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表姐呀。”白莲花儿哀怨地说道。 卖了大哥,她,她也是迫不得已呀! 请务必理解她! “你说得很有道理,怨不得大表哥问我要宅子的钥匙。”罗遥在自己死还是表哥死之中坚定地选择了后者,见还拱在自己怀里的表妹用“终于明白我的苦心”的欣的目光看着自己,都是坑哥的货,就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了,竟还摸着下巴淡淡地问道,“若他不肯回家,那几个可不是他的对手!” 要不要罗将军亲自上阵,将表哥给捆了丢到公主面前呢? 明秀可算是知道了,这下限一旦被破了,就不知底儿在哪儿了,急忙安抚道,“大哥哥许只是想静一静,再如何,也不会与自家人动手的。”她继续想了想,便不怀好意地说道,“真到了那个时候,表姐再出手?” “你们若是回家,我就不跟着回去,替我与舅父舅母请安就是。”慕容南从前就知道自家披着羊皮的表妹心里都坏透了,却也没有想过一别经年,这眼瞅着更上一层楼,这笑够了,便抹着眼角的清泪说道,“我也回府了。” 平王妃还在有孕,他自然也不是闲得发慌,况恭顺公主还在气头儿,正该大难临头各自飞。 明秀急忙送他下车走了,这才抱着歪着头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其中官司的明嘉一同回家。 一路回了家中,明秀就见府中十分的安静,很有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房去了,就见此时的上房里头简直硝烟还未散去,地上还滚着几个圆溜溜的果子,上首,仰着头的恭顺公主往下斜了一眼,又斜了一眼。 沈国公沉静地坐在恭顺公主的身边,脸上一个大牙印儿! “哼!”恭顺公主见明秀同情的目光落在沈国公脸上,都不知道安一下可怜被伤了心的老娘,顿时哼哼了一声。 她已经嘴下留情了!不然若是一口啃出了血,沈国公就不必见人了! “多谢公主开恩。”这种拳拳的心意也就沈国公能受到了,见闺女儿子外甥女都一脸惨不忍睹,也不觉得丢脸,反倒觉得眼下才是自己希望的那种夫和美的子,握住了公主的手轻声说道。 他的目光太温柔,恭顺公主转头傲气地哼了一声,从牙儿里挤出声音问道,“疼不疼?” 她就是问问看! “不疼,我很喜你这样咬我。”国公爷这话就有点儿黄暴的倾向了,至少深受荼毒的公主殿下是听明白了,一转头见这家伙竟然还是一张老成持重十分正义肃然的脸,公主公主耳子都红了,横眉立目就要再给这家伙一口! “母亲父亲在说什么?”沈明嘉看着父亲母亲窃窃私语,表情还很奇怪,拉着明秀的手好奇地问道。 “好孩子不能听这个。”明秀笑眯眯地摸着弟弟的头说道。 恭顺公主顿时一噎,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往上看来的目光单纯的闺女。 “母亲?”纯洁的荣华郡主唤了一声。 “这个……就是与你们父亲说说,这天儿呀,好像有点儿暖和了。”恭顺公主坚定地认为闺女是无心的,这才摸了摸方才与沈国公滚成一团撕咬变得凌了的鬓角,板着一张人的脸严肃地说道,“还有,你们大哥,叫为娘的很生气!” “大哥一会儿就回府聆听母亲的教导。”明秀急忙说道。 “哼!”恭顺公主再次哼了哼,也不甩开沈国公握住了的自己的手,正要说点儿不和谐的话题,却见小儿子正依偎在莲花儿一样清透的女儿身边,用清澈懵懂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就说不出来了,含糊地说道,“你们一定要站在为娘的一边,不许与你们大哥胡闹知道么?!” 她大儿子竟然懒得成亲,多焦心呀? 与皇后约定了过几还要入一起说话儿的恭顺公主心里憋得直想挠墙。 据说那时候有孕的唐王妃也要入给皇后请安,皇后孙子孙女儿都好几个,公主殿下一个都没有,那得多眼馋呢? 她也想要软乎乎的小肥仔儿来的。 “这府里头,咱们自然是与母亲同仇敌忾的。”明秀笑道。 “你大哥还没到这份儿上。”恭顺公主隐约地觉得这话儿好怪,只是今天啃了沈国公半天已经很累了,实在没有力气拾掇这几个小的,想到一会儿长子回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由着眼角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回自己院子去。” 罗遥得到大赦,漠然起身走了。 忽略那越来越快的脚步,还真是玉树临风的。 明秀也含笑抱着明嘉起身往书房去练字,此时温柔地抚着弟弟的头应了许多如画一幅山水画,多教他几个字等等的要求,正要走,却见外头有几个下人进来,也不敢抬头的,只说国公府请主子过去。 到底是自家的府邸,沈国公也没想过叫三房任意地折腾,见这几个下人言又止的模样,知这其中还有别的缘故,便缓缓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也不去理会脸上的牙印儿,拍了拍乖巧的明秀的头就预备走。 “唉你!”恭顺公主看着沈国公宽阔的背影,竟有点儿舍不得,突然唤了一声。 沈国公转头,看着瘪着嘴儿看着自己的子。 “记得回家吃饭!”恭顺公主又哼了一声,将透着薄红的脸颊转到了一旁。 “我知道,你等我。”沈国公目光温和了起来,语气都放温柔了。 明秀实在不喜国公府常有事端来请沈国公过去,况今因沈明珠到底闹了一场,并不好看,微微迟疑了一下,只哄着懂事的明嘉自己往书房去了,这才一路跟着沈国公往外头去,轻声说道,“我陪着父亲。” “原也想叫着你。”沈国公拍了拍明秀的头温声道。 “为何?”明秀本以为是太夫人又作妖,只是看沈国公的脸,又觉得仿佛不像。 “是你二叔。”国公府的二老爷是个没有本事,蛮庸碌的一个人,在朝中是不能帮衬沈国公的,只是为人却很知道进退,平里也不生事,只是老老实实地过子。明秀因二老爷不纳妾总是高看他一眼的,闻言不由诧异地问道,“二叔怎么了?” “你大姐姐叫人赶回娘家来了,你二叔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到我面前。”见明秀一怔,仿佛带着几分想念的神,沈国公便温声道,“你大姐姐当年还带过你,你该能能记得些。” “我记得大姐姐。”明秀未出京前也在府中养了几年,自然记得二房长女,较自己年长了五岁,虽那时也不大,却已经很有长姐之风的大姐沈明静。 记忆中自己小小的,摇摇摆摆地走在国公府的院子里头,也不是很大的沈明静却已经知道张着手臂护着自己走路,叫自己不要跌伤。明秀目光一转,就仿佛想到了那时候小小的女孩儿,明明因抱住还不能利索走路的自己一同跌在地上,手上胳膊上都是血痕,却还是先给自己抹眼泪。 “三妹妹别害怕,有姐姐呢。”她一点儿都没有厌烦,一遍一遍地哄着她,明明自己的手臂上还在血。 这些年国公府与外很少通信,二老爷更是个透明人,寻常不知道他的消息,明秀只知道明静嫁到了京中一家官宦人家去,前些年跟着夫家往地方上去了,这两年也才因夫家回转京官回京。 想到旧年温柔的长姐,明秀的脸就不好看了。 “赶回来?”她微微提高了声音冷道,“国公府出去的姑娘,谁家敢用一个赶字?!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家底气倒是足,敢在我的面前生事,此事你不必管,只父亲给你二叔做主。”沈国公更恼怒的是,二老爷与他六神无主叫人传话儿,那家竟仿佛是要休,一来这就是了沈国公的脸,二来,明静若是被休,只怕就要连累家中其他女孩儿了。 这才是沈国公不能容忍的。 “你到底是妹妹,开解你姐姐就可,况有些什么,只怕她也不会与长辈说。”沈国公低头与敛目,目中透出了几分郁的明秀说道,“并不是天塌了的大事,只是你二叔见识少,没见过罢了。” 想当年先帝朝时,罗国公与正侯府两家为了亲事半个京城都差点儿掀过来了,比这热闹多了。 “那家里头,是在看不起父亲么?”