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人到底是陆冰冰,还是周泠霜?或者两人都不了干系? 可是不对啊,上一次刺杀计划失败,永安、陆冰冰和李玲花三人之间应该互相不信任了才对,怎么这一次她们又紧密地联合起来了呢? 苏皓月歪着头,咬着下,想不通。 “对了,不久前禹庚跟我说了一件事。”即墨寒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你堂妹苏浅颜曾经去了博雅楼,和李玲花碰过面。” “啊?”苏皓月猛地直起身体:“她去找李玲花做什么?” “具体不清楚,是禹庚手下的探子传来的消息。那苏浅颜乔装打扮,带着一个丫头,出手十分阔绰。在博雅楼玩乐的女子一般都是结伴而行,很少有独自一人的,那探子还算机灵,见她行为古怪,就在雅间对面的走廊上一直监视着那间房。在送点心的小二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苏浅颜的真容,才确定了她的真实身份,据探子来报,她对面坐的正是苏家三夫人李玲花。” 苏皓月听了这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苏浅颜已经如愿嫁入了五皇子府,又怀了身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养胎生子才对,怎么还会专程跑出来与李玲花私下见面呢? 嫁入五皇子府?等等! 苏皓月瞳孔一缩,她明白了! 第229章 你是有多担心他娶不上媳妇 能让苏浅颜如此惴惴不安,不顾身孕也要找李玲花寻求帮助的原因,恐怕只有褚灵倩了。 换句话说,褚灵倩马上就要成为五皇子府女主人的事情,苏浅颜早已有了耳闻。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找到了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和她商量对策。 而且看今的情形,她们商讨出来的结果很简单,就是除掉自己。 这也正是让永安、陆冰冰和李玲花重新联合在一起的外因。 但是在今之前,送褚灵倩入五皇子府只不过是一个并没有付诸行动的计划罢了,苏浅颜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苏皓月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角上扬,看来,朗乾不太安分啊。 这个英雄救美的计划除了苏皓月,就只有褚灵倩、魏景琰和朗乾三人知道。前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跑去对苏浅颜说这些,那么将这件事透给苏浅颜的,只可能是朗乾了。 可想而知,好不容易觉得子有一点盼头了的苏浅颜,在得知那个曾经对她冷嘲热讽的褚灵倩马上要成为魏景琰的正,成为她的主子时,她的心中会对这个计划的制定者苏皓月有多憎恶。 只怕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吧。 即墨寒光是看一眼苏皓月的表情,就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朗乾这个人,不好驾驭,你可要小心,当心他反噬其主。”即墨寒不无担心地提醒她道。 “你可太高估我了,我不是他的主子,也不想驾驭他。”苏皓月抿一笑:“不过是利益之罢了。” “和这种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人有什么利益可谈。”即墨寒对朗乾的印象一向不好,说出口的话也冷了几分。 也是,朗乾虽说是魏景琰身边最得宠的谋士,却一直没什么大的建树。但是他也不着急,反而是一天到晚寻花问柳,过着歌舞升平的子。 明明才华出众,却甘心寄人篱下,表面装作无大志,与世无争,却在背地里对盟友痛下杀手。 这种人,神秘且危险,不可小觑。 “好啦,咱们现在不是已经摸清楚了对手是谁吗?至于他的动机,管他呢!”苏皓月冲即墨寒眨眨眼睛:“咱们现在可有正事要办,今的事都闹得这么大了,咱们不得帮褚小姐再加把火吗?” 即墨寒见她一脸坏笑,就知道她又有鬼点子了,不由打趣道:“拼了命地把褚灵倩往魏景琰府中,你是有多担心他娶不上媳妇啊?” “哈哈哈哈。”苏皓月被他逗笑了:“我哪是担心他娶不上媳妇啊?我明明是担心他娶不上‘好’媳妇。” “哦,那你跟我说说看,这个褚灵倩哪点好了?” “当然好啦!你瞧瞧她的子,刁蛮火爆,心狭小,又一贯看不起庶出的苏浅颜,她嫁入了五皇子府,还不得把魏景琰的后院搅得天翻地覆吗?” 即墨寒想了想,点点头:“嗯,还有呢?” 明显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苏皓月见糊不了他,只得在心中遣词凿句一番,才说道:“还有,我夜观天象,觉得她爹不是什么善茬。