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绿站在一旁,和顾晗说话:“一有吃的就不哭了。” 桃红笑她傻气:“你见了吃的也很高兴呀。” “这倒是。” 桃绿想了想:“巧玲姐姐昨晚给我送了一包栗子糕,别提多美味了……”她最近常常去和巧玲说话,心情也格外好。 桃红看着她摇摇头,扶着顾晗的手出了碧纱橱,“少夫人,奴婢伺候您梳洗,待会该用早膳了。” “好的。” 顾晗答应着,去拿衣架上的杏黄绣竹叶纹褙子。 哥儿吃了,打个嗝,在李氏的拍哄下,又睡了。 顾晗刚就着火腿蛋煎饼喝了碗红枣桂圆粥,便有丫头挑帘子进来禀告:“少夫人,老太太房里来人了,让您过去一趟……姑老爷过来了,要接您回去呢。” 张居龄? 顾晗惊讶极了。他是说过这两天要接自己回去的话,但是一大清早的,怎地就上门了?再者,顾家大门他不是进不来吗? “少夫人……” 桃红看了眼顾晗:“您还是过去凌波苑吧,三少爷见到您一定高兴。”主子们明明心意相通,却彼此别扭,她们这些做奴婢的看着干着急。 顾晗不吭声,张居龄什么子她最明白不过了,既然来了府里,就容不得她见或不见了。 “桃绿,你们几个留在屋里照顾好哥儿……”顾晗起身,嘱咐桃绿,夏风、夏雨:“我去去就来。” “您放心吧。” 桃绿一脸的喜:“小少爷就给我们了。” 顾晗长吁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心跳的突然就快了些。她扶着桃红的手,往祖母的房里走。 张居龄坐在正厅正低头喝茶,祖父,祖母、大伯父顾景然、三叔顾景文、还有母亲都在,她屈身行了礼。 “晗姐儿,来,坐祖母身边。” 武氏看孙女儿过来,招招手:“可怜见的,眼圈怎么有些黑,是昨夜没有睡好吗?” “……没有。” 顾晗笑了笑。她下意识抬眼去看张居龄,没想到他也正在看自己。眸光灼灼。 顾晗很快就不看他了,坐在了武氏身边:“祖母,你唤孙女儿有事情吗?” 武氏笑了笑,拉着孙女的手:“因前一段时间你的身子需要调养,祖母就舍不得放你回固安,现在好了,韩大夫说你的身子恢复的好,无大碍了……”她很和蔼地:“赶巧夙之又来叫你,就跟着他一块回去吧,好好过子,闲暇时侯再来瞧瞧祖母和你母亲……”安宁郡主一死,她心里好过多了。 孙氏眼圈一红,从袖口处拿出帕子擦眼泪:“晗姐儿,你祖母说的对。母亲就是舍不得你和哥儿。” 顾晗简直要目瞪口呆了。张居龄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众人的态度都变了?她强忍着不回头去看张居龄,却听见三叔和张居龄说话。 “晗姐儿跟着你回去,你最好实现你的承诺……”顾景文俊眉一拧:“不然,我们顾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养晗姐儿一生我们也养的起。自然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张居龄亲手给顾景文倒了盏热茶:“自然的。君子一诺千金,我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三叔不信,可以随时监督。再者,晗儿是我的子,我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呢。” “这就好了。” 顾临摆摆手:“夫之间要相互沟通,相互理解……我也知道你平里最忙,回去收拾东西吧。” 张居龄起身拱手:“谢谢祖父体恤。” 张居龄都说了这样的话,顾晗也只能跟着起身,云里雾里的和张居龄一起出了门。 夫俩一出了凌波苑,十多个暗卫便出暗处显身出来。 顾晗是见过这样的阵仗的,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张居龄伸手去拉子的手,觉到了她的僵硬,却没有挣开。 路上,顾晗终是没有忍住好奇,问张居龄:“你和祖母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张居龄歪头看她,笑容缓缓地绽放在脸上,“你猜一猜。”很显然,他并不打算和子说。也没有必要说。本来就是他心里的打算。 一生一世不纳侍妾,只忠于子一人。顾晗有休夫的权利,他却不能休……为此,他还亲自写了一份保证书,签字、画押、按手印。 保证书与顾家人保管,一旦做不到,顾家人便可以公布天下……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其实都是辱的行为,更何况他身在朝堂,名声更是重要。张居龄却甘之如饴。什么身份地位,阁老大人的名声,都是虚的。只有抓在手中的,才是最真实的。 为着这张保证书,能换来顾家人对他重新的信任,张居龄觉得很值。 “我猜不出。” 顾晗想了一会,毫无头绪。 作者有话要说: 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叶子、lemon_ 1个;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 猪猪侠是本朱朱 10瓶;27428371 5瓶;湘慈 4瓶;洒家不懂格斗术、唛 1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5章 顾晗的行李很简单, 几件换洗的衣衫而已。哥儿的倒不少,除了小包被、介子之类的。还有顾家长辈给他的月礼, 什么长命金锁,金手镯、金脚镯、和田青玉貔貅……装了的一匣子。 哥儿被顾晗抱着坐上马车时, 还没有醒,小嘴微微地翘着,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我来抱他吧。” 张居龄说道:“你歇一会。” “我不累的。” 