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记住我说的话。”顾朝夕轻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这次你的丈夫去找她,现在还在局子里呆着;若再有第二次,就不只是呆两天的问题了。” “老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曾蔚然吓得发白——她一个乡下来的家庭妇女,对于进公安局、坐牢这种事,心里一直有着本能的恐惧。 “要把他怎么样,就要看这间屋子里人的表现了。”顾朝夕冷哼一声,目光从楼梯转角的谢睛睛身上冷冷扫过后,转身就走。 “这支票……”曾蔚然抓起支票追了上去,顾朝夕却只是脚步不停:“收着吧,买断你和许诺的母女关系,以后不要给她找麻烦。” “我不……”顾朝夕疾步向前的步子,跟本不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 * “哟、支票呢?”一直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的谢晴晴,这会儿走过来,一把从曾蔚然手里扯过支票,脸不由得微微变了变:“有钱人就是不同,随手打发乞丐,居然就是200万。” “晴晴,这个要还给别人的。”曾蔚然难得用严肃的语气对谢晴晴说道——她一生卑微,却从来只靠自己的劳动所得而生活;她能坦然向谢峥伸手,也不过还有个子的身份而已。 这顾家的钱,她当然不能要;她这一生已经不可能给女儿什么,至少,她可以做到不给女儿麻烦、不让女儿脸上抹黑。 就算这钱是女儿让给的,用来买断她们的母女情份,她也不能让自己、让女儿因为这个而被人瞧不起。 “还不还是你自己的事,我得去想办法救我爸了。”谢晴晴将支票扔回到她手上,转身抓了包往外跑去。 “晴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去救人,你回来。”曾蔚然伸手抓了钥匙便追了出去——这下意识的动作,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一直以为,她是为了能在这家里立足,才会顺着谢峥的心思去讨好、去照顾谢晴晴,却原来,人与人的情,无论是喜还是不喜——相处久了,就成了习惯;照顾久了,就有了情! 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不知不觉中,她已将这个一直不喜她的小女孩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或者,明知道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也有种补偿心理在里面吧。 “都是你,你真是个扫把星;因为你来了,所以我妈死了;因为你来了,所以我爸总是骂我;现在又因为你女儿,让我爸被人抓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声誉对于一个大学教授来说有多重要。我爸要是被毁了,你这个教授夫人也做到头了。” 谢晴晴一路走一路埋怨,曾蔚然只是不说话,一路跟着她。在内心里,却是开心、埋怨、伤心、焦急的情绪复杂织。 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女儿,却再不会认自己了;而谢峥被他们进去,不知道在里面会怎么样呢? 听说那种地方黑暗得很,但凡进去的人,就没一个能完好无损的出来的。 唉,这生活,被她这样一搅,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晴晴,你去找谁?”曾蔚然小心的问道。 “问问问,你除了问还会干什么?我爸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谢晴晴恼火的吼着她,低头用力的按着电话,也不知道要打给谁…… * s市。 “你去滨城了?”景看着匆匆赶因来的顾朝夕,皱眉问道。 “恩,200万,买她不要再来找扰许诺的生活。”顾朝夕淡淡说道。 “那是她的家事,你这样做会让她很难堪!”景有些恼火的低吼起来。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顾朝夕冷哼一声,看了一脸恼火的景一眼,又妥协说道:“那就不告诉她好了。” “顾朝夕,不是每件事都可以用钱去解决的!”景沉声说道:“用钱解决问题,是她心里的痛,你明不明白!” “痛过之后就好了,总比她们没事来闹两场的好。”顾朝夕见景一味指责,口气也强硬了起来:“你说的我不明白,我只明白,对于这种人就是要赶尽杀绝。” “真是不可理喻。”景抓起车钥匙转身往外走去。 “我就是不可理喻又怎么啦!”顾朝夕随手抓了一个杯子就朝景离开的方向扔去——‘叭’的一声,玻璃杯连同玄关的装饰玻璃一起碎了一地。 景的脚步微顿,站在门口背对着顾朝夕淡淡说道:“朝夕,我希望你能真正成起来,你现在不再是顾家大小姐、而是顾家长姐,这其中的不同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你做顾家大小姐可以自我任、你做顾家长姐,就该大气成。”