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国送来一杆一尺长的水晶的羽笔,大昭也将内务府、珍宝局赶制的苏绣宝瓶送出,两国谈十分融洽。 韩呈很高兴,一一奖赏了礼部、户部、珍宝局以及顾尽、沈扈。 通过整顿内务府一事,韩呈对这个顾尽甚是器重,又给她兼了个翰林院学士做做。 见顾尽势头这么猛,沈扈此次对升官没有推三阻四,他现在只有牵制顾尽这条路可以走,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督察院左督御史的官职。 尽在韩呈面前替内务府求了个好,韩呈答应给内务府单独嘉奖,卖她这个人情。 尽顺路就将赏赐带去了内务府。 连升小心翼翼地弯着侍候她。她轻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别紧张,我啊是替圣上给你们内务府送赏赐来了,行了,把他们全都叫过来罢。” 连升赶紧派人去叫。 “对了,连大人,这次制作宝瓶,报了多少损耗?” 连升立马明白了,悄悄地附耳道:“回大人,一共三千五百七十七两。” “这么多?” 连升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历年都起码得这个数儿,请大人放心,内务府自有一番孝敬。” 尽出笑容,道:“连大人不愧是内务府的一把手,有觉悟,好,顾某就喜和有觉悟的聪明人共事。” 连升说道:“下官是尽己所能,还望大人能多多照顾。” 说话间,内务府一众人等便到齐了。 尽笑着说:“各位此次辛苦了,这是圣上的赏赐,人人有份。” “谢圣上!谢顾大人!” 尽忙完这头,随即去了一趟礼部,尹鸿鹄在礼部混不出头,早已递上了职位调动的申请,吏部要打包给兰台府报请韩呈御批,可尹鸿鹄官位较低,因此申请暂时滞后处理。 尽此次来便是要将尹鸿鹄收入自己门下,正巧赶上吏部退回一批申请,于是她劝尹鸿鹄降职求调,再申请一次,兰台那里她会打点。 这样一来,尹鸿鹄便在她门下暂时做了一个门客,尽承诺适时将他推上个肥缺。 不久湖州知府告老还乡,她顺势就将尹鸿鹄推荐上去了。 湖州是个富庶的地方,尹鸿鹄自是恩戴德,颠颠就走马上任去了。 沈扈眼睁睁看着干着急,这圣上怎么就这么听她的呢! * 几番忙碌折腾,眼看着入秋了。凉意卷过京城的土地,疏淡的泽抹上了树梢。 顾尽想休息一阵,她有些倦懒。前段子韩呈三天两头就找她去谈诗论道,自己得卯着劲儿拍马,话说三遍狗屎臭,她不想天天往外吐狗屎,想换换花样了。 譬如……重拾风雅。 秋考将近,举子们云集京城脚下,每年这个时候宛如一场文化人的盛宴。折桂居是京城西市最大的一家学子客栈,住的大多是考生。 尽这一天傍晚换上便衣,摇着扇子悠着晃着去折桂居看活动去了。原来折桂居外有两架西市最大的幌子杆,专供每年应试试子斗法用。 至于斗什么法,先前贾诚较量书画的是太白楼,折桂居门前是比试对联,西街街角的落仙阁则是斗棋的好地方。 阿丧从远处走过来道:“姑娘,今儿沈大人升迁请客,那头来人再请了,您不去啊?” 尽用扇子一挡,道:“不去,哎,你家姑娘今儿心情好,少在我面前提他啊。” “得嘞。” 尽脑子里却在琢磨,督察院左督御史,表面上看升得也够快的,可是论他在韩呈那里的受用程度,他这口气是一直憋着呢。对手实在狡猾,她随便笑笑,握着扇子走开了。 今折桂居门口没有对联,里头倒是热闹得很,学子们念书的朗朗声音穿廊回绕,嬉笑打闹的虽在少数但气势不输念书的。 都到了这个子,考生们都在努力备战,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去比对联。 “哟,这位姑娘,您也是本届考试的考生罢,要不要来一本今年的押题宝典?” 一个书贩子背着一包书在折桂居里面东游西逛,瞧见她就上来推销了。 “我?”她哭笑不得,自言自语,“我看起来这么年轻么?” 书贩子没听到她自语什么,耿直地道:“您这年纪一看也是久经沙场、屡试不中的,买一本罢!这可是押题界的霸王——徐先生得到的一手资料,人家在官家有人。” 她一听“这年纪”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劲儿地道:“你才屡试不中呢,走走走!不买!” 书贩子刚准备走,她突然叫住。 “回来!” “做什么?” “你刚刚说的徐先生是何许人也?” 书贩子道:“你买一本我就告诉你。” 尽啐了他一口,掏出钱买了一本,揣在怀里。 “这徐先生是江宁府人,在江浙一带著名得不得了。” 尽是静海人士,自然悉江浙,问:“是不是叫徐温的?” 徐温是江宁府著名的教书先生,水平不错,声名远播。 “对对对。” “你刚刚说他大有来头,你倒说说他在官家都有什么人啊?” 书贩子犯难了:“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这是人家内部的机密,我要是知道了还能在这儿卖书么!” 她让书贩子走后,往外走去。 押题。 她灵光一闪,这是条平坦的好道儿——自愿购买,并不偏袒任何一个考生,押得准了来年能增加销量,押得不准考生不会怪罪,就算怪罪也没地儿说去。 好办法,好办法。 科举这块糕饼自己不能动芯儿,得,那就动动皮儿。 可这皮儿怎么个切开法,她还没思考过。 作为凳子还没捂热的内阁学士、翰林院学士,她哪里有这个本事参与出题,顶多摸个边边。 不过她要的就是只摸个边边,若是完完本本把题目放出去,反倒成了大罪一桩。 押题自然不能署上自己的名字,得学着那位徐温徐先生背后的官家,用个民间学者的幌子顶上。 或者,更绝的一招儿…… 方方面面都想了一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找个机会就试试。而后乐颠颠地带着阿丧逛街买首饰买文具去了。 “阿丧,”她拿起一对耳环,比着,“这个好看么?” 阿丧道:“姑娘又没有耳,买了也没用啊。” 尽撅起嘴:“问你好不好看嘛!” 阿丧点头:“好看。姑娘戴什么都好看。” 尽把耳环放下,又拿起来,在他耳朵上比着。 阿丧惊得跳起,问她做什么。 “我就是想起了小时候,我把你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 她捏着耳环捂着嘴笑。 阿丧的笑容凝滞在脸上,那段惨不忍睹的童年回忆。 “姑娘可别笑话我了,你不还是打小就扮成个男孩子!” “是啊,这一晃,十多年了。”尽牵着他的手,帮他提一些东西。 胖嘟嘟的手软软地搁在他掌心里,他喉结悄悄动了一下。 ※※※※※※※※※※※※※※※※※※※※ 我的新文《郭阿花的第二江湖》开坑了,风格较为轻松,讲述的是书中人物突破次元壁,改写自己狗血命运的故事,捧场o(n_n)o~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