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蔚然耳廓红了几分。 客房灯还没开,走廊里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霍蔚然背着光,却能看到因为自己遮挡,变得朦胧的光线,轻柔撒在他身上的模样。 透白的皮肤多了几分暖,依稀能从他浅浅的瞳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的表情那么轻和,即便等待这么久,也没将他眼中的温润削去半分。 他是怎么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耐,他好像能容忍所有来自未婚夫的小子,微笑着安抚,没有分毫厌烦。 母亲到底向他许诺了什么? 霍蔚然极力控制思绪,却想起今天那个短暂的十指相扣。 又是“咔擦”一声,年乐抬头看向愈宽的隙,缓缓深一口气。 这应该不用自己赔。 但霍火火或者霍夫人问起来,年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弟弟/儿子站在这,一句话不说,干捏出来的? 年乐思索片刻,抬眸认真开口。 “小然,你头发有点。” 头发? 霍蔚然抬手快速理向头发,不敢想象自己竟然着头发站在年乐面前,还看了他这么久! “好些了。”年乐微笑握住门把,“你早些休息。” 关门的瞬间,房门被一只手抵住,年乐默叹一声,做好要继续对峙的准备,抬头却看霍蔚然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眼神坚毅。 “晚安。” 简短的两个字说出口,年乐看着弟弟快步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快速进入卧室关紧房门。 年乐眉头一点点蹙起,抬眼看向门框上的,站在原地,一时间陷入沉默。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年乐安静做着早餐,霍蔚然在旁边切水果,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未婚夫身上。 昨晚的举动,霍蔚然回去后反复回忆,都觉得自己表现的不够干脆利落,就像之前,年乐让自己称呼他“哥哥”,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就是血上涌着,浑身发烫,却说不出那两个字。 “昨晚睡的好吗?”年乐把汤倒进致的瓷罐里,主动开口,打破弟弟言又止的状态。 “很好。”霍蔚然快速回答,忽然又觉得自己这个答案并不是很妥当。 昨晚在门口堵了年乐那么久,他肯定也想了不少,自己怎么能睡得很好。 “一般。”霍蔚然改了答案。 年乐将汤罐放上餐桌,听着霍蔚然的言语,转头看向他。 对上年乐视线,霍蔚然呼莫名停滞片刻,不由自主的说出实话。 “入睡有点困难,晚上醒了几次。” 年乐顿了顿,突然意识到昨晚霍蔚然可能要提出的要求。 “你睡不好应该早点告诉我。”年乐上前,眸认真,“下午我做些助眠的菜你试试。” 霍蔚然看着眼前人,忍不住再一次的心神恍惚。 两人结婚后,他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还是母亲答应的条件到手,就会放低标准,得过且过? 年乐利用早餐时间给司机师父发去消息,一抬眼就发现碗里多出几块菜,再看对面,霍蔚然似乎不愿承认那几块菜是他的杰作,灰的眸子看向别处,显出弧度立的侧脸。 年乐道了声谢,对面又快速夹来几筷菜,生怕年乐不够吃,最后更是将半盆水果沙拉倒进年乐碗里。 距离比赛开始半小时,年乐摸了摸肚子,骑着心的共享小绿车早早到达赛场,练的找到台次列表,看到对手姓名后,眉头轻抬,眸不由得微动。 安静走到位置前,年乐稳坐等待,手指掠过面前的棋盘,心底清楚。 这轮过去,还剩最后一场。 只要赢了这一场,哪怕最后一轮不参加,进入三十二强,也没有任何悬念。 年乐向来喜稳妥,因为这世间变数太多。 赛场中有不少视线落在年乐身上,梳着丸子头的小女孩,年轻的初段棋手,冕海道场的几个男生,上局投子认输的池眠眠,各个方向投来关注,隐秘又无声。 比赛开始前一分钟,年乐看面前仍旧空着的座位,低眸看向棋盘,等再次抬眼,只见对面已经有人坐下。 “对不住对不住,跟我换班的人来迟了……”阿姨声音一顿,看着面前的男生,瞬间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年乐面如常,注视面前的阿姨,依稀能嗅到她身上的泡芙油气味。 两人相视一眼,仿佛回到几天前那个中午,年乐拿着纸袋走出店门,阿姨紧跟追出来,开心的送来一大包美味泡芙。 “怎么是你啊。”阿姨震惊的张大嘴巴,瞬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个年轻人,就是之前为自己解围的好孩子,为什么两人竟会被到一起,在这么关键的轮次中,成了对手!? 年乐安静片刻,对面前的阿姨出一个微笑。 “阿姨,看来我们有些缘分,作为对手,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尽力就好。” 泡芙阿姨有些无所适从的缓缓坐下,看着面前的青年,听到总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这一轮阿姨到先手,持黑先行,两人默契的没有询问对方的胜利轮数,也没有谈之前的事情,只是下棋。 年乐从棋罐中夹一枚白子,落上棋盘,轻按棋钟,阿姨抬头看一眼青年,努力撑着捏枚黑子出来,一个小飞,落在旁侧。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