景沉沉叹了口气,语气疲倦的说道:“许诺现在要处理公司的事情、手上伽蓝的案子也到了出创意稿的时候,家里梓诺幼儿园的确定,她是第一次接触,做得小心冀冀;还有肚子里的这个,说到底,那样的情况下怀上的,只要还没生出来,担心始终都有。” “子夕不在身边,外界的力,她只能一个人着——季风不在身边、莫里安她不方便联络,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朝夕,你难道希望,子夕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刀不入、百毒不侵的许诺?你难道希望,子夕这一场报复,搭进他一生的幸福?” “朝夕……”景似乎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始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声说道:“我去公司,她批的文件我不放心。” 说着连头都没有回,径直离开了家。 第六节,工作中成而强势的许诺 gd。n公司,顾子夕办公室。 “顾梓诺,要不你先回去吧。”许诺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却只看得懂她和景签名的顾梓诺,不由得一阵心疼。 “妈妈,我要再长快些就好了,我就要以帮你批文件了。”顾梓诺抬头看着许诺,皱起的眉头里,是浓浓的无奈。 “我可不想你长得太快,那样我陪你的时间就少了。”许诺笑着说道:“你真的不要先回去吗?” “不要,我陪妈妈和妹妹。”顾梓诺用力的摇了摇头。 “那好吧我争取再快一些。”许诺暖暖的笑了,眯起的眼睛里,是的温柔。 * 其实宝仪已经各类批过的文件,全都复印了一份,分类放在不同的文件夹里,她需要的时候,直接挑出来参考即可。 只是她原本是跳跃思维,所以并不容易记住一这些规律的东西,加之与以前在卓雅的工作习惯又自不同,程之外人为的意见,有时候比程本身还管用,所以每次审文件,都会找出一大堆资料来参考,还要拿着计算器算了又算,才敢把意见批上去。 景推门进来的时候,便是看见许诺的桌上摊开着好几份文件,她正埋头在稿纸里,用她独特的思维方式,找到这些文件之间的关系。 旁边顾梓诺也在认真的看着什么,似乎是什么宣传册。 办公室里,灯光亮如白昼,却又静如子夜,只有低头专注的母子两人——看着,让人鼻子发酸。 “今天成果怎么样?”景推开门,大步走进去。 “独立批复了5份文件,宝仪说都对。”许诺抬起头来,看着景笑着说道。 “不错,已经进入状态了。”景赞许的点了点头,伸手拿起她刚批的一份文件,不由得连连点头:“不仅对,意见也相当专业。” “景。”许诺放下手中的笔和稿纸,仰头看着景,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我用心做下去,最后肯定也能做到不出错,但是花去的时间,是我做一份创意的三倍都不止。” “对于公司来说,却也只能保证不出错,却不能保证业务的增长与发展。虽然子夕对公司整体和业务进度都已经做好规划,但商业原本也是瞬息万变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影响整个格局。” “你说。”景大约明白许诺想说什么,只是等她将话说完。 “公司与市场推广有关的事情,我仍然负责;文件和单据我全部签署;同时公司产品的独立与分组推广方案、年节推广与陈列创意,全部由我来主持,张玲配合我。” “海外事业部与顾氏的合作事宜,由你全全负责,我不参与;” “除去这两个板块的其它事情,以你为主;需要我怎么配合,我都没有意见,但我不要再签署具体的文件,做具体决定。”许诺用手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看着景认真的说道: “我们应该用最合适的方式,做最高效的事情。我是一个不需要、也不具备被培养潜质的人,我试过,我放弃。可以吗?” 景看着她半晌,走到办公桌里,拿起摊了一桌的文件,一本一本的翻看着,良久之后,才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回到桌面上,看着正坐在顾梓诺身边的许诺说道:“子夕的意思……” “他有权安排公司的事,却无权决定我的选择。”许诺迅速出声打断了景的话,断然说到:“我有我的处事原则,我绝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浪费时间。” “我这个提议是最全理、最有效的。”许诺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吐了口气,看着景沉眸说道:“这件事情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决定。” “如果说现在我有事情的决定权,那么我就做这样的授权,而你,必须接受。”许诺强硬的说道。 