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隋能觉林星夜趴在他身上, 龙尾轻轻地在他间。 师兄刚才好像被吓哭了……眼底的泪有些打了宁隋的衣襟。 宁隋想低头去看林星夜有没有受伤, 可林星夜怎么乐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哭,他原本一脸冷, 冰雪般顽固不化, 脸上的泪珠都像是天上的雨滴滴落在他脸颊,清清地附着细白的肌肤上,可他现在是龙形, 旁边又没有别人, 他便不免放纵一些?。 林星夜眼中含泪,极寒极冷,脸上却诚实地带了丝怯意和柔弱,他不想给别人看见这个模样, 不由头一偏,深深将脸靠在宁隋的膛, 躲避他的视线:“父君……” 林星夜本想说你不许看,但他又觉得这样和父君说话不好, 声音因心涩而有些哑:“你快摸摸我的龙角。” 宁隋全身僵硬, 他能听出这已经是师兄最温柔的声音了, 他摸还是不摸? 宁隋是想摸的, 不止想摸,还想舔、亲,但他有一种罪恶。 师兄是要他的父君安, 不是要他, 之前言语安也就罢了, 现在上手算怎么回事? 师兄,我可不是你的父君,你父君摸你的龙角是父亲慈,我摸你的龙角,则是男子情。 宁隋夜夜思林星夜,连梦里都是他,现在师兄在怀,盛情邀请……宁隋心底陷入了深深的挣扎。 他一方面想着师兄光风霁月,冰雪般不可亵渎,他怎能以欺骗待之? 另一方面又质问自己,不是早在心底确定无论如何也要和师兄在一起?手段如何不重要,只要师兄和自己最后两情相悦,相守一世不就行了? 宁隋眼中沉黑一片,他现在受的教育是归元宗的正统思想,小时候看的阵法残片里也是儒道正统思,但他自小飘泊,从有记忆开始就被人追杀。 一次次的追杀使得宁隋没有时间练习阵法残片里的东西,他只能在间隙时看看阵法知识,因为无人教导,阵法残片又万分凶险,他经常都会得一身是伤。好在他天赋绝佳,靠着那点知识千变万化地应用,历经艰险才彻底甩下了追杀他的人。 宁隋险,也怕再次暴,便改头换面,做出幻阵改变容貌,混迹于一些小的修真家族,打打杂工维持生计。 修真家族里本来就明争暗斗,即使是奴仆和奴仆间也要分谁是家生子,谁是买来的,谁又是捡来的乞丐…… 宁隋当初就是假作是乞丐,才被采买的管家捡回去,因为身份低,他也受了许多欺负——多做活,少吃饭,常背锅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常态。 宁隋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他不欺负人,也不代表甘于被人欺负,他等做的活多了长了,整个家族里的人都对他有印象了,便谋划了一番,借那家主人的手杀了刁奴。 其余奴仆都知道是他害的,本想杀了这个乞丐,却思及宁隋这些天因办事得体,气质沉稳而被主家赏识,他们本不敢把事情闹大。 一个小乞丐,忍了那么多天的欺辱,吃了那么多天的馊饭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才来没多久,办的都是小事杂事,居然也能和主人搭上关系。 那些奴仆便当惹了刺头吃了哑巴亏,将这事儿揭了过去。 宁隋也没在那里待多久,他等上一年,没察觉到追杀者的踪迹后便恢复自由身,又换了张脸,做了一个散修。 散修子清苦,宁隋研究阵法开销大,他也甘之如饴,朝着阵道坚定前行。 但散修的弊端实在太多,不说修炼资源的贫乏,散修间的弱强食,就说如果他阵法稍微有了起,能入那些世家大族的眼,那些大族定然会强行招揽他。宁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没有成为家族供奉阵修的打算,但仅靠他一人之力,和世家大族作对会格外麻烦。 