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九把两张拼在一起,然后重新躺了上去,和方敬头碰头睡在一起。 “睡吧。”岑九平躺在上,双手握放在小腹上,闭上了眼睛。 方敬:“……” 他真的不是因为做恶梦睡不着啊喂! 方敬头黑线,然而身畔传来轻慢低缓的呼声,隔着岑九的体温,亢奋的心情居然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不一会儿睡了过去。 第二天,方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好好地躺在上,岑九早就不见踪影,那张架子也恢复成原状,让刚刚醒过来脑袋还不甚清醒的方敬,一度以为昨晚上的事也是一场梦。 因为怕他做恶梦睡不着而把拖过来什么的,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扭头一看,地面上两道深深的划痕,方敬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原来不是梦啊。 方敬的心情异常地愉快起来,带着一丝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雀跃推开门。 方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早饭的时候并不是非要一家人都要起来整整齐齐地坐在桌上才开饭,通常是方妈妈做好饭,谁饿了谁先吃。方妈妈知道他昨天陪同学玩了一天累得很,早早地做好了饭,也没有叫他。 方敬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子边上吃早饭的方二叔。 “起来了,那吃早饭吧。”方妈妈给他盛了一碗海鲜粥递给他。 方敬昨晚上来回折腾了好久,一早醒来早就饿了,端过碗就吃起来。 方二叔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对着方敬这么懒散的样子有点不,但想到他来的目的,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吃过饭,方爸爸和方二叔聊天,聊了几句,方二叔装作不经意地突然问了一句:“前几天小敬不是捞到了一炭一样的木头?彬彬他们酒店正好现在要搞个什么柴火饭庄,那木头正好拖过去烧了。” 第21章 方二叔 方二叔话音未落,不说方敬和方妈妈,就连方爸爸都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他。 拖过去烧了!知道那木头值多少钱么? 方爸爸嘴动了动,刚要说什么,被方妈妈暗地里掐了一下,不说话了。 方敬心里冷笑,原来是冲着那段乌木来的! 他就奇怪向来是巴不得离他们一家远远的二叔,怎么突然想起来看他爸了,也不怕被他们上了,以后不得身。 “哦,原来二叔是问那个烂木头啊。”方敬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道,“二叔来晚啦。” 晚了是几个意思? 方二叔心里咯噔一下,说:“怎么晚了?” “昨天几个同学来家里玩,说要在海上吃烧烤,家里没炭,我把它劈了拿去做烧烤了,别说烧出来的鱼味道还香。” “啊?!”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方二叔顿时整个人都懵了,“你烧了?你怎么能烧了呢?那可是——哎呀,你这个败家子!” 有人当着她的面骂她的宝贝儿子,方妈妈顿时不高兴了。 “我儿子哪里败家了?既没有让家里掏钱买房,也没让家里拿钱走关系找工作,还时常补贴家里,哪里败家了?想教训孩子回家教训你家方彬去!”方妈妈不高兴地道。 方二叔也知道刚才自己嘴快了,但是被方妈妈这么一抢白,也有点不高兴,脸顿时沉了下来。 当初方彬本来就不算聪明,后来了钱进了一所三大学,也不认真上学,每天不是在宿舍睡大觉就是跟同学出去联网打游戏,毕业实习单位都没有找到,后来还是方二叔找了人,了几万块的红包才进了现在的酒店。方妈妈这么说,方二叔听在耳朵里就有点指桑骂槐的味道了。 不过,想到方彬现在已经是酒店的客房经理了,方敬却依然只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一个月拿几千块工资,吃不饿不死,方二叔心里又平衡了。 家里拿钱走关系,但是他儿子出息啊,就是因为那份工作,方彬才会认识现在的女朋友,比方敬要强多了。 “反正又没什么用,不烧能拿来干嘛。刚才二叔自己不也说想把它拖回去烧饭吃吗?反正都是烧了,你烧跟我烧有什么区别?再说方彬工作的酒店要开柴火饭店,酒店肯定会买柴火,二叔干嘛要这么大老远跑家里来拖烂木头,真奇怪!” 方敬说着,看了方二叔一眼,似笑非笑:“还是说那其实不是烂木头,是个很值钱的东西?” 方二叔勉强笑了一下:“怎么会,我就是看着那木头大的一块,劈成炭了也能烧长时间了。” “哦。”方敬故意说,“其实也不经烧,一会儿就烧没了,那灰居然是黄的,还有股香味,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的。” 有香味,烧出来的灰是黄的,跟姜主任说的那乌木简直一模一样啊。 方二叔越听越痛,简直恨不得把方敬大骂一通。 那可是乌木啊!几千上万块一个立方的乌木,那么大一段乌木,能卖多少钱?! 最重要的是,这是方彬女朋友的爸爸开口要的,还说了要是把这段乌木带回去,就同意方彬和他女儿结婚,现在全泡汤了。 方二叔其实也不知道什么乌木的,这事还要从方彬的女朋友说起。 方彬的女朋友姓姜,叫姜依瑶,小姑娘长相一般,但耐不住有个在土建部门当主任的爸。现在靖城到处在搞开发,土建部门越来越吃香,油水也重,方二叔对方彬找的这个女朋友十分意,一直催促着两人早点结婚。 方彬也有点这个意思,所以对这个女朋友也格外上心。有一次方彬照例去姜家找姜依瑶的时候,无意中点开了方敬传在空间的一张照片,觉得好玩的,特地截图给姜依瑶看,结果却被姜主任看到了。 姜主任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在仕途上野心,虽然现在的职位不错,时常还能收到些孝敬,但姜主任更希望在仕途上能更进一步。 机关里是个论资排辈,讲人脉背景的地方,姜家没有什么强硬的后台,姜主任也是苦熬了好些年才熬到现在这个职位,再想往上升,就有点难度。 姜主任看到方敬传上去的那张乌木的照片,心里活泛开了。 乌木避,越是在官场上混得开的人,越是讲究这个,这么大一段乌木拿来走人情真是再好不过了。 方彬为了讨好未来的岳丈大人,回家跟方二叔一说,方二叔就回小渔村了。 来的时候,方二叔还想着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方爸爸他们不怀疑地让他把乌木拖走。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方敬居然把乌木烧了。 做烧烤烧了,就在昨天! 方二叔悔是真是心疼肝也疼,要是他能早来一天多好,早来一天,说不定那段乌木还在那里不至于被烧掉了。 那天他和钱老商量了价格,钱老当天就转了帐过来,晚上来了一个车队,大半夜地就把乌木拖走了。 渔村里人少,又是老的老,小的小,方敬家住的以前的老宅子,离得比较远,钱老他们拖乌木的时候,也没几个人知道。 方敬说把乌木烧了后,方二叔还有点不甘心,屋前屋后又找一遍,确实没看到乌木的影子后,才失望地回去了。 方敬噎了方二叔两句,看着他离开后,心里嗤笑了一下,和方妈妈说了一声,带着岑九就去找陈思明他们。 他也不怕以后方爸爸和方妈妈说漏嘴,被方二叔知道,反正乌木已经被他卖了,钱都打到他帐上,方二叔就算觊觎,也是白搭。 陈思明他们在渔村呆了一个周末,临走的时候,还带上方妈妈自制的虾酱干贝,心意足地回去了。 周末过完,方敬一个月的假期也到头了,该去上班了。 第22章 沉船 回渔村一趟,莫名其妙得到了一个神奇的水泡泡金手指,而且仗着这个水泡泡的存在,方敬能在水底里畅通无阻,丝毫不受海水强和光线的影响,这才轻易地把那段乌木捞了上来,小赚一笔。但即使这样,方敬也没有立即辞掉工作的打算,毕竟海底寻宝实在太靠运气。 地球表面三分之二的面积为海洋所覆盖,偌大的海洋里寻找宝藏,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运气。 方敬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之后,就要准备回海城上班,怎么安置岑九让他有点小纠结。 岑九什么都不懂,与这个社会严重节,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他在安静的渔村里生活,等过两年稍微适应了一点了,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再由他自己是留在渔村还是出去外面生活。 