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吃点儿。” 听不出他的语气,陈瓦霜猜不透他的心思,呆呆地“哦”了一声。 吃着吃着莫名的委屈袭上心间,陈瓦霜敛起眼眸中微微的润,努力咽下食物……余光中察觉他动了叉子,朝她盘中送来一块馅饼。 陈瓦霜勉强抿出笑意,说了声:“谢谢。” 他没回应,开始自己用餐。 一顿无比吊诡的晚餐结束,陆墨白买单,陈瓦霜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跟随他走出餐厅。 * 街道两边的建筑闪烁着金光茫,街灯璀璨,路上的车灯缓缓动,将这条知名的涅瓦大街照得一派光溢彩。 秋风却有些萧瑟,陈瓦霜看着前方的男人,一时踟蹰……觉得出,他对她抱有无法释怀的恨意。 唉,没有恨才奇怪吧…… 忽然前方的人停止前行,转身无语地看着她。陈瓦霜抬起头:“怎么了?” 他终于受不了似的开口:“说了多少次怎么总是不听?别跟在身后,到我前面来,我看不到你。” 这是重逢以来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语气不佳,却重复着那个七夕夜最后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让陈瓦霜觉得,这个男人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夜晚,没有走出来。 陈瓦霜心下一怔,呆呆地应了一声,走上前去与之平行,手揣进了外套的兜里,步履沉沉,心中又酸又涩。 她打起神问:“陆叔叔你住哪个酒店?” “欧洲大酒店。” “就在前方。”陈瓦霜望向酒店所在的方向,干干地道,“那家酒店好的。” “着急把我送回酒店?”他问。 也许是风有些寒意,陈瓦霜了鼻子,否认道:“没有这个意思,可以先逛一逛,要不我带你逛逛百年书店吧,也在附近。” 还是这么若无其事,这么轻快活泼。 怎么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男人站在原地不动,脸容表情意味深长,用一道深深的目光投向她。 陈瓦霜不敢接他的眼神,转移视线。心里沮丧至极,两个人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仿佛有道无形的屏障,生生把他们阻绝开来。 黯然不已地低头正前行,耳边若有似无地听得一声很低很低的叹息,仿佛是从地底深处发出,夹带着无法言喻的无奈。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捏住,身子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拉到了结实的怀里。 还是那个悉的怀抱,还是那种悉的温度与气息,凛冽却又温暖,淡淡的烟草味萦绕鼻尖……陈瓦霜的一只手垂在身侧,一只手抓紧他的胳膊衣袖,脸闷在他前,终于不用被他看到脸上的表情了。 他没有说话,单手摸着她的脑袋,顺着头发一路下滑到际,最终力道加大,拥紧了她小小的身子。 行人车辆不断经过,金的光落在这对在街头相拥的男女身上,远处隐隐随风传来街头表演者们演奏的乐器与歌唱声。 良久,陈瓦霜听见那句悉的称呼—— “兔啊,”男人的嗓音低沉喑哑,“你怎么舍得丢下叔叔?” 怀里的人儿眼中泪水开始翻涌,随即男人的语气却一秒变凶:“谁准你抛下叔叔一个人留在北城的?” …… 第66章 奔向他 闷在男人温暖的怀里,陈瓦霜一语不发,连刚刚泛起的眼泪也被他凶凶的语气吓得退了回去。 “平时教了你那么多,口水都说干了,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嗯?我让你相信叔叔,有什么事都跟叔叔说,你怎么不听?”陆墨白心里是真的有气,“他们让你出国你就出国,让你瞒着就瞒着,我看你就是被叔叔惯坏了,眼里还有叔叔?!” 陈瓦霜了鼻子,任由他凶。 “还有,有必要换微信号?连国也不回?就这么决绝?……” 怀里的人一直没出声,身子贴得很紧,把脸深深地埋在他前。男人越说越上火:“说句话!不怕闷死?” 她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从鼻腔里发出呜的一声,表示自己没被闷死。 陆墨白腾出手把她的脸从怀里挪出来,果然,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漉漉的眼睛,睫粘连在一起。抬头呆呆看着他,鼻子耸一耸,便是楚楚可怜的小兔模样,让他又生气又心疼。 心还是软了下来,沉出口气,男人帮她擦净眼泪。 怎么会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肯定要吃苦受罪?可是她走得这么坚决,连一点点希望都没有给他,一点点微弱的光都不照他,他置身黑暗,每分每秒都觉人生虚无一片。 白净发凉的小手揪紧了他的风衣,像是看他看累了,再度扎进他怀中。 陆墨白搂着她瘦弱的身子,耙了一下略微干燥的头发,脸颊蹭着她的脑袋,语气转向温和:“兔,你让叔叔一个人在北城怎么办?” “就没有想过叔叔也会难过吗?” 这话比凶她还要让人鼻子发酸。 不是的,当然想过。可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不想再挣扎,或者说无力挣扎。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