宁隋需要一个师傅,指点他阵法。也需要一个够强硬的门派,能暂护他无忧。 本来阵宗是最合适的,可宁隋的阵道不只有阵,他觉得万物皆能以阵而行,阵宗仅有阵修,并不是他想要的。归元宗则海纳百川,阵修剑修符修济济一堂,也是正道大宗,宁隋便等着归元宗招揽弟子时去报了名。 归元宗当时招揽弟子既招内门又招外门,宁隋本想成为内门弟子,可因为阵修太稀少,又需要大量资源才能堆积成才,归元宗便不认为散修中也有修阵的人才,本没为阵修准备名额。 宁隋没因此放弃归元宗而择阵宗,反而韬光养晦,做了好几年的外门弟子,才终于在又一次的比试中进入内门。 他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步一个脚印。 若是林星夜知道这些,定然会因对宁隋的偏见而冷嗤一声:“心机深重。” 宁隋也的确不是正道传统的傻白甜,从前世清缴魔族,宁隋驻守的战场魔族全军覆灭便可看出,他的手段够狠;从他的奋斗路程也可看出,他明确知道他想要什么,并且执着不弃,无论是以什么方法。 现在,只要宁隋想,宁隋就能抚摸林星夜的龙角。 要区分出父亲和夫君也很简单,宁隋只需要抚摸龙角时暧昧些,顺从他的本心就好。 宁隋的心底一片火热,他脑子都是师兄静静地任他抚摸龙角,脸颊羞涩微红的场面…… 他喉咙一动,手心握紧:“星夜,这么大了,怎么还要父君摸龙角?” 他的意思是拒绝了,宁隋的心在滴血,他脑海里已经差点把师兄的衣衫都褪了,身体还得正直地拒绝。 林星夜难堪,不想说出真实的原因,只道:“父君是不想摸吗?父君……” 林星夜鼻子一酸,也许是真的被吓到了,他现在内心格外柔软,也愿意撕开强硬的外衣,稍稍剖白心迹:“父君,你从小教导我为君之道,教我剑法谋略,我也一直刻苦践行。可你……” 他说这些,便觉得以龙形并不庄重,稍稍挣扎一下,便化成平雪衣冷眸的模样,只是今眼角有些红。 “父君,我是剑修。我不比任何人差。”林星夜微抬起手,他手指纤长,肌肤无暇而细腻,却能看出美丽之下是力量,“我用的这只手杀的志燮,志燮不仅在明月阁的斗争中输给我,就连动手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林星夜眼傲然:“我才是能统领不夜城的君主,也真正继承了父君的力量。父君,你觉得呢?” 宁隋一直都觉得林星夜是顶尖剑修,无论是剑意还是剑术,或者说天资努力,都没人比得上他。 师兄努力到,半夜三更都不睡觉,辛勤练剑,第二他又睡懒觉,常常中午才起。也正因为师兄这个习惯,所以之前归元宗内认识他的人才那么少,因为大家都没看到过他。 宁隋真心实意道:“星夜很强。” 他永远都记得第一次时,师兄用剑抵在他膛的样子,骄傲冷酷。 林星夜憋着泪:“那父君为何不像小时候那么对我?” 宁隋有苦说不出,林星夜小时候也是被他父君宠溺了的子,见状骄矜催促:“父君,快摸我的龙角。” 他一点都不想沉浸在刚才那些龙带给他的恐惧当中。 不等宁隋回答,林星夜就又迅速变成了雪龙,搭在他身上,亲昵地用尾巴在宁隋手上成一圈,同时眼里倒盛了傲然,像是那么主动的不是他一般。 现在星光正好,佳人再三邀请。 宁隋如被蛊惑,抬手靠近林星夜莹润的龙角。 真好看,真强,真可……师兄,你只需要有其一就可以了,怎么三者都有? 宁隋触上林星夜的龙角,他手心发烫,心跳加快,立刻就要收回手。林星夜则不,主动蹭过去,用龙角顶他的手,“父君……” 宁隋不想答应,在月下不说话。 林星夜再顶一下,眼傲气:“父君……” 我想当你夫君,你这几叫了我多少句父君了?宁隋还是不说话。 林星夜有些生气,以为关系还是无法修复,“蹭”一下,就要箭一般出,离开宁隋的手。 宁隋眼疾手快,把他捉回来,沉着眼,心中滴血地应道:“嗯。” 