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齐齐看过来。 宁悦愣住,看向一副说错话,懊恼又无措的宋佳乐。 她怎么知道自己怕火? “小宁,你怕火?”冯老师也是第一次知道。 宁悦重新坐下来:“嗯,老病了。” “这可不行,自己就是心理咨询师,怎么自己不疏导疏导?”冯老师好心问。 “小病,没什么,不影响我生活。” “宁老师,我问个问题。”比宁悦晚进来一年的一个老师举手,“你跟楚律师谁做饭?怕火可连菜都煮不了吧?” 这话一出,八卦之火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周霁匀的关系,从没有人这么当面问过宁悦。 连宁悦自己都怔怔的出神。 谁做饭?她没想过。 “除了我还能有谁?” 好听的声音由远及近。 带着笑意的嗓音,越发的低沉好听。 楚誉走近,手上拿了个玻璃杯,“你没怎么吃早饭,先喝杯热牛。”他把玻璃杯递过去。 宁悦脸红:“哪儿找来的?” “问隔壁借的。” 她接过来,触手温温热热。 “不是说要去烤?” “等你喝完再去。” 旁若无人的对话,其他人下心底的惊涛骇浪,无声的围观着。 “那你先去吧。”宁悦喝了一小口,察觉到众人的目光。 比起从前赤果果八卦的眼神,此刻,要来得善意得多。 楚誉抬起头,眉眼间少了几分冷厉和深沉。 “我家宁悦麻烦大家多多照顾。”他笑着说。 宋佳乐最先回过神来:“不麻烦,不麻烦。” 起先问话的老师意味深长的看看楚誉,又瞧瞧宁悦,“楚律师,原来你们俩是你下厨啊?” “是,肯定得我来。”楚誉倒是好脾气,有问必答。 宁悦瞪他一眼,是谁说厨艺不好,只会下面煎蛋的? “楚律师,你们当初是谁先表白的?” 楚誉见宁悦放下了玻璃杯,他握住她的手,托起玻璃杯送到她嘴边,“喝完,不喝就凉了。” 耐心的叮嘱完,他才看过去,笑的说:“是我,从上海追到北京,又从北京追回上海,宁悦可一点不好追。” 意外的多话,意外的好说话。 连宁悦都惊讶不已,仰起脑袋看他。 抬头的瞬间,撞上楚誉的眼睛。 他也看着她,那双眼睛比璀璨的星空还要耀眼。 心头一瞬间滚烫滚烫的,比手中热热的牛还要烫。 宁悦低头,小口小口,将整杯牛喝了个光。 楚誉意的离开。 毕竟跟宁悦同事多年,几个同事纷纷朝她道喜。 话匣子一下就开了。 说起楚誉,说起周霁匀,说起最近娱乐圈的八卦…… 宁悦跟楚誉一样有问必答,笑容比往常真挚几分,不再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礼貌与淡漠。 不一会儿,楚誉又来了,手里端了两大盘烤翅,说是跟其他人一起烤的,他先拿过来给大家尝尝。 有人打趣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主动跑腿就是为了多瞧瞧宁悦。 楚誉笑笑,没有否认。 这样反反复复几次,冯老师憋不住,说:“小宁,没想到你跟楚律师反倒是楚律师更粘你。” 宁悦回头看去,楚誉这会儿正在烤鱿鱼,他低着头,只出半张脸,神却是无比认真。 “我去看看。”她拿起自己面前的保温杯,在大家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朝他走去。 炭火很热,隐约有火光冲出烤架。 还没来得及靠近,宁悦便止住脚步。 她右手微微颤抖起来,额头也渐渐冒出虚汗。 这一步,她仍然跨越不了。 一起来的男家属看到她,喊楚誉的名字,眼神示意他。 小姑娘脸苍白,握住保温杯的手青筋可见。 楚誉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大步跨过来,“怎么了?”一把包住她的手。 冰冰凉,明显在发抖。 “没,没事。”宁悦状似不经意的抹去额头的虚汗,“喝点水?”把保温杯递出去。 楚誉将保温杯随手放到边上,随即两只手同时握住她的右手,包汉堡似的,将她的手夹在双手间,轻轻着给她取暖,“暖了吗?”他低头呵了口气。 冰冷的手渐渐回暖,宁悦笑了笑,“没事。” “要不要跟我烤?”他知道她怕火,故意这么问。 她果断摇头。 楚誉转而去暖她的另一只手:“其实好玩的,火这个东西大部分时候,利多于弊。” 宁悦迟疑,摇头,又点头。 他拉着她,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我在后边扶着你。” 离烤架越来越近,跳跃的火苗点亮了宁悦的眼睛,让她又一次停住脚步。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怕火?”她问。 楚誉有意分散她的注意力:“参加章葶和陶知晟婚礼那天。” 那天,酒席上有道菜,两层的盆子里隔层点了火,他远远看到她打翻了酒杯。 “这么早啊。”宁悦被他带着靠近,倏地闭上眼。 楚誉顺势亲亲她的脸颊:“可不,你一直在我眼里。” 闭上眼,官变得尤为明显。 他亲过的地方特别烫,仿佛要烧起来似的。 “我们睁开眼看看。”楚誉低声轻哄,“我握着你的手,我们把鱿鱼放上去。” 宁悦睁开眼睛,恰好火苗上蹿,她心中一凛。 倏地扔了手里的竹签,她转身躲进他的怀里。 脸紧紧贴着楚誉的心口,他的心跳一下下落在她的脸上,似乎比她的心跳还要快。 “很好。”他搂紧她,“好了好了,不怕。”温声哄着,“你看,你都敢看了,我们休息会儿,等会儿再来。”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抱在一块,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全都无声的笑了笑。 周霁匀看了半天,心里实在高兴。许多年了,他一直想让宁悦克服心理恐惧,却始终做不到。这次他借着烧烤,除了调动气氛一起聚个餐,更主要的也不过是想趁着楚誉在,让宁悦克服惧火的心理影。 “周总,没点别的想法?” 第一批跟着周霁匀的心理咨询师老乔不解的问他:“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从一开始,宁悦空降心理咨询室,他们的周总天天早晚接送,咨询室里众说纷纭。虽然两个人始终不曾承认,但大家都以为宁悦背靠大树,跟周总是一对。 老乔见周霁匀不回答,以为他是生气了,“周总,前段时间大家看论坛,论坛里删帖封号的版主是你安排的?”很多人都猜是周霁匀。 “为什么不高兴?”周霁匀回头继续烤,跳回了之前的问题,“宁悦是我妹妹。” 老乔目瞪口呆:“真妹妹?” 这话周霁匀也说过许多次,只不过大家都不相信而已。 豪门圈里,所谓的干爹和干哥哥代表的隐晦意思,旁人心知肚明。 没想到…… 周霁匀“嗤”的笑了,把烤完的肥牛放到老乔手上的盘子里,“她是我妹妹。”一如过往,他一本正经的强调。 老乔更加错愕。 哦,原来妹妹真是妹妹的意思啊。 * 一月的最后一天,宁悦下班,边走边跟妈妈发微信。姜卓今天在家,妈妈问她今晚吃什么。 一路上,有同事跟她打招呼。 言又止。 起先宁悦没注意到,等上了电梯,她发现几个同事有意无意都在看她。与从前单纯的八卦不同,似乎隐含担忧,还有那么些许的同情。 她心头“咯噔”一下。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