顾晗虽然这样说, 还是顺从的把孩子递给了丈夫, 又提醒他:“你用手托着他的头。”哥儿自出生便很少见到父亲,能多些接触也是好的。 张居龄应了“是”,仔细去看孩子的眉眼。长开了不少,小鼻梁都变直了。每次看见这孩子,他都有一种为人父亲的自豪与喜悦。和他有后代是完全两个概念……就好像长久以来的一个梦, 终于成真了一样。 和煦的光照耀着大地,给人格外暖和的觉。 马蹄声“嘚嘚”地敲击着地面,跑的既快又稳。 到了固安张家后, 顾晗先收拾了屋子, 该归置的东西归置一遍。等哥儿醒了,便抱着他和张居龄一起去桂花苑给张修、王氏请安, 又去长乐阁给张恒请安。 张恒对张居龄的态度一贯淡淡的,倒是很喜哥儿,逗了好一会儿。还解下间的一块碧玉平安玉佩准备送于他。 “哥儿快快长大,曾祖父这里有许多好东西呢,都是你的。” 哥儿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眼睛睁的又圆又大。他被碧玉平安玉佩上吊的苏引了,伸着小胖手去抓。 “好孩子,真是聪明。” 张恒却以为他真的喜,摸摸哥儿的头,“这么小,都能听懂我说话了。”他把手里的碧玉平安玉佩递给顾晗:“你先帮他收着。” 顾晗笑着应下了,说道:“祖父快别夸他,不过是顽皮罢了。”知子莫若母。哥儿现在最喜抓东西,而且抓住了就要往嘴里填,不过是单纯觉得好奇。 张恒笑起来:“哥儿的模样、脾倒是像极了夙之小时候。” 张居龄也笑了笑,见祖父兴致很好,便亲自拎着茶壶给他了一盏茶水。 夫俩又陪着张恒说了一会儿话,赶在午膳前回去了。路上,顾晗看向丈夫:“我看祖父很喜哥儿,以后咱们多抱着他来给祖父请安……”这样,祖父对张居龄或许又能亲近起来。 张居龄“嗯”了一声,了子的头发:“都听你的。” 顾晗看了他一眼,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张家的子孙到了哥儿这一辈,从的字是灏,哥儿的大名也定了——张灏宸。寓意其一生宽广、豁达,不为俗事烦忧。 天亮天黑,出落,生活就这样平凡的一页页掀过。该有的都有了,该求的也如愿了。 仿佛特别的美。 张居龄却不这样觉得……子和往常一样。照顾哥儿有余时,给他绣衣衫,做鞋袜。等他回来吃晚膳。甚至亲自动手给他做牛馅小笼包。有时候衙门里没什么事情,他到家早了些,子还会欣喜地抱着哥儿去他。 外人看来,实在是夫恩了。 但就是在这些周全和欣喜的最底层,他却觉到子心底淡淡的难过。或者也谈不上难过,只是对他些微的冷淡。 他是.又多思的人。无论什么事摆在面前,都是前思后想,思虑再三的。如何会猜不到? 张居龄试探着问,顾晗就顾左右而言他的搪。几次过后,张居龄便也不问了。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时间一久,连贴身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都觉到了主子之间的疏远。 农历十一月十五,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漫天卷了下来,又犹鹅。 顾晗手捧热茶,看着窗外,怔怔的发呆。 梁嚒嚒挑帘子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至内室给顾晗行礼:“少夫人安好。”说话间,递了一封信过来,“家里二夫人给您的。” 顾晗接过信,大致看了一遍。母亲说不知道为什么,大伯父突然罚顾晴跪了三天祠堂,阖府皆之。要不是有大伯母拦着,板子都要挨身上了。 顾晗一愣,大伯父顾景然浸.官场多年,最是圆滑、稳重的,怎会当众给顾晴如此没脸? 她记得,大伯父是很以顾晴为傲的…… 还没有等她想明白,找娘的哥儿便由母抱着过来了。他如今快三个月了,抬头、翻身都学会了,哭的次数也慢慢的减少,见了喜的东西还会咧开小嘴笑。 哥儿一看见母亲,小手就伸了过来。顾晗练地抱着他,打开槅窗让他看外边正在下的雪花。 哥儿是第一次看见雪花,大概太惊奇了,竟然目不转晴地看。 “哥儿,那就是雪花,等你长大了,母亲陪你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 哥儿被母亲.亲了下脸颊,觉得的,便“咿咿呀呀”地躲。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眉眼倒是弯了下来。更像张居龄了。 顾晗看的一愣。 梁嚒嚒看哥儿可,也伸手逗他:“屋里了孩子,就是热闹。少夫人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她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便摆手让屋子里其他伺候的丫头们都出去,低声道:“少夫人,老奴想劝劝您……您就只当老奴僭越了。” 顾晗去扶歌儿的,“嚒嚒尽管开口。”她是自己房里的管事嚒嚒,做的事情也都是为自己好。 她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怎么了哥儿,您倒和三少爷生分了……”梁嚒嚒叹一口气:“三少爷如今的官做的愈发大,您可得好生笼络着……别让外边儿那起子无赖钻了空子。我是活一辈子的人,吃的盐比您多些……实在是人心险恶。”她自来是伺候老夫人的,有些见识,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官做的也大。都有人送什么瘦马,良.的。好在当时顾家的老祖宗还在,管的严格。老太爷也不敢有那方面的心思,不然府里不知道会有多热闹呢。 顾晗苦笑了一下,“……嚒嚒,你不懂。”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