可是考虑到岑九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万一自己不在身边,他又出了马脚,虽然现代社会风气开放,不会像岑九生活的大齐朝那样,动不动就把人当妖孽烧了,总归是不好的。 再说方敬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太想让岑九离开自己的视线。 岑九看着高高大大的,人那么傻,万一他不在身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这个时候方敬自动忽略了以岑九那么高的武力值,一般人想欺负他还真不太容易的事实。 儿子要去上班,方妈妈即使万般不舍得,最后还是帮着收拾了行李,送方敬坐车回海城。 方敬来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小电脑包和一套换洗的衣服,回海城的时候,大包小包,肩上背一个,两手各提了一个,岑九还拎了一个大旅行袋,里面全是装的吃的。方妈妈自己晒的小鱼干,熬的浓香的虾酱,晒的贻贝,鱿鱼丝之类的,了当当好几个袋子,差点挤不上车。 一种各种颠簸,换乘了好几趟车,最后终于在海城汽车站下了车,方敬简直泪面。 下车的时候,岑九背上背了一个超级大的布袋子,左手一个大大的牛仔行李袋,右手微曲着,手肘里挂着一个稍小点的帆布袋,手腕上还勾了一个,大包小包的,像是刚进城找工作的农民工一样,站在川不息的车站里,接受路人的注目礼。 方敬背着自己的电脑包,跟在岑九身后,难得地有点心虚。 “我来背一个包吧。”方敬走上前,想接过岑九背上最重的那个包。 岑九让了一让,避了开去,穿过汹涌的人群,出了站口,打车回家。 好不容易回到租住的小公寓,方敬都累瘫了,一股往沙发上一坐,连动都不想动。 岑九勤快地把包里的食材拿出来,放进冰箱里——在方敬家住了一个月,方家有的电器他基本都用得很练了。 坐了半天的车,第二天又要上班,方敬累得够呛,晚上叫了外卖,随便吃了点,然后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方敬被闹钟叫醒,刷完牙洗完脸,换好衣服,准备去上班。 岑九也练完功回来,方敬打开钱包,了五张粉的印着可亲可敬人头的钞票,连同茶几柜里拿出的备用钥匙,一起放在茶几上。 “这是家里的备用钥匙,你先拿着。家里没有菜,楼下有快餐店,电视柜上也有外卖名片,中午你下楼去吃或者打电话叫外卖都行,晚上我会买菜回来。”方敬一边换鞋一边不放心地叮嘱,“出了社区两条街的地方,有一个人民公园,你要是无聊,可以去公园里散散步。” 方敬也觉得把岑九一个人丢在家里不好,可是也没有办法,他工作的地方因为有很多文物和资料的关系,不允许外人随意出人,他又不能把岑九带到办公室,只能这样暂时委屈他了。 到了博物馆,方敬刷了卡,回到办公室开始办公。 方敬在博物馆的信息资料部上班,平时的工作就是资料整理收集和录入,这个工作很繁琐,但是相对的,方敬对于文物方面的资料也了解很多。 一进办公室,方敬便开始在资料库里检索,搜索他前几天在海底摸到的那只耳坠的信息。 然而,在如海洋一般的信息里,要凭着记忆检索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方敬想起那天晚上做的梦,不由心中一动,同时搜索古暹罗的文物信息。 那天晚上做的梦也很奇怪,即使到现在,梦里的情形历历在目,方敬本来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资料库里居然真的跳出来相关的信息。 每个时代每个民族,首饰的制作工艺镶嵌手法都不尽相同。 方敬在海里寻到的那只红宝石耳坠,镶嵌工艺带着浓厚的素可泰王国时期的风格。 莫非真像他梦里见到的,这是一艘古暹罗的贡船? 方敬抹了把脸,觉得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这真的是一艘从泰可泰王国开出的宝船,那么照着史实,多半是给天朝古代某个朝代朝贡,要么是元朝,要么明朝。 方敬的心怦怦直跳,一艘载贡品的宝船,那将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 如果是以前,这样的事情方敬连想都不敢想,别说没有沉船的座标,就算有,要在几百上千米的海底,确认一艘沉船的具体位置,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打捞起来了。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