明秀忍不住问道。 “总有得志便猖狂的小人,看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儿。”当年二老爷这亲事,沈国公就不大看好,不过是已经成亲不能再说别的。都说门当户对,勋贵之家虽然糟心事儿不少,却更有规矩体统镇着,至少面上就好看许多。 那些为官的总看不上勋贵的浮华,还有自己的一套,更短了规矩。 就如眼前闹起来了,难道还不糟心?不如当年寻一家勋贵好好儿地嫁过去呢。 况沈国公有一句话未说。 他一入京就住到了恭顺公主府,明显是与家中的弟弟们有心结,二老爷又是个没用的人,谁看了都得想想,踩一脚只怕沈国公也不会为这个没出息的庶弟出头张目。 明秀还不知明静到底是因何事归家,此时方才的那点儿喜竟都散了,心中微微叹息,才觉欣易散,大抵都是叫人为难之事。 父女两个沉默着就往国公府上去了,一进门,就见远远地走过来了一个极窈窕美貌的女孩儿,一身的飘逸的衣裳在风中摇摆,那神情如同风细雨一样氤氲妩媚,此时走到了眯起眼睛的沈国公的面前,她拧着盈盈不及一握的肢目含秋水地给沈国公福了福,莺声道,“奴婢是老太太叫服侍国公爷的,给国……” “滚!”沈国公最见不得这等妖,况还记挂二老爷,心里本就憋着火儿,见太夫人这当口还惦记这么龌蹉之事,顿时脸冰冷,一脚就揣在了这出了惊恐的丫头的小腹上,将个本就单薄能随风飞走的女孩儿踹出了八丈远! 明秀见那女孩儿口中吐出了一口血人事不省,沈国公却跟没事儿人儿一样甩了袖子往二房处去了,远远地还奔过来几个惊慌失措的丫头来拖那丫头下去,目光就一闪,望着太夫人晖堂的方向有些冷意。 她便宜祖母犹在病中,还不忘了给她爹牵线做媒,真是好继母啊! 第44章 这等深情厚谊,不回报一二就不是喜礼尚往来的荣华郡主了,只是国公很忙,此时没空搭理太夫人,带着明秀快步地往二房而去,刚走到国公府最偏僻的一个院子口儿,就见门口一个抹着眼泪儿的中年惊喜地奔过来。 “大哥!”二老爷脸都是眼泪,就跟找着主心骨儿了一样扑到了嘴角抿起的沈国公面前,抱着亲哥的腿痛哭失声! “行了,起来。”看不上二老爷这么磨磨唧唧的,然而沈国公却明白二老爷虽心软弱,却也没有哭成这样儿的时候,此时泪面,显然是被欺负得狠了,见二老爷抹着眼泪哽咽,他便恨铁不成钢地冷冷地说道,“但凡你有点出息,谁敢欺辱你的女儿?!” 二老爷文武都不成,还觉得这么混吃混喝也蛮好蛮轻松,虽然沈国公屡屡提携,却还是扶不起来,沈国公见了弟弟这么个模样,就忍不住恼怒。 做父亲的不能庇护儿女,这还有什么用?! 就如他家,谁敢在沈国公面前说恭顺公主与明秀一个字?! 这就是气势,就是势力! “后,后我一定好好儿干。”二老爷也后悔死了,抹了一把脸,见明秀也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由脸红道,“叫三丫头看笑话了。” “一家人之间,如今只有担忧大姐姐好不好的,何曾有笑话二字呢?”明秀摇头说道。 二老爷虽然没什么本事,然而从明静到明真几个姐妹却都教导得极好,这其中自然有二太太的功劳,然而却也与二老爷的行事作风分不开的。 此时不忍二老爷叫沈国公责难,明秀偷偷地拉扯着父亲的衣袖,出了几分乞求。 沈国公也不愿意在弟弟的心里刀子,心中微微摇头,只越过了亦步亦趋的二老爷就往里头去了。 走到一半儿沈国公脚下一顿,出了几分诧异,明秀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不由也心生疑惑。 二老爷在国公府过得并不十分风光,太夫人的心里那只有亲生儿子的,虽然因不想分家因此也叫二老爷跟着住,然而平里却并不十分看重,就连这院子也不大,不过是有十间宽敞些的屋子也就罢了。然而到底是沈国公府上,再如何也还是有些致的美景,这院子里头就有一株三个成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树矗立在正中,沿着这巨木的四周就是几个极大的莲花缸。 