林星夜子有些乖戾,他眼中倒是一片冷:“父君迟迟不应,现在也应得那么勉强。” 宁隋能不勉强吗?好好的师兄弟算是平辈,忽然就差了一辈……他现在不得不安师兄:“星夜怎么才能信?” 林星夜不想再被提问,他要宁隋自己想,于是冷着脸不说话,眼神又冷又倔,尾巴也不在手臂上了,大有你不让我意我马上就飞走的意思。 宁隋对于平时哄师兄非常得心应手,现在身份一换,就往上增了难度。 宁隋只能猜,他沉声道:“乖星夜……” 林星夜并不意,眼中雪未化。 宁隋想想师兄生气的症结,他万般不愿,却还是不想让师兄现在飞走,只能心中悲哀,丧权辱国般地道:“父君永远……认为你是我的好儿子。” 冰雪消融,暖花开。 林星夜的尾巴又重新上了宁隋的手,冷淡、骄矜又可。 人的底线都是会变的,且只会一降再降,不会再往上升。 宁隋自己主动叫了他师兄为子,心伤死的同时,传统底线也放开,他这时就不想再抑自己,开始觊觎林星夜的龙角,循循善:“星夜不要摸龙角了吗?” 宁隋心中的魔鬼被释放出来:“现在天已晚,不知星夜饿没饿?星夜可和我一起回寝,用夜宵的同时,我替你摸龙角。” 林星夜答应了。 他虽然觉得父君会邀请他去寝很奇怪,但是一想到摸龙角也就顺从地用尾巴着宁隋的手腕被带回寝。 一人一龙无比和谐。 林星夜一被摸龙角,脸都发红,他干脆趴在白玉几上,被摸得昏昏睡。 和猫舔一样,这种动作在龙族中只是表达亲近的意思,没半点多余的遐思。 林星夜只觉得父君怎么摸了那么久,他现在都不怕了,再忍一会,他就要回去休息。 紫山秘境内,树山终于解开。 苍敖睁眼,没了树山,他身上的龙威便传播得更远,能探查到的地方也更远。 没有星夜的气息? 苍敖皱眉,天魔龙懒洋洋地趴在另一边:“别找了,小龙的气息早就从秘境里消失了,朝你家那边……不对,朝你们家那边飞去了。” 苍敖没想到宝贝星夜会主动回家,一时沉默,就要化龙飞回不夜城。 天魔龙假装不怎么热切地转过头不看他,一只眼眯着,一只眼心机地睁开:“你们父子也好久没见了,快回去多留小龙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增进父子情啊。” 他半点没有展对侄子的觊觎,只想让混沌回去留住小龙,别让他跑。等过段时间,他能出去了,才好去不夜城找小龙。 第54章 林星夜被摸龙角时, 从龙角处传来极舒适的觉,的、腻腻的。 他无疑喜这种觉, 但又有些抵制, 他可不是贪图安逸的龙……林星夜尽量让眸光变得清醒, 想支着尾巴坐起来。 宁隋眼中一动, 他之前理智充足到能三番五次拒绝林星夜求摸的举动, 现在一摸上手,看着师兄本要坐起来, 结果他摸一下,师兄的就软一下,愣是气吁吁,眼里溢星星点点的水光,惑而傲娇。 真可的龙,宁隋被心魔噬。 他在林星夜差不多要坐起来时, 眸子沉沉, 大手稳定地找到龙角尖儿, 比刚才捏得稍重一些, 刹那间,林星夜憋紧了喉,才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无力地继续趴下, 龙爪爪心都因刺而出了些薄汗, 不知道今天父君怎么那么奇怪。 只是摸龙角而已, 父君怎么要摸那么久? 这要是做这件事的人是宁隋, 林星夜定然能通过联想, 猜测自己是不是又被宁隋占了便宜? 但现在做这件事的人是父君,林星夜便有些怔愣,趴在白玉几上思考龙生,想找出原由。 宁隋垂着眸,脑子都是师兄这个样子真可,他在那里静静趴着,像是在想东西,也许下一刻就会想到异处,继而毫不拖泥带水地给自己一剑。 危险、美丽、强大。 杀人不费话,真是他学习的楷模。 宁隋眸极暗,他不想放手,但再不放手便要抑到极点,继而做出自己不想做的错事。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