忘了拦下张居龄再问问。 树文看着张居龄领着一群人下了楼,才去和张居宁说话:“……大少爷,三少爷过来是干什么的?” “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张居宁骂道:“混蛋的玩意儿,你问我,我问谁去。” 大少爷好大的脾气……树文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巳时左右,雨才慢慢地停了。 顾晗喝了桃红端过来的汤药,倚靠着枕坐在头休息。虽然还是头昏昏沉沉的,但脸好看了些。 顾晗歇了一会儿,试着分析自己为什么会掉进大通河里。 当时的阵势,那么多的乞丐偏偏就围着她的马车……一看就是被人故意设计了。到底是谁呢,连她出门的时间和线路都摸到清清楚楚的。 这必须是亲近的人。 顾晗第一个想到的是王氏,她出门的时候是专门和王氏说过的……随即又自己被否认了。王氏是个聪明的,她就算要害自己,也不会等在她回顾家的半路上……在家里有多少害不了,出门在外的,消息真要是传回顾家了,王氏的脸面往哪里搁。 她可是最看重脸面的。 难道是张居思?也不像。她虽然讨厌自己,但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和外面的乞丐勾结起来……觉不大可能。 那么在场的,又知道她回顾家的,就是张居宁和宁氏了。 会是他们? …… 顾晗还在想,张居龄挑帘子便进来了。 他坐在沿上,伸手搂住了顾晗,低声问道:“……觉好些了没有?头还疼吗?” 顾晗摇摇头,往他怀里偎,“夫君,妾身总觉得此次的事情是人为的,咱们好好查一查吧?” 她不惹事儿,但是也不怕。有人敢旁若无人地想置她于死地,要不是三叔碰巧相救,那可就真的…… 怎能不反击呢。 张居龄去亲她的额头,允诺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地吃苦、受罪。”声音很低沉,带着坚决。 顾晗抬头去看他。张居龄的眼神很深邃,像是要把人进去似的。她不由地就点了头。 巧珍挑帘子走进来,屈身行礼:“三少爷、少夫人,马车上都规整好了,要出发回府吗?”她刚才也去收拾了顾晗的零散衣物,该拿进马车的,都已经拿了过去。 “好。” 张居龄应了一声,用薄被裹着顾晗,蒙住她的头,打横抱起就出了锦云布桩。 马车里铺了被褥,张居龄小心地先放了顾晗进去,随后才坐在她的身边。 下了一场雨后,空气里飘散着路边青草的气息。十分的好闻。 到了府门前,张居龄却没有走下马车,而是吩咐道:“三少夫人身子不适,直接进府,停在秋阑阁院外。”声势浩大一些,那些故意装作不知道的人,这会儿就装不下去了吧。李实应了他的命令早回府报信了……却直到现在,连个去锦云布桩探望的人都没有。 一点外面都不顾了。 回了秋阑阁后,顾晗躺下休息,张居龄则去了前一进的书房。 “……那个叫黄鼠的乞丐杀了吧。”张居龄坐去了案桌后面的圈椅上,不耐烦地和马亮说:“树文也杀了。杀的时候利索些,别被人看出了破绽。” 马亮应“是”,又问道:“大少爷张居宁呢?您要放任不管吗?” “怎么会呢?”张居龄笑了笑,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你看我……像是会放过他的人吗?” “才不像呢。”树鸣嘴一撇,摇头,说道。 马亮转身看了树鸣一眼。 “对。”张居龄的眼神冷漠:“把张居宁绑起来吧,找个合适的地方先藏着,我下午还有些事情……张居宁,你不要动他。等我亲自去处理。” 马亮拱手:“……属下记住了。” “夫人,仆从们都在传三少夫人……” 许嚒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氏打断了,“我听说了。”她脸难看的很,庶三子这是什么意思? 中午。 张居宁看完了最近三个月的账单,起身伸了个懒,往屋外走,他要回府去见倩谷……等出了门,上马车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没有看见树文。 他挑起帘子问其他的小厮,“知道树文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张居宁也没有在意,摆手让车夫驾车回去。才出了柳巷胡同,面就撞过来一辆马车,速度飞快。 张居宁他们本就躲闪不及。 “嘭!” 巨大的声响和人仰马翻的喊叫传来,张居宁他们的马车被撞翻了。而那辆马车连停下都没有,穿过他们就驾着离去了。 车夫和小厮先手忙脚地爬起来,又去拉马车。 等到找张居宁时。 找了许久,本就看不到张居宁在哪里。 …… 张居宁不见了……王氏听到小厮的通报,腿都软了。什么叫不见了?她扬手给了小厮一个耳光,骂道:“让府里的下人们,都出去找。务必要找到大少爷!” 小厮吓的直跪在地上磕头,连声地答应着出去找人了。 许嚒嚒上前一步,扶住了王氏,安她:“夫人,您不必着急,大少爷那么大的人了,能会出什么事情?再说了,京都的富家、贵人大多是大少爷认识的,说不准只是被谁请去喝茶、吃饭了……” 王氏心跳如鼓,总有不好的预……她心烦意地:“但愿如此吧。”宁哥儿不着调,时常地寻不见人也是有的。 “您放心。” 许嚒嚒笑着给王氏递了一块榴莲酥,“这还是大少爷给您买的,惦记着您喜。” “宁哥儿就是孝顺。”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