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太好吧……” “诶,你拍什么呢?” 正说着的三人,突然看向唐隽,其中一人大喊着:“同意你拍了吗?” 唐隽将摄像机放下, 出一双清冷的眼,凤眼狭长,犹如那柳叶弯刀的手术刀,锋芒毕 。 他独自一人站在护栏外面,兰枝玉树似的像是月亮上的那颗桂树,薄 轻启:“没有最终目的的挑衅都是愚蠢,反抗教育者的行为更是自掘死路,蠢上加蠢。事实证明肌 和智商确实分属于两个不同的系统。” 说完,唐隽嘴角一勾,嘲讽十足。 第31章 计划 “诶你什么意思?” “小孩儿你说谁呢?” “想挨揍是不是!” 樊立三人差点被气出脑淤血, 无论谁被一个小孩儿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都忍不了。 “噗!” 郑晔瑜被逗笑,和赵彦一起, 一左一右将唐隽护在身后。 这么一个高智商大佬, 必须在后方当军师,打架的事情 给他们就好。 “这都听不懂,智商确实不行。” “智商要是高,能做出这种事吗?” “智商不行,品德也有问题,这是要废啊。” “可不是, 所以就只剩下拳头硬了。” 郑晔瑜和赵彦“一唱一和”, 气的樊立三人已经提着雪板要来“拍”人, 更衣的大门被推开,省队的女孩子们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同时,杭峰离开的正门也被打开,两女一男,三名教练人手夹着一个教练本,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一场“战争”,瞬间消弭于无形。 最后樊立给了唐隽等人一个“等着瞧”的眼神, 转身再度回到雪地上, 和后续走来的队友们站在了一起。 至此郑晔瑜和赵彦绷紧的肩膀这才松缓下来。 两人对视, 担忧中还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似乎不经意间接触到了杭峰并不愿意被外人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他们则完全没有参与的资格。 省队总教练, 省队队员,以及杭峰……这紧张的关系,不得不让人捏一把汗啊。 沉默对视几秒,身后传来声音:“小峰同学?” 转头看去, 是三名教练中的一名,穿着黑 的一套羽绒服,头发随意在身后扎着,杏眼高鼻,本该是个很漂亮的模样,但因为眼中的严厉而破坏,不怒自威很难亲近。 第一个打招呼的是唐隽,乖巧叫道:“阿姨。” 然后对同伴介绍:“这是杭峰母亲,陈虹阿姨,省单板滑雪队的总教练。” 随后又介绍了两人。 很简单的寒暄了两句,陈虹问:“小峰呢?”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唐隽言简意赅解释:“因为我们的关系杭峰和您队员争辩了几句,刚刚走了。” “啊?走了?吵架吵输跑掉了?”陈虹诧异。 谁都没想到,陈总的结论竟然是这个,一时间都被哽了一下。 话说您儿子和您队员吵架本身应该才是大事儿吧?什么叫住吵架吵输跑掉?怎么您这是希望杭峰杠上呗? 陈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绷脸蹙着眉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喊:“樊立!” 人群里的青年绷着脸,不太情愿的走到了陈虹面前。 陈虹开门见山:“刚刚怎么回事儿?” 樊立背着手,耸眉耷眼:“没什么事。” 陈虹蹙眉:“我现在问你,你可以从自己的角度告诉我。” “真没什么,就很正常。” “行,等我了解清楚的。” 樊立低头站了一会儿,就这站姿在三中的体育生都不敢这么站,歪肩瘸腿,跟个“二 子”似的,从头到脚刻着不痛快。 憋了两秒还是说:“反正我不明白,为什么杭峰不是队里的,您说他要上学没空训练没关系,把名字挂在队里,这么一周来一次也行,现在这样敞养着算什么?他要三心二意您也由着他三心二意?” 说完,他抬头看想陈虹,眼眶有点红:“他能干,练什么是什么,冲浪滑雪攀岩都随便拿的出手,那有本事就去参加国际比赛啊,国内和我们抢资源抢资格,我凭什么要忍着。 就因为他天赋强,就可以随便挑拣,想练什么就练什么?那我们算什么?我们这些天天练着的,还要被他挑挑拣拣地算什么!” 樊立这话显然不是第一次说出口,语气算不上 动,但眼底的愤怒和委屈很明显,一副被大人欺负了的孩子模样,说到最后嘴巴都在颤。 说到底他也不过才17岁。 如今说着这般诉苦的话,瞬间就有种老实孩子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样儿。 郑晔瑜和赵彦都有些动摇了。 可不是,之前以为杭峰冲浪那么好,肯定是省队或者国家队的,结果他跑去参加国家”集训队的资格赛,只为了拿奖金,挂名“浪域俱乐部”,但是个业余选手。 你要说他滑雪好,拿了全国冠军,都上新闻了,可他竟然不是国家队员,今天来了听这么一出,才发现他竟然连省队队员都不是。 要不是因为父亲和母亲都是这个行业里的大佬,能享受这些资源吗? 那是不是……所以他才能有这么好的成绩啊? “所以杭峰的冠军都是阿姨给他颁的呗?” 然而,就在两人开始动摇,樊立泫然 泣,唐隽终于替头发丝儿都要气得炸开的陈虹开口。 