景看她强悍的样子,不失笑:“你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景,你是他兄弟、我是他子,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事,所以我不谢谢你。”许诺见景松口,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不用你谢,授权文件你来写吧,这些文件先放着,明天我来处理。”景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啊。”许诺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到:“以前子夕说过,希望品尚搬到这边来办公。现在我也觉得很有这个必要,我一周至少要有两天在品尚工作。” “好,我来安排。”景点了点头。 “那……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许诺看着景灿然而笑:“接下来应该会比较顺了,梓诺后天去见两个幼儿园的园长后,上学的事情也可以定下来了。” “好啊。”景微微笑了笑,伸手关了桌上的手提电脑后,对许诺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和梓诺回家。” “谢谢。”许诺转身替顾梓诺收拾了桌子:“顾梓诺,可以走了。” “景叔叔是最的。”顾梓诺爬上沙发,跳到景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 “我就是被你们一家三口算计的命了。”景顺势抱住他,温润又无奈的笑着。 许诺敛着眸子,淡淡笑了——她想,顾子夕这样的安排,或许是为了让她不受人欺负;可她却不想用大量的时间来做无效的事情。 更何况,生活已是如此艰辛,她更希望在这样煎熬的子里,能做自己喜的创意;能在创意的世界里,找到原本的自己——不是顾子夕的子、不是顾梓诺的妈妈、不是gd。n的代理总裁: 只是自己,那个喜创意、只为创意而鲜活的许诺。 * 到家的时候,顾梓诺已经趴在许诺的身上睡着了。许诺本想将他拍醒,景看了还是舍不得:“我抱他上去吧,小大人似的,白天也是累了。” “难怪他说景叔叔最好,在这方面,你可比子夕还惯他。”许诺低头看着顾梓诺睡得柔软的小脸,轻笑着说道。 “子夕把他当大人了。”景从许诺身上将顾梓诺抱起来,将车钥匙给许诺,示意她下车后锁车。 “梓诺挑好幼儿园后就是寒假了,这边的商务课到过年那个月也就停了,到时候送他到果园,陪景汐(景与顾朝夕的女儿)一起玩。”许诺将顾梓诺吊在下面的手拿了起来,轻轻放到景的怀里,轻声说道。 “好,景汐那丫头的子象朝夕,好勇斗狠,天不怕地不怕,正好让顾梓诺去修理一下。”提起女儿,景不由得笑了——女儿三个月的时候,顾朝夕便回了国内,后面的时间全是他一个人在带,这父女情可是比顾朝夕的母女情要深得多。 “女孩子强势些,长大了不会受欺负。”许诺笑笑说道,与景一起走进了电梯。 “许诺,谢峥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景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许诺抬头看他。 “朝夕这个人护短,你是知道的。李局昨天给我打电话,朝夕正好听到了。”景仔细斟酌着说话的方式。 “所以……”许诺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她知道了这事……”景犹豫着,终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以金钱为基础的易,是许诺此生最痛,现在又用在她母亲的身上,他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个人和我再没关系,朝夕想怎么处理都由着她吧,不用考虑我的态度。”许诺快速说道——能让景为难的、又是顾朝夕去做的,自然不会是让人舒服的方式。 有钱人家的习惯,一惯都是用钱解决问题——这是有钱人的病,却也是穷人家的机会,当初若不是她这样的个,许言又哪儿有手术的机会。 明明白白的易,各取所需也没什么不好。 许诺拿了门卡,刷开门后,让景将顾梓诺抱到房间去后,她在客厅给景倒了杯水。 “他睡得,我看就不用洗澡了。”景走到客厅坐下,端起水杯轻啜了一口,看着许诺说道:“许诺,如果朝夕的做法让你难受了,我很抱歉。她就是那种个,把你当自家人了,就容不得别人一点儿欺负。” “你们……吵架了?”许诺的问道。 “没有,只是有些争执。”景淡淡摇了摇头,脸上有一丝倦。 “哦……你们走到一起不容易,朝夕脾气燥,你多让着她些。”许诺看着他轻声说道:“我认识她不是一天两天,我理解的。” “那就好。”景点了点头,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后,便即站了起来:“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着。我希望子夕回来的时候,看到的许诺,除了成,还依然有如初的天真与柔软。”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