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滑坡的具体地址是哪里?他们有任何信息传出来吗?” “这里,没有任何消息,我们同事都守在那里,但警察不让进,因为最近雨多,还有继续滑坡的危险。” “我知道了,谢谢。” 莫里安打了出租,花了7个小时的车程,才赶到出事地点——当地警察已经小心的将埋住他们的土堆铲开:但,里面竟没有人! 一直以为他们被埋在下面的同事一下子就傻了,看着空无一人的土堆下面,不由得哭出声来。 莫里安的脸一阵苍白,想出声喊若兮,却又怕声波震动山体持续滑坡,会给她们带去更大的危险。 翳的天气一阵雷声响起,所有人的脸都变得苍白起来——打雷意味着要下雨、下雨就意味着泥石会将本就不见的几个人埋得更深。 还没等他们从恐惧中走出来,斗大的雨点便打了下来。 “大家现在离开、现在离开,这里非常危险。”警员转身将测绘院的同事往外赶去,雨水刷着地面,一道亮光自莫里安眼前闪过。 莫里安下意识的伸手转了一下手上的戒指,顾不得大雨和从上往下下来的泥土,快步冲了过去,用力的扒开泥土——果然,正是若兮的戒指。 莫里安心里一阵慌,伸手拿过被警员扔在一边的锹,疯狂的挖起来—— “那位同志,你快离开,这里很危险;他们不在这里,我们刚才挖过了。”警员大声喊道。 莫里安只是不做声,手下却一刻不停——若他们被埋在下面,没下雨的时候,还可能勉强有些空气;但一下雨,就完全无法呼了。 “若兮,我在这里,你坚持住。”莫里安象疯了一样,拼命的挥动着铁锹,眼看上面又有股泥石正冲下来,旁边的警员忙抄起锹,拼命阻止着新一股的泥石在已被挖开的坑里。 “手、有一只手!”警员大喊一声,都拼命的阻止着泥石的下淌,也祈祷着山体不要再次滑坡。 莫里安扔下铁锹,跪在地上用手拼命的抠着泥土——从手、到手臂、到肩膀…… 莫里安起身一个用力,将被埋在下面的人整个扯了出来——“若兮!” 可不是若兮又是谁! “那边有救护车,你快送她过去。”警员大喊了一声,救护车上的护士也跑了过来。 莫里安抱着若兮飞快的跑到救护车里,两个护士一边将她的面部清理出来,一边将氧气进了她的鼻子,然后快速将她口腔里的泥土清理干净。 “好象没有生命体征了。”一个护士突然说道。 “不可能!”莫里安大声吼道。 另一个护士看了他一眼,紧声说道:“可能是假休克,继续抢救。” “好的。” 在护士抢救若兮时,警察又背了三个被埋的同事过来——而另一个,他们却始终也没找到…… 雨越下越大,沙下淌的速度越来越快,还想再抢着找人的警察和帮忙的当地居民,不得已撤退了出去。 若兮的同事们边往后退边哭着——背出来的四个生死不知,但那个没被背出来的,却是必死无疑。 * 两周后。 “乖,再吃一口。”莫里安轻哄着她,将最后一口粥喂进她嘴里。 那一场生死之劫,仿佛还在昨天;与若兮一起背回来的三个同事,救回了两个,另一个背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而被救回来的若兮,却怎么也走不出被活埋的影,象个孩子一样依赖着莫里安,连他去卫生间,她都要跟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周,情况才稍好一些。 “eric,你还要我吗?”若兮睁大眼睛看着他。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是我老婆,谁准许你离开了?”莫里安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声音嘶哑的说道。 “eric,无论如何,我再也不要离开你;无论你心里放的是谁,我只要在你的身边……” “eric,我好怕好怕……” “乖,别怕,我不离开你,永远不离开。”莫里安低头轻吻着她的,轻轻的、一下一下的,用这样的温柔与温暖,安抚着她不安的心。 上她了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看见那枚戒指的时候、在看见那只伸在泥土里的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他是她的,他已经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后果。 “若兮,我你。”莫里安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道。 “eric,谢谢你,就算是骗我的,我也开心。”若兮抬眼看他,给了他这两周来唯一的一个笑容——依然天真、依然简单、却少了曾经的光与灵动,看着让莫里安只觉得心疼。 * 若兮又在医院休养了一周后,莫里安便将她接回了s市,同事的遗体告别礼没有让她参加,也没有让去和其它同事告别——一起工作的同事、就在身边一起跌下去的朋友,一下子两个都没了;现在的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她们……我跌下去的时候,她们拉着我。”若兮的嘴轻轻颤抖。 “我们照顾好他们的家人。”莫里安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着她。 若兮将头依在莫里安的肩头,轻轻闭上了眼睛——这一觉,一直睡到飞机在降落;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机场。 似乎她只是睡了一觉,云南的事情全没发生过一样。 * 回到s市后,若兮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也能如从前一样般快乐,每天象个小主妇一样,哼着歌做着家事;坏的时候,坐在家里沙发里,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而晚上,几乎不能怎么好好的睡觉,总是抱得莫里安很紧,但在自己醒来之后,又觉得自己给他了许多麻烦,便又搂着被子自己缩成一团睡在旁边。 看得莫里安心疼不已,总是重新将她蜷着的身体搂进怀里,一直在她耳边安着她,直到她重新睡去。 而后,反而是他睡不着了。 * “她可能是被吓得太狠了,你看要不要请个心理医生。”许诺对莫里安说道。 “她是从这里的爆炸现场,直接去了云南,在云南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两个地方的影太重。”莫里安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她现在不用工作,我去德国的行程已经不能再耽误了,我准备带她去德国,看看离开这个城市后,她会不会慢慢好起来。” “也是个办法。”