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嫌我胖吗?”柳棠溪冷笑。 卫寒舟没回答,继续往前走去。 她还没说他趁她睡着给她衣裳占她便宜呢,他竟然敢嫌弃她!她哪里胖了?明明很瘦好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又摸了摸自己的…… 呃,确实比刚穿来那会儿胖了一些。 再捏捏脸,唔,似乎也圆了些。 家里没有镜子,她还真没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胖了。 意识到自己在朝着卫寒舟说的方向思考,柳棠溪立马回过神来。 她胖不胖管他什么事儿?她就是要多吃,就是要胖! 想到这里,柳棠溪气鼓鼓地跟上了,接下来也没再看卫寒舟,亦或者跟他讲话。 今是大年初一,回到家之后,卫寒舟没去看书,站在院子里跟卫老三和两位兄长聊了起来。 卫寒舟既然不用读书,伯生自然也不用,他也在院子里玩儿了起来。 柳棠溪几个人也没绣花。 虽然什么事儿也不干,但家里人多,还有几个小孩子在一旁,凑在一起说说话时间就过去了。 第二是初二,张氏和周氏都回娘家去了,李氏跟卫老三也去了隔壁李家村。 后半晌,家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李氏收拾了一下家里,看着多出来的那把椅子,看了一眼儿子,说:“老三,这是你们屋里的那把椅子吧?你一会儿搬回去。” 卫寒舟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那把椅子。 “没了椅子,你要是想在屋里看书也不方便。”李氏说。 卫寒舟眼睛从椅子上挪开,说:“儿子最近不在屋里看书,先放这里吧,万一后面又来了客人,再搬回来也是麻烦。等过了年再搬回去。” 听到这番话,李氏也没多想,点点头同意了。 至于卫寒舟说的过了年,他们这边通常指的是过了正月十五。 柳棠溪并不知道有这个小曲,不过,她也没想起来把椅子搬回去。 因为卫寒舟昨说她胖了,她这两也不给他铺了。 接着,她发现卫寒舟似乎回房的时间比以往早了那么两刻钟。 眨眼间,年过去了,卫寒舟要去县城继续读书了,伯生也要去镇上读书了。 卫寒舟离开的当晚,柳棠溪非常开心。 这半个多月来,她跟卫寒舟一直睡在同一张上,真的是快要憋屈死了。 好好的一张大被人分去了一半,一点都不舒坦。晚上想翻个身啥的都翻不了,而且,卫寒舟老是会到她的头发。 明明卫寒舟也是长发,她就没过他的,他怎么睡觉就这么不老实呢。 她最近头发可是没少掉。 还有就是,有个男人在身边,她还得防备着,不太自在。 一个人在一屋多啊,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干嘛干嘛,想翻身翻身,想打滚打滚,卫寒舟离开的当晚,柳棠溪愉快地把卫寒舟的枕头扔到了尾,把自己的枕头放到了中间。随后,又把卫寒舟的被子也扔到了尾,把自己的两被子铺到了中央。 看着宽大的,柳棠溪泡完脚之后躺到了上。她把两个胳膊伸展开,两条腿也伸展开,在上摆了一个大大的“大”字。 柳棠溪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她本以为这一觉会睡得很好,可破天荒的,她竟然失眠了。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失眠。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眠,可就是浑身不舒坦。 被子很厚,也很暖和,不一会儿,柳棠溪就觉得被窝里暖洋洋的。 很宽阔,也很舒适,她左翻右翻都没碰着人。 可她就是睡不着。 总觉得抓心挠肺似的,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翻了几圈儿,直到快到子时,柳棠溪才渐渐睡着了。 第二一早,她起晚了。 还好今不该她做饭。 等她洗漱完,饭也差不多做好了。 到了堂屋,看着桌子上的饭,柳棠溪发现了跟以往不同的地方。 今的饭菜,是不是比之前简陋了一些? 包子没了,菜丸子没了,只剩下馒头稀饭和咸菜。 过年这半个多月柳棠溪没少吃好吃的,肚子里的油水足的,所以想着,可能是大家也是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想换些清的吃吃。 然而,当她看到晚饭从四个菜变成两个菜,且里面的油放得比以往少时,柳棠溪心中微微产生了一丝疑惑。 卫大牛和卫二虎可是去干活儿了,干了一整,不是该吃些好吃的补补吗? 很快,卫老三解答了她的疑惑。 等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卫老三说:“今年秋天老三就要去考试了,如今咱们家底还不算丰厚,到时候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所以,这大半年咱们就省着些花。