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再出现的时候,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无法确定她的失踪时间跟地点。 唐溯抬眉,往车里走去:“他在完善他的幻想,走吧,我们去看看他的新作品。” “作品?”许箻微皱了下眉,对于他的用词觉得有些不舒服,太冰冷了。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唐溯将她的小动作纳入眼里,轻易地读出了她的不,但是…… 哼!那又如何?她的意跟不意,与他何干。 她又不是鱼,他何必喜她呢。 三人各怀思绪地来到了滨城警局。莫聪几个组员见他回来,立马围了过来,注意到莫聪身后多了两个年轻人。 “尸体带回来了,按照你的吩咐,原封不动地放着。” 莫聪点点头,领着身后的俩人往楼上法医部停尸间去。 * 第二名死者,同样是个年轻的女,四天前下班未归后失踪,家属曾到警局备案。 在她身上几处关节同样遭受到外力而臼,手腕跟脖子同样遭受到长时间捆版留了痕迹,被剃光了头发,戴了一定假卷发,弯弯的画眉,鲜红的。 许箻蹲下身,检查死者的颈部伤痕:“同样是勒死,不过……嗯,”许箻观察了下尸体后颈处:“跟杨菲的不一样,杨菲的是人为的,从后面勒……”许箻抬起手,就着第二名被害者,做了个绕颈的动作,然后在后面比划出勒的动作:“这样勒死的,而她是被吊死。”如果剖开她颈部皮肤,会发现勒痕的皮下组织和肌内部有片状出血情况,但是被勒死跟被吊死的痕显是有所不一样的。 “为什么开始是勒死,而现在是用吊死。”莫聪疑惑。 唐溯正好翻看完第二名死者的基本信息:“也许因为她比较乖,顺从了他的幻想,没去怒他刺他。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是死呢?”唐溯自问自答:“吊死……他的幻想里的人物跟吊着的有关……是什么关联呢?” 莫聪从外边接完电话进来,脸跟糊了一层锅底灰一样,局长刚来电,给他三天时间,破了此案。 唐溯两掌微微贴合在一起,轻轻地碰着额头,闭眼,思索着个中的联系。 就近在咫尺的距离,差那么临门一脚,这觉让他极不舒服。 唐溯:“俩个人关节臼的方式是一样的吗?” 许箻初步摸检过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手臂是向后抡了个180°的大圈而至过臼,脚踝同样是受到大幅度的扭转才导致臼……”许箻平静地陈述,当法医这么些年,她早明白,这世界上变态千千万,只有更残忍没有最残忍的手段。 “关节臼是他幻想里的重要部分。”唐溯语速很快地呢喃着:“是因为愤而待……不对,他对那个人是存在依赖和渴望的,不应该会想去待,那为什么要把关节卸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第二份验尸报告出来后,立刻拿给我。” 说完,转身往外边走去。 莫聪紧随其后:“我去把人集中到会议室。” 许箻没多说什么,跟着一同赶过来的管盛文,开始尸检工作。 * 警局会议室里,灯光明朗,风衣衬得他的身影愈发的笔,高挑且清瘦,清隽俊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浅棕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底下众人,明明他什么都还没做,可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上。 ——这是个生而注定是个焦点的男人。 静默的会议室里,他那带着英伦风味的中文响起。 “你们要找的人,是35——40岁的中年男人,本地人,相貌中上,体型偏瘦,单亲家庭,由父亲带大,年幼时候曾遭到父亲的待,格孤僻不合群,不擅与人。 做着一份很普通的工作,虽然他试图很努力去证明自己,但总是不成功,让他挫败很重,没有引人注目的职称或头衔。 丧父不久,近期他在工作上或情上受挫,比如失业,离婚;更大的可能是失业导致婚姻的破裂,这也是致他开始杀人的导火索。 他在作案过程中,有使用到车,这车应该是租的,车档次中等偏上。可以从租车行入手。” 这是初步的画像侧写,更具体的,我需要等第二次的尸检出来。” 声音停止,会议厅里一片静谧。 唐溯已经开始往外走,警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等……等下,为什么是35——40岁的?” 有人反应过来叫住了他,问出了众人心里的困惑之一。 ------题外话------ _(:3」∠)_ 求收藏 ☆、第二十章:你注孤生 唐溯顿看着问话的警员,那眼神就跟看着自己家里的阿瑟一样。 是的,他无法理解,明明那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他们看不出来?他们所看到的死者,不是已经向他们展示了所有线索了吗? 见他们一个个脸茫然的模样,唐溯耐着子作解释:“每一个连环杀手,都会将自己内心的诉求,付诸于尸体之上,是尸体告诉我们的。” 众人依旧头顶一片问号,觉得在听天书。 “……”唐溯觉得,家里的阿瑟都比这些人聪明了。至少,不懂的话它会选择闭上眼睛装睡觉,而不是像他们这样,瞪着两颗大灯泡眼睛巴巴地看着他:“衣服,眉,假发这些还不够吗?” 请问哪里够?! 莫聪也摸不着北:“咳。