许诺点了点头,声音沉沉的说道:“莫里安,我始终相信若兮一定能恢复过来,她那么乐观、那么豁达的一个女孩子,没有什么坎是过不了的。” “如果有,就是我不够她。所以她在恐惧的时候,找不到人可以依靠。”莫里安低着头,轻轻搅拌着杯里的咖啡,良久之后才继续说道:“所以我得让她相信——我是她的。” “她会相信的。”许诺点了点头,嘴角噙起温暖而放心的笑意。 * 一周后,机场。 “若兮,我会想你的。”许诺张开双臂,给了若兮一个用力的拥抱。 “许诺……”若兮在许诺的耳边低低的喊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后,拉着她走到一边,看着她认真的问道:“许诺,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以为我他,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不会给他带去任何的困扰。” “可现在我发现不是。”若兮转头看了一眼正和季风说话的莫里安后,又回过头来对许诺说道:“许诺,你告诉我,我跟他去德国,是对的吗?” “你是他的子,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许诺直直的看着她,一脸的认真。 “我不想用我自以为是的,和我现在这种状态,束住他的一生,这对他不公平。”若兮轻轻低下了头,十指紧紧的拧成一团,心里正经历着极度矛盾的挣扎——她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模样,只是着、就算是霸道的着! “你一再否定他对你的,这才是对他不公平的。”许诺沉眸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你,我以一个曾经被她过的女人的直觉告诉你,所以你可以相信我。” 严若兮猛然抬头,吃惊的看着她——莫里安许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事。 可今天——今天她这么坦然而认真的说了出来。 “若兮,好好儿他,他是真的真的值得你倾其所有去;更值得你全心的去依赖。”许诺看着她微微笑着,眸子里都是真诚与鼓励。 “我……我再试试。”若兮犹豫着点了点头,转头去看莫里安时,他正沉眸看着她——眼里是她不悉的温柔。 “我走了,等我恢复了,我就回来看你,还有梓月。”若兮松开拉着许诺的手,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许诺,你也加油。等顾子夕出来的时候,如果我还好,我们就一起去还愿。” “我们一起加油。”许诺一直微笑着,看着她一步一步的退到莫里安的身边,然后转身与莫里安一起往安检处走去、直到再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第八节,子夕归来 两年后。 两年后的gd。n,已经成为中国第一国际化品代理公司,公司的营业额早已突破了顾子夕父亲时候的规模;而顾氏自产的产品,借着代理的渠道,顺利的打入了国际市场,成为中国在全世界范围内,知名度最高的洗发水品牌。 而许诺,自两年前与莫里安合作了伽蓝的创意与发布后,在业内声名大噪,许多国际公司都指名要与品尚合作,并指名必须由许诺亲自刀公司的创意。 这让许诺一直处于忙碌之中,但自那一次合作后,她与莫里安也再无合作的机会——一来顾子夕不允许、二来在若兮完全恢复后,两人差不多就定居在德国了;所以要找他合作,也不是见容易的事。 至于公司的事情,许诺仍然只管市场,其它的事情全给了景,虽然时常听到景的抱怨与牢,却也乐得轻松。 倒是顾朝夕对这种情况是乐意其成——生意人本的她,自来看不惯景懒散的样子,被自己公司这样的迫着他承担更多的责任,她自的求之不得。 * 两年后的顾梓诺,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小学生。他在学校有一个很酷的绰号,叫‘顾总’;纠其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是gd。n的少东家,而是因为他依然高冷的个,与超乎年龄的解决问题的能力。 许诺第一次听到他这个绰号的时候,着肚子笑了许久,最后被小女儿鄙视:“妈妈,你不可以笑哥哥,这样不礼貌。” “梓月你别理她。”顾梓诺挑了挑眉梢,看着许诺摇了摇头后,便带着妹妹去了书房:“梓月你在这里画画,我先写作业。” “我帮哥哥写作业。”顾梓诺抓过顾梓诺的课本,睁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的乖巧与可。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哥哥不要你帮忙,你以后也要这样,知道吗!”顾梓诺从她手里拿回课本,一本正经的教育着她——实际上,小时候顾子夕对他讲的道理太多,以至于他把这套又全用在了顾梓月的身上。 “好吧。”顾梓月点了点头,起身跑到玩具房抱了一堆玩具过来,边玩边陪在顾梓诺的身边。 对了,顾梓月今年两岁,有时候看着像顾子夕、有时候看着又像许诺,总之还看不出来到底像谁,但是小美人的轮廓已经初显出来。 虽然顾梓诺给她讲理,但她的个反而象许诺,开朗天真,玩笑。 而顾梓月大小姐,在刚会喊爸爸的时候,居然喊季风做爸爸,这让季风差点儿哭了出来,虽然拿着顾子夕的照片纠正了这个小丫头,自此后却更疼她了。 顾梓诺写完作业后,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玩得认真的妹妹,便蹲下去将她牵了起来:“梓月,我们去找皮亚玩。” “好也,我好喜皮亚、也喜哥哥。”顾梓诺摇摇摆摆的跟在他的身边,一脸要萌化所有人的笑容,连皮亚见了,也浑身发软。 * 五月的一天,监狱外。 “妈妈,我们等谁?”顾梓月扯着许诺的手,软糯的问道。 许诺却只是紧握着双手,远远的看着监狱大门的地方——无数次觉得一个人快捱不过去时候,一个人跑来眺望的方向,本没听见小女儿在和她说话。 “等爸爸,哥哥和梓月的爸爸。”顾梓诺看了许诺一眼,弯将梓月抱了起来,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爸爸?季风爸爸?”顾梓月好奇的问道。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