等褚灵倩祸害完魏景琰的后院,她爹就该在前朝对魏景琰下手了。总而言之,她一家都不是什么安生的主。你说现在要找这么一家子的祸害,多难啊!所以我当机立断,就她了!” 前世,褚灵倩也如今世一样对魏景琰一往情深,牟足了劲想嫁给魏景琰。当初若没有她爹那档子事,估计她就是最有可能突出重围成为大梁皇后的人选之一了,后来也就没苏皓月什么事儿了。 只可惜,他爹明明已经位极人臣,却依旧贪心不足,一步行差踏错,最终断送了整个褚家的前程。 苏皓月作为知情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大的好机会。只要把褚灵倩送进五皇子府,那么不论魏景琰愿不愿意,他都会牵扯进褚为良的那桩案子中。 但是,苏皓月面对即墨寒的追问,既不能说出实情,又不想骗他,思来想去,只得拿出江湖骗子常用的那句“夜观天象”来蒙混过关了。 好在即墨寒也没有再盘问底,他笑了笑,似乎没把苏皓月的这句玩笑放在心上。 其实,最终促使苏皓月走这一步棋的原因,是蒋曼姝。 她原以为蒋曼姝和褚灵倩一样,都对魏景琰情深种。前世蒋曼姝为了讨魏景琰的心,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身为后妃,蒋曼姝不仅对魏景琰的荒无道视而不见,反而在自己的中豢养了一大群艺伎歌姬,并请来青楼女子来教授她们媚术,以此来搏圣宠。 因此,她以为蒋曼姝看见魏景琰和褚灵倩在一起会伤心,会难过,会撕心裂肺,却怎么也没料到今这两人在永安中相遇时,蒋曼姝的面上竟连半点波澜也无。她望向魏景琰的眼神始终是淡淡的,完全不像褚灵倩和苏浅颜注视魏景琰时那种充炙热的钦慕。 若不是她城府太深,擅于隐藏,就是她真的对魏景琰没兴趣。 至少是现在没有兴趣。 想着想着,马车经过一路的行驶,停在了苏府门口。 即墨寒起身,将苏皓月抱在怀中,下了马车。 “王爷,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苏皓月将头埋在即墨寒的口,有些不太自然。 “你的脚现在不能动。”即墨寒二话不说,抱着苏皓月就进了苏府。 无视一路上下人们纷纷投来的目光,即墨寒看见了依旧站在长廊里守着绿蔓的紫鸢。 只见绿蔓两只胳膊抱着盛了水的大水桶,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身子也僵了,胳膊也快要断了,正一脸哭相地在哀求着紫鸢:“紫鸢姐姐,你就发发善心,放我一马吧!我的胳膊实在是太疼了!” 紫鸢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地一口拒绝道:“想得美!小姐吩咐了,她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才能起身。” 绿蔓听了这话,垂下头,不再做声了。 她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心头一声冷笑,哼,只怕小姐这回是回不来了。 “这丫头是谁?”即墨寒远远站在一旁,低声问怀中的苏皓月。 “三婶的贴身丫头,今就是她把引毒蛇的香粉撒在了我的衣裳上,所以,她应该也是计划的知情者。” 即墨寒眸光一沉,快步走上前去。 紫鸢一抬头,见自家小姐被楚靖王抱着回来了,脚踝上还支着简陋的支架,登时被吓了一跳,忙上来关切地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跪在地上受罚的绿蔓猛地抬起头来,只见苏皓月依旧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绿蔓像是见了鬼一般,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绿蔓从苏皓月似笑非笑的脸上移开目光,转而看见楚靖王刀刻般的五官冷冰冰的,一双深邃郁的眸子中是寒霜。 “三小姐,三小姐您回来了?”绿蔓赶紧调整好情绪,咧开嘴作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您看,奴婢可是一直老老实实跪在这儿受罚,连动都没动过呢,现在您既然回来了,奴婢是不是也可以起来了呢?奴婢打翻了三夫人的香粉,还等着去向三夫人复命呢!” 苏皓月刚想说话,就听见即墨寒冷冷地吐出了四个字:“继续跪着。” 绿蔓哑然,瞠目结舌。即墨寒令她跪着,她哪敢反驳,甚至连原因都不敢问,只得继续老老实实地跪着了。 渐渐地,她觉得这位王爷冰山的气息也太强大了吧?楚靖王仅仅只是站在她身边,她怎么觉气温一下子低了许多呢?连怀中的铁桶也似一个冰柱子一般,冻得她直发抖。 低头一看,天呐,原来冷并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的,怀中的水不知何时竟结成了硬邦邦的冰块,在寒风中不断冒着寒气。 