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长长的房车慢慢远去,救助站里仍是一片静谧。伤员和救助人员,在深夜的困顿中,早已睡。 第二节:情,需要坚持 许诺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在顾子夕的怀里,当下不由得一惊,片刻之后,又平静了下来——他说过要带她回酒店的。 他这么霸道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听得进去自己的意见。 “早上救护车把他们接到医院了,现在都在医院接受治疗。都是外伤,没有大碍。”顾子夕低头看着她——从醒来的吃惊、到瞬间的平静、再到自然的沉默,似乎对他,已经无话可说。 “谢谢。”许诺往外挪了挪身体,声音淡淡的说道:“我再睡会儿。” “恩。”顾子夕伸手将她用力的揽进怀里,觉到她明显的抵触后,手臂的力度更大了:“许诺,别任。” 许诺也不出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许诺,我只是担心你,希望你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做为一个着你的男人,这错了吗?”顾子夕松开搂着她的手臂,沉沉的看着她,冷声说道。 许诺慢慢眼开眼睛,轻声说道:“你没错,是我错了。你对你这么好,我居然还不知念、还拒绝你的好意。我就是这么不识好歹,对吧!” “你非要这样说话,来提醒我对你有多不理解、多不尊重吗?”顾子夕靠着头坐起来,听着她冷然的语气,不又是一阵心疼:“许诺,我承认我有时候过于霸道。但你要理解,身为一个你的男人,在三天得不到子消息时候的那种焦灼与急切。” 许诺沉默着。 顾子夕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强迫着她看着自己,妥协而温柔的说道:“许诺,别和我闹脾气,对于这次的事情,实际上我很自责。为什么会同意你去做这样冒险的事情。” “然后呢?”许诺淡淡说道。 “我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希望这次以后,你放弃这个项目。”顾子夕看着她沉声说道。 “顾子夕,我们是夫,但我们对各自的生命和选择负责。”许诺用手撑着坐了起来,看着他说道:“我并不以为,我们结婚了,你就要对我的一切负责。第一,你负责不了;第二,我不需要;第三,我希望我们仍然是独立的两个个体,你有你的事业和圈子;我也有我的工作和朋友。” “顾子夕,我是许诺,我不是艾儿,你不要把你对艾儿那套拿来对我。”许诺沉沉的看着他,眸一片低沉。 “你提到她是什么意思?”顾子夕冷声说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这么干什么。”许诺从他脸上转开眸子,淡然说道。 “我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顾子夕微闭眼睛,只觉得一股疲惫的失望。 “当然,我不该介意的。我应该大方的说:子夕,她的身体不好,你去照顾她吧;我应该说:老公,我不介意,你这样才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应该说……” “够了!”顾子夕低头狠狠吻住了她,将她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顾……”许诺用力的推搡着他。 “别说了!”顾子夕的声音一片嘶哑,用力的吻与嘶咬,发着他心里的苦闷与对她任的恼怒。 “你疼我了……”许诺用力的挣扎着。 “许诺,你在生什么气?”顾子夕这才慢慢明白,从昨夜见面起,她就有些不对劲——而这不对劲,并不全是因为自己紧张之下的口不择言。 她今天反复提到艾儿,到底是什么原因? 许诺沉眸看着他,许久之后,低低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同样的事情,说多了连我自己都厌烦自己了。” “到底什么事?”顾子夕沉眸看着她。 “算了,我想我昨天是太害怕、太疲惫了,以至于对你不够有耐心、不够理解你。”许诺轻轻摇了摇头,将脸轻轻的埋进他的脖子里,软软的说道:“顾子夕,三天三夜,他们都那么护着我,我不能丢下他们。” “我们要做最有效的事情对不对?