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管他什么原因,我只知道目前形式一片大好!】 【确实大好啊,赵岚瑧看清清的眼神都变了。】 里上上下下服侍的人们是最先察觉到这变化的。 天子已经一连四早起去寻纪贵人了,殿前人们跪了一地,他却不进去,等着纪贵人开口才肯踏进门去。 纪贵人在那洗漱梳妆,他就搬了把凳子坐在旁边看着;纪贵人用饭,他就给纪贵人菜;纪贵人出门,他就往前走半步领路;纪贵人…… 这哪里是君王和妃嫔,寻常百姓家的丈夫也做不到如此体贴周全吧! 偏偏纪贵人对此安之若素,不仅没有半分受宠若惊的娇态,反而对着陛下直呼其名。 她第一次出口喊赵岚瑧时,人们吓得险些晕过去,她第二次出口喊赵岚瑧时,人们两股战战,觉得这位主子恃宠而骄得意忘形,怕是没多久就要人头落地。她第十次出口喊赵岚瑧时,携芳殿的人们神态淡定,仿佛这是和太从东边出来一样理所当然的事。 这一赵岚瑧又早早来找纪禾清,一开口就道:“我发现一个新宝箱,正好你还没探索到那里,我们一起去开。” 纪禾清微笑:“好呀。”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总管太监脸笑容,笑着笑着就心酸地开始抹眼泪,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了,陛下终于像个人了。 他们在前面走,高公公就在后头跟着,而他后头还追着一架步辇,防备着两位主子随时累了就给他们抬回去。 只是跟着跟着,高公公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路,怎么越来越啊? 一名小内侍小跑着凑到高公公身边,“公公,这是去内官监的路啊!” 内官监,中宦官的住所,是中最偏僻的地方之一,高公公虽说是司礼监总管,但也是在那儿住着的。 高公公闻言,心里忽然有种分外不祥的预,嘴上却是道:“许是贵人好奇,陛下就带她去瞧瞧。” 高公公不祥的预飞快应验了。 只见天子率先走进他的屋子,进去后就狂风扫落叶一般翻,没一会儿,书册、衣裳、被褥、箱笼等等就被翻了一地,天子一边翻,一边还自言自语,“没道理啊,上次探查分明是在这儿的。” 高公公脸上冷汗冒得跟下雨似的,两条腿也哆嗦着。他不敢制止天子,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纪贵人。 纪禾清已经从弹幕的聊天中得知探索地图的乐趣之一就是挖宝,但是她对于为什么到高公公住处挖宝这件事略有疑惑。 难道高公公身份也不简单,赵岚瑧这是来找证据?或者高公公多年来贪污大笔银钱,连赵岚瑧也看不下去,于是过来抄家? 无论如何,这事儿纪禾清不打算掺和,毕竟她自己也站不稳当,再看高公公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纪禾清愈发觉得这里头有古怪,更不愿让自己沾一身荤腥。因此面对高公公的求助,纪禾清只摇摇头,表示自己莫能助。 砰的一声响,赵岚瑧将高公公的板硬生生掰开,出下面藏着的一个带锁箱子。 赵岚瑧:“这npc,还会藏啊!纪禾清你快过来看看!” 高公公见状几乎要晕过去。 纪禾清微微蹙眉,“上了锁。” 赵岚瑧不以为意,“像这种上了锁的箱子很好解决,打它一顿就老实了。” 纪禾清:??? 紧接着,就见赵岚瑧拔剑出鞘,一剑把那箱子劈成两半,里头的东西全都滚了出来。 有一些不知做什么的瓶瓶罐罐,一匣子金银珠宝,一叠银票,一些田庄地契。 赵岚瑧见此略有些振奋,“这npc有钱啊!”他继续往里掏东西,然后翻出来几长长的东西,举起来细看。 “这东西……”他皱眉,又有些惊讶,“竟然不打马赛克。” 弹幕也惊呆了。 【妈呀,没想到这老太监玩得还花!】 【就……这是可以播的吗?等一下我们这个直播间不会被封吧?】 【此时我的疑问跟玩家一样,为啥没有马赛克嘻嘻嘻嘻……】 高公公:…… 高公公已经晕倒在干儿子怀里。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不知眼睛该往哪里看。 然而赵岚瑧是不会关注npc死活的,他数了数,发现有五,拿出来三进纪禾清怀里,“见者有份,你初来乍到,多给你一个。” 纪禾清:…… 她面皮一红,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僵着脸把这烫手的玩意儿扔回赵岚瑧怀里,“我不要,全给你吧!” 赵岚瑧盯着她面上红晕,微微怔了一下,手上下意识把玉势抓紧,“既然这样,多分你些珠宝。” 说着,给她一些珠宝,一些银票,一些地契。 第10章 衣裳 (修) 天子亲自抄了高公公的屋子! 