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蔚然单手打开盒子,看着里面蔚蓝的钢笔,麻木的情绪被瞬间拨动,口连带着眼眶一点点泛酸。 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残忍的人。 但他留下的东西,霍蔚然连触碰,都能觉到那零星的一点幸福和甜。 像是膛里的东西被活生生挖走,如今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永远饥饿的黑,这一点点残留的甜意,只会的黑越发饥渴,留给身体的,只剩下永远干涸的痛苦。 冬天不该种下玫瑰。 霍蔚然闭眼,被石膏包裹的手臂带着意和如同碾碎般的痛。 他不在。 一切都回归破败的原点,无论是不是幻痛,都已经没那么重要。 在医院一连住了几天,霍夫人盯着面前粒米不进,抱着钢笔盒子昏睡的霍蔚然,从心底涌出深深的无力。 “请神科的医生看一下吧。”医生也是无可奈何,“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出了病房,霍夫人拿出手机,思索再三,小心拨通一个电话。 为了不再刺到霍蔚然,霍火火在家愣是也躺了几天,实在忍不住过去看一趟,却发现母亲坐在病房外面,病房门紧闭着,里面隐隐还有霍蔚然烈的言语声。 “怎么了这是?”霍火火吓得不轻,“吵架呢?” “过来坐下!”霍夫人一拍身边位置,霍火火立即坐稳。 “里面是你外公认识的一位心理医生。”霍夫人有些紧张的捏着包包边缘,“再怎么也不能进去打扰。” 隐约听的房间内声音越发大,霍火火好奇凑近门板,刚听到霍蔚然说了一句“我恨他”,就被霍夫人拧着耳朵重新带回原位。 恨他? 霍火火心脏“怦怦”直跳,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他”是谁。 “恨他什么?”病房内穿一身浅西装的男人坐在霍蔚然对面,手中拿一本诊断册,镜片后的目光清冷自如。 “你可以描述得更具体一些。” “恨他对我那么温柔,恨他看我的眼神,恨他包容我的一切,恨他没有道别就离开……”霍蔚然眼眶润。 “我恨他……不我。” “其实不必,只要有一点点喜就够了。”霍蔚然头发微,红着眼比划,将两指间的距离无限缩小。 “就这么一点点,我只要这么一点,就足够了。” 男人安静在诊断册上写下几笔。 看着面前戴银丝边框眼镜的心理医生,霍蔚然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么多,他似乎有一种看透人心的魔力,总能引导人说出内心所想。 “比起这些,我更厌恶自己,曾经对他那么苛刻冷漠,他没做错什么,甚至把我当弟弟细心照顾,我却不可救药的喜上他。 在听到他有可能离开的时候,我甚至想将他永远圈在我身边,他一定是发觉我的劣,才半夜一个人离开,他可能知道,如果我有发现一点点端倪,我绝不会放手,哪怕是死,我也要紧紧抓住他,他不喜我,也是应该的……” 门外的霍火火正搜索“因生恨怎么办”,却发现答案里的“沟通”、“宽容”、“随缘”几个词都不在霍蔚然字典里。 霍火火正苦恼挠头,只听面前房门发出响动,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士从房间中走出来,还不忘转身将病房门关好。 “司医生,蔚然他怎么样?”霍夫人立即起身,上前关切询问,霍火火站在一边,呆呆看着眼前气质冷清出尘的医生,被美冲击的半晌没回过神来。 “lovesickness。”司医生抬手轻扶眼镜,镜框边银的镜链微晃。 “霍蔚然之前一直处于抑郁状态,现在患上相思病,并且是单向。” “那这……”霍夫人言又止,眼中的纠结挣扎清晰可见。 “作为家长,你可以引导,但不能强求什么。”司医生取下诊断册上的一页,递给霍夫人。 “辛苦您特地赶来。”霍夫人一路送司医生到电梯前,霍火火快速跟了进去,两眼发亮。 “妈,你去看着霍蔚然,我送司医生下去。”霍火火浑身上下都透着殷勤,不等霍夫人回答,快速按下关门键。 “司医生,我叫霍火火。”电梯中霍火火笑容无比灿烂,“谢谢您辛苦来一趟,有时间可以请您吃顿饭吗?” “不用,谢谢。”司医生语气清隽客气。 “我就是想表达一下对您的。”电梯门打开,霍火火紧紧跟着司医生,只是一瞬,后领突然被提了起来,对上一双沉黑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带着实质的杀气,霍火火两脚离地,顿时一动都不敢动,脑袋后缩着,乖巧宛如鹌鹑。 “君烈。”司医生声线清淡,拎着霍火火的手一松,眼睛的主人快速跑了过去,目瞬间变得柔情乖顺,对着司医生扬起笑容,紧紧牵住司医生的手,十指相扣。 霍火火一脸委屈的站在原地,司医生身边的男人回头,一眼大有“再看就宰了你”的威慑,吓得霍火火慌忙转身,死命狂按电梯按钮。 眼看霍火火没打采的回来,霍夫人收起手中纸张,发觉他像是被霜打了一般,蔫巴巴的可怜。 “刚刚那位司医生,他人你应该也在新闻上见过,就是那位司君集团的ceo。”霍夫人开口提醒。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