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等会儿的相见,傅闻璟的心兀的收紧,不知道沈良庭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已经浪费了太久的时间,情都在理不清的麻中浑浑噩噩,逢场作戏过,虚情假意过,而不得过,对彼此出过穷凶极恶的丑陋样子。 但还好,还不算晚,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还有时间和信心可以做弥补,失去的信任、被伤害过的真心难以修复,但一天不行那就两天,两天不行那就三天……他可以花一辈子,前半生的时间已经荒废,他只剩下后半生来对人好。 他记得沈良庭以前说的话,想有一幢白房子,一个小花园,一条狗,有人陪着去世界各地走走看看。 从今往后,他们会有很多时间,把这些一一兑现。 将杯中的酒喝完,宴会厅里淌出金的灯光,传出柔和的钢琴声,是一首简单轻快的曲调——仲夏夜之梦,钢琴声里有星空和海浪,盛放的花和披着月光的少年。傅闻璟站在船舷倚着栏杆,面对漆黑的海浪,着海风,风将他的发吹,了眼睛。他闭上眼,眼前恍惚闪过许多旧里快乐的时光。 “傅闻璟!” 突然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转过身,眼前闪过一抹银的刺眼光芒。 什么都来不及看,心口一痛,下一秒一股大力把他朝栏杆外推去。 整个人都向外翻倒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捷地伸手,紧紧抓住了栏杆。 掌心攥出了汗。 身体危险地挂在船边。 傅闻璟大喊出声,但海风肆,吹散了他的声音。 见他没有掉下去,黑的人影朝他冲过来,手中的银餐刀用力地朝他的手背扎去。 忍着手背刺骨的痛,傅闻璟对那人疾言厉地喊话,“你是谁?谁让你这么做的?如果是为了钱,我给你三倍!我不追究你的责任,现金支票就在我口袋里,只要我签字,全部可以取现!” “你不认识我了吗?”那人却说。 傅闻璟这才发现这人穿着女侍者的衣服。 风吹开了行凶者的头发,月亮照亮了那人的脸。 傅闻璟抬头向上看,月光下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 傅闻璟惊愕地睁大眼,“梦圆?” 眼泪沿着面颊淌落,黎梦圆咧开嘴角,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错过了多少机会吗?傅闻璟现在轮到你付出代价了!你杀了人难道以为可以安然无恙地身?毁掉别人的生活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你凭什么这样做!” 随着又一刀落下,傅闻璟死死忍着钻心的疼痛,然而从伤口留出的血润滑了栏杆,掌心滑力到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梦圆,对不起……”傅闻璟还想解释什么。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去死吧!” 但黎梦圆神情狠决而执着,一下下用刀扎,刀刀见骨,傅闻璟的手臂也了伤口。 傅闻璟看着黎梦圆的样子,脑海里哄哄的,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再一低头,他看到了自己前的伤口,一个刀口,血浸透了衣服,力气在一点点失,手指滑落离。 风浪更大,终于在下一个大浪刮过来时,傅闻璟无力抵抗,掉下了波涛汹涌的漆黑海水。 耳边听到噗通一声,后退一步,黎梦圆力般跌坐在甲板上,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落。 身上沾了仇人的血。 “哈哈!”她埋首在掌心释怀般笑出了声,眼泪和血一起在脸上肆。 好像在身上的千钧重担终于消失了,她解了。 朦胧中,她觉自己被人轻轻搂入怀里,那人身上有她悉的雪茄的香味。“爸爸。”她轻声呢喃,把身体靠过去,她的父母来接她回家了。 - 0点钟声敲过。所有人都走了,酒吧也关门。 辽阔蔓延的海岸线,静谧的白沙滩,海水终而复始地冲刷上岸又褪去,形成单调的白噪音。 沈良庭抱着膝盖,头埋进臂弯里,就这么坐在沙滩上睡着了。 也许是姿势不对,他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但醒来后他却一点都不记得梦的内容,拼命去回想也是一团浑浊的黑水。 顾源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送你先回去吧,闻璟可能有什么事。” 心还在砰通砰通跳,抬手了口的位置,沈良庭想站起来,却觉心口一阵疼痛,好像要裂开,几乎不上气。他踉跄一下摔倒在沙滩上。 顾源扶着他,在原地休整了会儿,沈良庭才慢慢扶着顾源的手站起来。白等了一晚上,没有正常人能不生气,但沈良庭此时心浮气躁,完全顾不上生气。 顾源送他回家,下车时,沈良庭说,“你再联系他一下,有消息的话告诉我。” 第二天,沈良庭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头很痛,因为一晚上没有睡好,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仿佛是在水里窒息,又仿佛是被刀刺穿了心脏。等他拿出手机,发现铺天盖地的,都是傅闻璟失踪疑似死亡的消息。 昨晚八点,在他到达沙滩时,傅闻璟已经落海了。 只是船还在海上,消息没有传递出来。 沈良庭呆坐着,僵硬不动,觉得自己是还在噩梦里,没有醒过来。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