他直视樊立,既不高也不壮的身体,却有种强劲的力量,让人无法对抗般的存在。 “委屈什么?体育比赛,菜就是原罪。”唐隽说,“杭峰就是这么强,一周只来练一次也比你们强,所以你们才会羡慕嫉妒,恨到胡 栽赃,颠倒黑白,诬陷一名为了这个队伍兢兢业业,认真负责的优秀教练。” “良心还在吗?” 像是呼应唐隽的话,雪场的大门“哗”的一声被打开,杭峰抱着一个中号的收纳箱大步 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像是火球,瞬间 引了所有的人。 然后便注意到了他抱在怀里,透明的收纳箱里那一个个堆叠在一起的金 物体。 看清楚里面是东西是什么的人,呼 都停顿了一瞬。 那里面……有奖杯,一个个的,金 的奖杯堆叠在一起。还有金牌,五彩的绶带 绕着一个个奖牌,在箱子随着杭峰的走动一摇一晃。透明的奖杯,稀少的银 ,各种各样本该挂在滑雪馆门厅前,荣誉展台上的东西,如今就像一堆垃圾似的被杭峰抱在手里。 他走到护栏前,将这些东西“哗啦”一声倒在雪地上,环顾一圈,最后看向樊立,说:“看一下,有没有拿错的。” 白 的雪,金灿灿的奖牌,随着那重物坠落的声响,所有人的心脏像是都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捏住。 安静。 无声。 “看清楚了,点仔细了。”杭峰语气淡淡,透着冷,视线落在樊立脸上,“仔细想想,n省的单板滑雪可以成为强队,和你有多大的关系?我用掉的资源有没有换成荣誉还给队里?还是说没有了我你就能拿冠军? 清醒一点吧,樊立。” 被点了名的樊立脸上颤抖,看着地上的奖杯奖牌眼睛都红了。 这次是真正的,被气得,羞辱狠了的红。 “那个小峰……”唯一的男教练忍不住开口,话没说完就被顶头上司“看”了回去。 陈虹则在叹了一口气后:“也行,你既然不愿意加入队里,以后也不用过来训练,你的东西都收拾走吧。” 想了想,陈虹又接一句:“我办公室里还有不少你的奖状,一起拿走。” 最后语气一厉:“行了,还杵这里干什么,拿上你的东西走。” 杭峰翻身跳进雪场,将自己的奖杯奖牌胡 地 进储物箱里,“乒乒乓乓”金属的碰撞声像是刀刮在省队队员的心脏,千万般的滋味难以形容。 多少年了,从领导们决定在门口大厅设立一个荣誉长廊,那玻璃柜门后面就不断的 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几乎都是灿灿的金。 荣誉栏甚至还扩建过一次。 这些都是队里的荣誉,他们也理所当然地视为自己的骄傲,可今天,现在,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些拿走,可他们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才想起来,那荣誉栏上,有大半的奖杯奖牌刻着的都是杭峰的名字。 “荣誉”,对于运动员而言,比一切都重要,也是他们 夜夜坚持奋斗的动力。 他们骄傲着,参加全国比赛的时候抬头 ,享受竞争对手羡慕的目光,听着他们在身后指着他们说:“是n省的,他们很强。” 确实,n省单板滑雪队很强,无论男女,只要派出去打比赛的队员,进去决赛都轻轻松松,甚至很多全国排名都在前五。 然而也只是前五。 进决赛没有奖牌,前五名没有金杯,他们犹如那威武雄壮的身体,却唯有杭峰是持着武器的手。 往 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甘心承认,被大脑自我欺骗。 此时才真正想起,杭峰本身是n省省队的“核心竞争力”,是他们的矛头最尖锐,冲击在最前面,扛住所有 力,与其他最强运动员 烈碰撞,并获胜的存在。 当最后一个代表u型池a级全国大赛冠军的金 奖杯,被杭峰放进储物柜里的时候,省队队员的脸 都难看极了。 更有很多的目光在这一刻,突然就落在了樊立的身上,都是埋怨。 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最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尤其是集体犯错的时候,他们更希望将过错推到一个人的身上。 毫无疑问,作为矛盾焦点针对杭峰的樊立,如今也被他们针对了。 如果……劝一下樊立就好了。 如果……早知道真会把杭峰气走,就不跟着樊立胡闹。 如果……不听樊立的就好,什么叫做争取权利,其实陈总也没问题啊,就是厉害了一点,鬼畜了一点,管他们严不也是为了他们好。杭峰就更没有错了不是,人家的奖杯奖牌一直放在队里,出去比赛也都是挂的省队名字,不住校就不住校呗,档案不在省队就不在省队,把杭峰当个外援不就好了。足球队的外援请回来不都客客气气的,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受气了呢……再说,他们都和杭峰那么 了,说是一起长大的都不为过,为什么这次偏偏就犯了糊涂? 都怪樊立! 樊立被这些目光“戳”着后背,脸上的血 都褪尽了,比脚下的雪还要惨白,但眼尾是红的,红晕扩散蔓延,像是涂抹了绯 的眼影,深处透着一丝狠。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