此时缸中并无莲花等物,却不知叫谁放上了几的冰雕,晶莹剔透倒也有些趣味。然而这却不是叫明秀诧异的,叫人诧异的,却是此时巨木之下的雪地里,跪着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仿佛寒风加身都不在意的,垂着头不知动静,然而里里外外走过来的丫头婆子的,都停下脚步多看他一眼,这青年正跪着,听着门口的声音一回头,一张苍白的脸上就出了几分苦意,低声唤道,“岳父!” 沈国公转头,目视二老爷。 “这就是那家的孽障了!”二老爷看向这青年的目光很复杂的,有些不忍,又有些厌恨,一转头与沈国公低声道,“混账!混账!” “大姐姐呢?”能跪在此地,仿佛还有几分真心,只是瞧二老爷那样的恨意却也不是假的,明秀更好奇了,急忙问道。 “你大姐姐病了,三丫头去瞧瞧去。”二老爷到底是心疼自家闺女的人,忍不住抹着眼睛嘶声道,“你们从小儿就好,如今,如今也劝劝她。”他哽咽了一声,充信任地看着明秀,目光温和地说道,“二丫头与五丫头回来都说你极好的,我想着也是,大哥与公主教养出来的,总比那心存歹毒只知看笑话的强!” 他本是良善的子,然而此时望向太夫人居所方向的目光,竟带着几分恨毒。 看二房笑话的事儿,太夫人与三太太还真干得出来,明秀心里叹息,顺着二老爷给自己指的方向就去了,一进门只觉得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就见一张极大的上,一个鹅蛋脸儿面容清秀的女子正木然地歪在头,身上单薄得撑不起衣裳,下头二太太与明华明真都在垂泪,明真年纪最小,此时抱着明静的手臂哭着叫道,“大姐姐别难受,他家不好,咱们,咱们就回家来!” “大姐姐何必因这样的畜生难受,”明华一抹眼泪握紧了明静的手含泪说道,“他一家没心肝儿的东西!大姐姐里里外外持家业,也不是叫她们这样作践的!既然不好,那咱们也不必留恋,五妹妹说得对,回家来,父亲母亲总能庇护大姐姐。” 她微微一顿,见了门口的明秀,急忙站起身唤道,“三妹妹怎么来了?”她仿佛是有些后悔方才的话叫明秀听见,脸都涨红了。 “到底惊扰了大哥。”二太太正怔怔得泪,听见明华的声音才看见门口一脸忧容的明秀,也起身愧疚地说道,“到底叫一家都不安宁了。” 她本不许二老爷往公主府去传信儿的,盖因自家的事儿自家办,没有劳碌兄长的,只是没有想到二老爷到底求了沈国公做主。 “二婶儿都说是一家人,这么大的事儿,竟不与父亲说,岂不是叫父亲寒心?”二太太很有自尊不愿麻烦别人家,明秀是觉得极好的,只是却更心疼明静些,匆匆上前走到了仿佛对一切都没有知觉了的明静,看着她那张温柔娴静的脸上此时竟是一副死心的模样,她就觉得难过得厉害,也急忙低头擦了眼角的泪,坐在了明静的身边低声道,“大姐姐,我回来了。” 明静动了动,转头看着强笑的明秀,张了张嘴,却只下了眼泪来。 “三,三妹妹?”明秀离京的时候明华还小,然而明静却已经记事,与明秀相处得极好,况当年她嫁人之后信儿传到了外,明秀也是补了一份礼来给她的,她自然是记得这样的情分。哪怕是明秀的容貌早与年幼是不大相似,然而明静却直觉地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堂妹,此时看着堂妹都惊动了来看望自己,她捂着脸伏进了上的被子里,放声痛哭,仿佛要将自己的委屈都哭出来。 明真见从回家就一脸心如槁木的姐姐哭了,也跟着在一旁大声地哭起来。 “究竟是因为什么?”明秀伏在堂姐的身上慢慢地劝,回头与捂着嘴红着眼眶的二太太问道。 “你大姐姐孩儿没了。”二太太哭着说道,她捶顿足地骂道,“一家子的畜生啊!我好好儿的大姐儿,叫他们给作践成了这个模样!” 她恨得眼都是血丝,尖声叫道,“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他们一家!”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