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特意寻来就只为见她吗?” 被女儿看穿,早兰笑答:“属你聪明。” “那母亲找女儿有何事?”?融野亦笑。 “唉,也非要紧事。” 接过千枝端来的茶水,早兰接着说:“就是离城前将军还关心了一句,说融野千万别想不开,伤着哪就不好了。” “女儿再想不开也不会伤着自己,何况此事全非女儿的错,女儿想得很开。” “那你愿意去了?” “咕咚咕咚”地灌闷茶,融野短暂地失去了语言。 不是很想听松雪融野的答案,她去不去纪州邸和这松雪真冬有什么关系呢? “我烤了唐芋,先生可要趁热乎的吃?”且听千枝于旁率先开口。 “好,这就来吃。”舔了下,真冬躬身向屋内母女二人告辞,“那不才隐雪就先去吃烤唐芋了。” “你吃,冬冬,你想吃就吃。我家就是你家,你家就是我家,你随便吃!” 真冬不思考起究竟要怀有多么深沉的母才能对松雪融野夸得出“属你聪明”来。 “人都没影了,还看呢。” 扒着纸门,脖子抻得老长,融野回也不回头:“我就是看,母亲。” 对女儿打小各类古怪行径不予一字否定的母亲此番亦如此,由她看够了,肯回头直面现实问题了才说:“为娘也知是那位大人如今成了纪州藩主,你才不想去的。” “最开始女儿的确是因这等悬殊的地位才觉不好再去,然细想来,已故光贞公曾拜祖母大人为师,这个理由委实站不住脚。” 按住不问女儿真正的理由,早兰提醒道:“可她数月前犹是继藩无望的纪州公幺妹,今已成坐拥五十五万石的藩王。” 融野听来一震,“母亲的意思是……” “世子多病,你也要做但有他之想。” 惊讶也不惊讶于母亲的话,考量过后融野低头应道:“是,女儿明白了。” “你因公事不愿去也好,因私情不想去也罢,身为松雪宗家的少主人,你的眼光必须长远,而非仅盯着世子看。” 她的母亲作为松雪宗家的家主,要负责的是一族所有人的饭碗。而她是宗家未来的家主,就势必要遵循松雪家古来的作风,为一族更长远的未来打算。 大的道理她都懂,也愿如迄今为止的那般接纳下被写定的命运。 “哪有私情……” 可至少,至少一些道理外的私情,融野并不想被母亲轻易点破。 “你是我的女儿,知女莫如母。” 融野愈发无地自容了。 “这几年我从不约束你,你留宿于何处我也只要你遣人告知,你可知为何?” “母亲自女儿幼时便不曾约束打骂过……” “你能平安喜乐,为娘别无所求。” 答案给得干脆,亦给得真切。融野掩面叹息。 “可我即便这么想着,却又同你说了方才那些,要你做你不愿做的事。还请原谅我,融野。” 若说命运是注定的残忍无情,可融野想,至少的至少,她活在的情中。 母亲以浇灌她长大,正是这份给了她直面未知的无限勇气。 “生火煮饭还得你亲手来吗?” 火烤得面颊发烫,真冬不怕,犹抱腿蹲守灶台边。 “虽说是府中总管,可家里人少,收支出入不多,要打理的不杂。”抱来干柴放下,千枝道:?“所以得空我也会给少当家做些她吃的。” “她吃什么?”真冬仰面问千枝。 “秋刀鱼是少当家最的,怎么做都吃。对了,少当家近来上了荞麦面,三天两头要吃呢,要求还怪多,芥辣得现磨的,鲣鱼汁也讲究。” 真冬没忍住笑,掩嘴笑完了方道:“她吃秋刀鱼?我头回听说。” “少当家没告诉您吗?” “我做什么她都说‘好吃好吃’,把空气擀成面皮她吃得都香,但从没跟我说她吃什么。” “不愧是少当家。”千枝也没忍住笑。 “你好像不意外。” 谁最了解松雪融野那个小脑袋瓜都在想哪些,真冬以为,非眼前此女无他。 “我若猜得不错。” 往灶火里推入一把秸秆,千枝取来烧火与真冬,“荞麦面也是您吃的吧。”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