你陪着并不能帮助他们什么。你好好儿调养自己,我已经安排了特护给他们,在专业人员的照顾下,他们会恢复得更好的。”顾子夕轻叹了口气,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 “知道了,对不起,是我太任了。”许诺的脸贴着他的脖子,闷闷的说道——。 “允许你任,但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顾子夕点了点头,沉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的?” “顾子夕,再给我些时间,让我慢慢学会做一个子,而不止是恋人。”许诺轻轻闭上眼睛,努力的抑着那股难过与无力——是不是,学会做他的子了,就可以不在意了? “许诺,到底什么事?别让我猜、别让我担心。”顾子夕用力的扳过她的脸,让看着自己的眼睛。 “子夕,如果相,能够只是两个人的事,该多好。”许诺轻叹了口气,将整个身体软软的依进了他的怀里。 听了她的叹息,顾子夕不沉默——和他在一起,她承受了太多的力。对于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子来说,确实太为难他了。 “许诺,就好了,所有的问题都在解决之中,你再坚持坚持。”顾子夕的双臂用力的搂紧了她,声音里带着疼惜与疲惫——他们都得坚持,不要因为困难、因为疲惫而让人有机可乘。 “许诺,好好儿我,好不好?不管多难、不管多累,都不许放弃。就算灰心、就算失望,我们也一起坚持,好不好?”顾子夕低低的看着她,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我努力。”许诺点了点头,凑过去主动吻住了他——既然一切无法更改、既然她依然深着他,那就学会忍耐吧。 “我也学着不那么霸道。”顾子夕温柔的回吻着她,低低的说道:“你不要怀疑,我从没有把你和别人混过……” “恩……”许诺轻叹着,纤长的手指,若无骨的轻柳,在他光的前轻轻拂过,抬起脚在他的间,希望能在他的里,让自己学会忽略、学会忍耐。 “别任,你身上都是伤呢。”顾子夕轻哼一声,伸手捉住她在他身体上游走的柔荑,低声吼道。 “恩。”许诺轻应了一声,脚却在他的大腿上轻轻的磨蹭了起来。 “许诺——”顾子夕扯着她滑进了被子,将她牢牢的锁在身上,息着说道:“别考验我对你的定力,那基本没有。” “我被吊在飞机上下不来的时候,我特别想你;飞机从树上一直往下掉,我们都从下面跌出来的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许诺的牙齿,细细密密的咬在他长胡茬的下巴上,轻轻柔柔的语调,带着轻叹的娇软。 “那见了我还和我斗气,当时真的想打你的股!”顾子夕不瞪了她一眼,只是在看见她柔软的眸光与沉静的妥协时,心里微微一疼,低头噙住她的,轻轻柔柔的动着、绕着…… 在她温柔而带着索取的回应里,他终是无法克制的狠狠要了她一回…… 而她,似乎只有在他这样的紧拥里、这样的冲击里,才有完全拥有的安全——他的怀抱,是她的! ………… 看着她疲惫的沉沉入睡,顾子夕沉眸半晌,披衣起身,站在窗口点燃一支烟,在吐的烟雾中,心绪一片低暗与烦燥——他是了解她的、对于她的情绪,他也是的。 在夫情事上,向来被动的她,今天带着一身的伤,却这么主动热烈? 到底什么事情,让她突然间没有了安全? 顾子夕转身看着许诺,微皱的眉头,似乎在睡梦中也并没有完全放松。 “顾子夕,我嫉妒……” “恩?”顾子夕微微皱眉,附耳在她的畔,她却再也不说话。 “说什么呢?梦里还惦着。”顾子夕伸手轻抚她的脸,久久的看着她的睡颜,直到电话铃声响过好几遍,这才起身接起。 ………… “什么事?” “顾总,有人到银监会举报,现在银监会的人给公司下了自查通知,如果自查报告不能通过,银监会就会派人到公司来,查我们的资金向。” “举报什么内容?” “内部资产失怀疑、通过增大通股额制造业绩假象、给投资公司出具假的资金报表、人为纵股票价格。” “自查能通过吗?目前会有什么影响?” “您将股份转给大小姐这件事情,必须得暂时停止;两位股东在股份出让后,继续担任公司证券顾问;以此力证,我们并没通过股额的增发和转移,做资产的出逃准备;股票价格方面,最近我们不用再有作为,顺其自然就好。