再苦也就是苦一年,大家都忍忍。不过,几个孩子吃的东西不能省,咱们大人紧着些。” 一听这话,柳棠溪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半年吃得不差。 一开始,卫老三病了,需要补补,所以,虽然家里没钱,但饭菜还算丰盛。 后来许是因为她绣花赚了钱,苹果也卖了不少钱,所以家里的饭菜越来越好。 从两个菜变成了三个菜,三个菜变成了四个菜,隔三岔五还能见着点儿荤腥。 可如今,卫寒舟快要去考试了,为了给他多攒一些钱,大家又要开始省吃俭用。 难道以后都要节衣缩食了吗? 柳棠溪面上没说话,但心里着实沉重了不少。 因着过年吃了不少好东西,所以,刚开始那几,她也没觉得太难受。 然而,在连续吃了十之后,柳棠溪有些受不了了。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虽然不是一个讲究的人,也不是一个嘴馋之人,可在享受了美食每吃得的之后,再剥夺她享受美食的权力,她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柳棠溪见李氏一个人在堂屋,拿了一两碎银子去找她了。 她去年绣花攒了不少钱,尤其是郭家那桩生意。 如今攒了快四两银子了。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柳棠溪说明了来意:“娘,虽然说相公今年要参加秋闱许是要花不少钱,咱们得准备着,可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不是?我瞧着,扶摇和舒兰两个孩子都饿瘦了,伯生的小脸也没过年那么圆了。我这里还有些钱,要不咱们先用着吧?” 卫老三说是不能苦了孩子,但整个家里都开始节省了,孩子们自然也免不了受到影响。 原本可能一天能吃一个蛋,现在只能吃半个。 柳棠溪也不是个多么大公无私的人。她手中是四两银子或者三两银子,对于农家而言或许非常重要。但她明年就要回侯府了,若是三万两银子可能还有用,而三两亦或者四两对她来说杯水车薪,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倒不如拿出来一两,让自己吃的好一些,活得舒服一些。 以后的事情就等以后再说吧。 只可惜,她的好意被李氏拒绝了。 “你这傻孩子,这是在干啥?快拿回去,你这钱好好攒着。”李氏小声说道。 说着,李氏往外面瞧了瞧,见外头没人,又继续说了起来。 “老三今年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中举人,若是考不中,你爹可就不供他读书了。到时候得你们两口子自己想办法。老三又不会干活儿,抄书就算能赚钱,他还得读书,也不能一直抄。以后你们俩还得养孩子,子难着呢。这钱啊,一文都不能花。” 李氏最近正为卫寒舟和柳棠溪两口子着急着。 其他两个儿子都好说,一家两个孩子,儿子和儿媳都能赚钱。可小儿子若是考不中,就麻烦大了。以后既要读书,又要赚钱,还要养孩子。 柳棠溪没想到李氏竟然想得那么长远,表情僵在了脸上。 她能想到的大概就是接下来一年吃好喝好,坐等卫寒舟考中状元回京,至于回京之后该如何,她还真没怎么想过。 而且,生孩子…… 李氏接下来又待了她几句。 说完这事儿,李氏似是又突然想起来柳棠溪最初说的事情了,道:“这半年多,孩子的吃食是好了。但你许是不知道,之前他们还没如今吃得好呢。咱们村里的孩子三两能见着个蛋就不错了,咱们家还算是好的。且,过年油水足,胖了也是正常,如今年过去了,也该瘦了。” 听到这里,柳棠溪的意识渐渐回笼。 她刚刚真的是被李氏带偏了,卫寒舟这一科肯定能中。至于生孩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卫寒舟很少正眼瞧她,她看到他也有些烦。 所以,她还是活在当下吧。 握了握手中的钱袋子,柳棠溪又开始找别的借口。 “爹去岁身子刚好,也要补补才是。” “你爹身子好着呢,我听他说,比之前还有劲儿了。” “那大哥和二哥天天去镇上干活儿,不吃些咋行?岂不是没力气。” “没事儿,你大哥二哥也觉得最近身子轻快,有使不完的力气。” 见李氏态度坚决,柳棠溪知道这个法子行不通了。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柳棠溪回了屋。 吃饭时,李氏还跟大家说了柳棠溪来找她的事儿,夸柳棠溪识大体。 许是柳棠溪平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李氏儿没想到她是自己馋了,想吃好吃的。 而这一整,柳棠溪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该如何合理地让自己多吃一些好东西。 低头看看手中的荷包,这里面有差不多快四两银子,而且,每个月还能有进项。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