这寒冬腊月的,她抱着个装井水的铁桶跪在外头就已经够痛苦了,再把铁桶换成冰柱,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而且这铁桶结了冰后又重又滑,她为了不让桶子掉在地上,只得用力将那桶贴在前。 桶上的水渍浸了她前的衣襟,紧紧贴在她的上,已经让她分不清到底是冷还是疼了。 即墨寒嫌恶地扫了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绿蔓一眼,抱着苏皓月转身朝望月阁走去了,一个字都没有说。 走远了一点,苏皓月不好奇地问道:“王爷,那桶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桶里的水就结冰了呢?” “内力。”即墨寒答道。 “哦!”苏皓月这回算是长见识了,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可是让那丫头跪到什么时候呢?她毕竟是三婶的人,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好跟三婶待。” 即墨寒当然理解苏皓月的为难之处,他沉默了一会,对跟在后头的紫鸢说道:“你去跟她说,跪到桶中冰化为止” 紫鸢点点头:“好嘞!” 第230章 弃卒保车 直至深夜,绿蔓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院中。 此刻的李玲花正坐在书案前,两眼无神的望着房中的某一个角落。面前的宣纸已经铺好,她的手中握着笔,可直到笔尖的墨汁干涸了,她都没有写下任何一个字。 “夫人,奴婢回来了。”绿蔓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三小姐三小姐” 李玲花声音平静而冷淡:“起来吧,我都知道了。” 绿蔓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道:“求三夫人息怒,奴婢无能。” “与你无关。”李玲花说完,冷笑一声:“我早该想到这两个小丫头不靠谱。将军之女如何,一国公主又如何,连老谋深算的大嫂都斗不过苏皓月,光凭这两个年纪轻轻的黄丫头,怎么可能是苏皓月的对手?” 她将手中的笔重重搁在笔架上,叹了一口气:“罢了,好在我也没损失什么。苏皓月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你撒在她身上的香粉是引毒蛇的饵料。这件事,与我无关,苏皓月怎么也找不到我的头上。” 绿蔓缩着肩膀,不敢做声。 她前的衣裳已经被冰水浸了一大片,因为夜晚的温度低,掉的衣裳已经和皮紧紧冻住了,她一动作皮肤就被撕扯得生疼。 李玲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却仅仅只有片刻的停留,很快,她就冷漠而迅速地移开了目光:“行了,你下去吧。” 绿蔓用冰凉的指尖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慌忙行了个礼,退下了。 第二清晨,苏皓月在淡雅的甜香中缓缓醒来。 她了惺忪的睡眼,惬意地在柔软的棉被中翻了个身,探出手臂开帘帐,一眼便瞧见了塌边仍然升着袅袅香烟的香炉。 “昨夜似乎睡得安稳了不少,这簇锦香,果然名不虚传。”苏皓月自言自语道。 昨即墨寒将霍大夫请到了苏府替苏皓月诊治受伤的脚踝。好在当时救治及时,伤势并不严重,霍大夫开了两副外用的药膏,帮她重新的包扎了一番,又告诫了她一些这段时间的忌之后便离去了。 走之前,霍大夫一边从药箱中掏出了一个木盒,一边说道:“苏小姐,老朽刚才为你诊脉时,发现你脉象虚浮,心脾血亏,似有不寐之兆。敢问苏小姐,你近期是否常常睡中多梦,忧思过甚,从而导致难以入眠?” 苏皓月一听,条件反般地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即墨寒,发现他蹙着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苏皓月便赶忙垂下头来,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讪笑着回答道:“霍神医果然医术高明。” “苏小姐,对于人体而言,睡眠是最为滋养的补药,夜间无法安寝,必损元气。”霍大夫将那木盒放进苏皓月的手中,和蔼地笑着道:“这个你拿着,是老朽前些才从友人那儿讨来的,正好你需要,便送与你了吧。” “这”苏皓月不好意思地笑笑,打开木盒,只见里头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整盒淡蓝的香料:“这是?” “这东西名曰簇锦香,是用上百种鲜花草药调成的,对治疗不寐之症有奇效,你不妨试试。”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