其它方面是我们公司和投资公司的易问题,银监会管不着,我们不用理会。” “好,先暂停,钱总和陈总的股份出让和通股增发的事情继续;帮我草拟一份给钱总和陈总的顾问聘用函。” “好的,我这就来办。” “知道是谁举报的吗?有什么目的?” “我怀疑是顾东林,因为他手上有我们的证券报表和资金走势。这两样报表,我们只在每季报给股东会。顾东林可以通过郑女士、或另三个股东得到。” “我知道了,你抓紧时间安排自查报告,其它事情等我回来处理。” “顾总,你什么时候回来?因为银监会的通知、加上您突然的离开,导至现在市场很不稳定。” “我……”顾子夕转身看了看许诺,心里不犹豫。 “顾总,从自查和新闻反击的角度,你越早越好。” “我这边还有些事,我会尽快安排的。你和洛简商量,新闻上筹划一下。” “好的。” ………… 挂了证券部长的电话,顾子夕又分别给王伟和洛简打了电话,原来市场上这两天也不平静,虽然王伟通过官司拖住了原有经销商与顾东林的合作,但顾东林丝毫不管他与客户签下的独家合同,连理由都不找,直接找了新的客户做原有区域。 虽然新客户在各方面的实力和运营经验上比不上老客户,但优点是听话——以前只做三线品牌,现在给他个二线品牌来做,还帮他谈进场,这些客户当然是有钱拿钱、有货铺货了。 所以在王伟还没有签下进场协议的区域,与顾东林的竟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 “我们差的不是实力、只是时间,所以目前我给所有的卖场都发去了传真,表达我们的合作意愿。接下来洛简跑品牌代理合同,我跑卖场的进场合同,然后将西北地区的市场给当地经销商去沟通,主要区域保住的话,就算有损失,也不会太大。”王伟在电话里沉声说道——他是销售总监,老板给了他目标,他必须得完美的达成。 而不是遇到问题就找老板,所以在形势有变化后,他与洛简便立即商量了对策,只将行动计划和合同草案,给顾子夕发了邮件。 当然,顾子夕从到b市一直到现在,连电脑都还没有碰过,更别说收邮件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来处理,你和洛简先按现在的节奏去处理。”顾子夕点了点头后,便挂了电话。 “公司有事?”许诺正拥着背子坐了起来。 “恩。”顾子夕收起电话大步走到边,看着她说道:“和我一起回去!” “工作还没结束呢。”许诺摇了摇头。 “这个项目中止吧,我们付违约金算了。我不放心你在这边。”顾子夕坚持着说道。 “如果一件事情有困难就放弃,那我们的情,岂不是要被放弃无数次?”许诺看着她展眸而笑,却又温婉坚定:“子夕,这次只是意外,而且野外拍摄的部分已经全部结束,省下的拍摄都在市内,非常安全。” “人生安全和情是两码事,总之我不放心你自己在这里。”顾子夕坚持说道。 “莫里安应该这两天就离开b市了。”许诺突然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子夕的语气微微一滞,沉声说道。 “我从来不是个会玩暧昧的女人。”许诺伸手扯过旁边的睡袍披在身上,然后掀开被子下了,与顾子夕面对面站着,在看着他时,眸子里一片清亮与澈然:“子夕,我的朋友,你认可的,你真心以对;你不认可的,请你给我自由。” “莫里安是朋友,虽然他对我有情,但我从不怀疑他是希望我幸福的。而你,必须得相信我,和他的往,是有分寸的。” 许诺的坚持与气势,让顾子夕没办法拒绝——对于许诺,他从来没有不信任;而对于莫里安,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悦和醋意,而强迫她扔掉这个朋友。 就如她即便难受,也从没要求过自己完全放手。 或许,情里更多的是占有,甚至狭隘;但婚姻,必须有豁达和包容。 顾子夕伸手将她轻拥进怀里,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沉声说道:“许诺,我承认昨天我有些口不择言,但绝对不是怀疑你。” “我的不放心,是因为你不会照顾自己;因为你还受着伤,因为你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所以许诺,这个项目咱们不做了,跟我回家,呆在我的身边,可好?” 许诺轻轻拉下他拥在自己间的双手,仰头看着他,淡然而坚持着说道:“不好。”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