你给讲得浅显一些。” “那衣服,假发都是属于二十几年前的行,”唐溯手放在口袋里:“二十几年前,做这种打扮的,应该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跟被害人的年龄相符合。心理变态不是一蹴而就,需要的是一个过程。童年跟青少年时期,心智不够成,但记忆功能已经趋于稳定,这时候发生的事,最容易对他们的心造成扭曲,埋下变态的种子,再经过十年以上的酝酿发展,最后在某个时机破土而出。结合推断,现在的凶犯年龄层显而易见。” “为什么是近期丧父?” 唐溯眸光微潋,微微一笑:“因为那是桎梏住他心里野兽的牢笼,只有牢笼没了,野兽就出来了。” …… 同一时间,法医部验尸间里。 因为还没跟死者的家属沟通过,许箻跟管盛文先对第二名死者体表进行检验,结果与第一位死者大体无异,许箻把重点放在不同的地方。 假发,画眉,还有那红如血的口红。 假发是很老派的中长卷,那种妈妈辈年轻时候行的烫发,眉也是老派的画法,很细的柳叶眉,口红的颜很鲜,跟死者苍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红的 许箻突然有点明白唐溯所说的凶手在追逐他的幻想。 这个幻想里,那个女人,穿着红的裙子,烫着卷发,还化了妆,虽然这些对于现在来说都是过时而老派。可对于凶手来说,却是一种十分重要的存在。 许箻暗忖,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必定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他才会如此念念不忘,甚至是入幻成魔,为了她而开始杀人。 许箻的注意力被卡在假发上的一个小东西引。 拿小镊子取出来,那是一块比小拇指指甲还小的碎片,一面是白,像是涂过了漆一样,看起来应该是从什么东西上面剥落下的。 许箻将碎片放在高倍放大镜下,观察碎片另一面的情况,如果幸运的话,能从碎片窥一斑而知全豹。 碎片的另一面粘了些木须。 碎片是从一个木制品上面掉落的。 显然,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她,涂漆的木制品何其多,许箻并没有就此沮丧,她取了其中一半块,对漆面做了试剂溶解反应;同时把从碎片里取下的木屑去做进一步的观察。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哼传来。 是唐溯。 “许女士,该让警局的领导给你颁一个敬业奖。” 他的语气不是太好,听着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许箻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到了饭点,正好手上的工作也到一段落,管盛文在外面做死者家属的接待工作。 唐溯走了过来:“有什么新的结果?” “发现了点小东西。”许箻指着还在显微镜下的木屑:“香樟树,外层涂了漆。” 唐溯用镊子夹起那个小碎片,眸光微敛。 “对了,”许箻说:“我研究了两名死者的臼方式及痕显,你过来看,这些臼的伤痕,基本无异。如果是徒手作业,那不会是这样子的。而且,徒手把一个大活人的关节都臼,除非是学过卸骨的中国功夫,不然不是那么简单的是,如果学过卸骨功,那臼的方式就不会这么糙。” 像手臂上用强力向后抡起的方式,让死者两个臂膀都肿起来了。 “所以我觉得凶手应该是有用到某种工具,而非徒手作业。” 许箻再领着他看了死者的手指:“还有你看这里……”她拿起死者的一只手,是跟手指甲全部被穿孔:“凶手的施行为在升级,但……” “为什么是穿孔而不是拔掉指甲么。”唐溯说出了许箻心里的困惑。 是的,许箻研究过很多尸体。在处理指甲方面上更常见的施方式是拔掉指甲,像这种穿孔式的,还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要穿孔,是不是有什么特定的原因?”许箻琢磨着,半响,一阵咕嘟嘟的声音,从她的肚子里冒出来,打断了思绪。 “呃……好像,饿了。” 唐溯掀掀:“饥饿是一种神经中枢的觉,约尔格*哈斯勒研究发现,导致胃部发生鸣叫,是因为你的胃里只剩下空气与水,胃部肌想相互作拉扯运动,空气跟水在里面受到挤,而发出咕咕响,在此之前,你的中枢神经应该更先接受到饥饿。” 许箻抿抿,知道他又在取笑她的神经反速度。 “走,吃饭吃饭。”赶紧用饭堵住他那让人无法消受的毒舌。 许箻把手套取下,进换洗间做了番消毒清理后,跟唐溯一起往外走去。 “不知道莫叔吃了没。”许箻想着要不要叫莫聪一块走。 唐溯:“他们叫外卖了。” “咦!有外卖啊,那在这里吃……” “我不喜吃外卖。”有现成的可以煮饭的人在,为什么还要吃外卖。 “那我吃……”许箻在这方面倒还好,当警务人员的嘛,就要学会跟外卖为伍。 “哦,我跟他们说了,你也不吃外卖。” 许箻:“……” 出了警局的玻璃门,已是华灯初上,冷风吹来,让人经不住打了记哆嗦。 俩人是莫聪载过来的,现在莫聪正在忙,所以他们只能打车回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打车区。 边上不远处,一对小年轻情侣也在等车。女孩手里抱着一只公仔,脸上洋溢着甜甜的微笑。 “哈嚏。”男孩打了个小嚏,低头看着女朋友:“冷不。”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