半天功夫不到,这条消息就跟长了腿一样,飞快传遍了整座皇城。 虽说高公公的资产肯定不止屋子里那么一点,但这件事里透出来的门道可不少。 高公公是谁?进几十年的老人,多少年明争暗斗才坐稳司礼监总管这个位置,几年前天子最残暴的时候,他随侍天子身边依然稳稳当当安然无恙,现如今天子忽然抄了他的屋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高公公的脸面,这岂不是说,天子已对高公公有所不?那下面的人,是不是也能争一争总管这个位置? 底下人心浮动,高公公不是没察觉,只不过眼下他愁的可不是这事儿。 纪贵人刚刚得宠几,其他人都在观望态势,觉得天子往行事毫无章法,这一次说不准也是一时兴起,等兴致过了,纪贵人就会被弃若敝屣。 但高公公跟在天子身边六年,他自认还算了解天子的脾,从前天子来了兴致,本不会顾虑任何人,他看别人,都像是在看一块木头、一个稻草垛子,任他把玩捉,只管他自己尽兴,他人是喜、是惧、是忧还是恨,他一概不放在眼里。 那是真真正正的目下无尘,高如神明。 可天子看纪贵人是不同的。虽说第一看纪贵人时还有些为所为的随,但从第二傍晚逛完百兽园时,一切就都不同了。 高公公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天子从步辇上下来时,那眼睛都快黏在纪贵人身上割不下来了,高公公还以为纪贵人忽然变了张脸,可抬眼望去,纪贵人分明还是那个纪贵人,脸上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沾上,怎么天子一副看珍宝的稀罕样儿? 当时高公公还以为天子开窍了,就等着天子召纪贵人侍寝了,谁知接下来两天,两人夜里都是各回各屋,只是每到清早,天子就按时到携芳殿等着纪贵人开门,那热乎劲儿,那守礼的分寸,高公公不敢往外说,心下只觉得追求心上人的世家公子也不过如此。 这方方面面的不同,都证实了纪贵人在天子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所以此番陛下忽然带着纪贵人抄了他的屋子,劈了他的箱子,拿了他的那啥,高公公一开始怕得要死,以为下一个要被劈开的就是他自己了。 可是后来琢磨过味儿来,就觉得这里头跟纪贵人不开关系。 找宝箱这个游戏,高公公到天子身边的前一两年还见天子玩过,当初搬空好几座高官府邸就是天子兴致最高的时候,但最近几年,天子早就腻了,哪怕是个装金银的大箱子他也视若不见,怎么忽然就来了兴致去抄他的屋子? 高公公很难不疑心这里头有纪贵人的手笔。可他何时得罪了纪贵人? 高公公让下头人去查,这才知道纪贵人入第一天被两个没品没阶的小内侍刁难过,气得高公公赶紧让人把那两东西提过来打了一顿。 这两个内侍这两也听说了纪贵人得宠一事,正惶恐呢,被高公公提过来打了一顿,当下怕得涕泗横,连连告饶,说自己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又巴结高公公,恭维他这么快搭上了纪贵人的线,后肯定更得陛下青眼,将来步步高升云云…… 高公公听了这些恭维话,若有所思。 虽说司礼监总管已经是宦官所能坐到的最高位置,但这个位置稳不稳,还得天子说了算。这几年高公公不是不担忧。 天子膝下没有继承人,又荒废朝政滥杀朝臣,无论朝野都是一片怨声,太后不但每两年就给陛下选秀,还从民间挑了不少民女,更甚至连烟花女子都有,就盼着陛下看中美,留个继承人。百官也是这么想的,说句难听的,既然陛下不中用,那就好好培养下一任君王,总之都是受够这晴不定的暴君了。 可是天子如今已年过三十,登基至今十几年了,他连女人都不睡,更不可能有子嗣。 这般境况下,高公公偶尔也不免生出些不敬念头,寻思哪天陛下被外面人夺了位,或是哪个宗室子弟被朝臣拥立登基,那他这个先帝老人,也没什么好下场。 但眼下这境况又有不同,以纪贵人如今的得宠,还真有可能为陛下诞下继承人,他要是跟纪贵人打好关系,没准将来小太子登基,他还能继续坐稳这个总管位置,也不必担心老了以后没个体面后事。 退一万步讲,就算陛下真不能人道,以他对纪贵人的在乎,必定也会为纪贵人安排好后路,自己跟纪贵人牵上线也没有坏处。 高公公思虑妥当,看那两个内侍的眼神都和蔼许多。 “咱家也不为难你们,跟着我去拜见纪贵人吧!” *** 卢昭媛中。 大女眼圈红红从外头回来,面撞见从卢昭媛屋子里出来的管事嬷嬷,两人都吓了一跳。 管事嬷嬷,“你去哪儿了?” 大女忍着哭腔道:“我去慈安求见太后,那看门的内侍将我打了回来。” 管事嬷嬷惊道:“你做什么死去打扰娘娘!” 这大女是卢昭媛娘家带来的丫鬟,从小陪着她长大,闻言便哭道:“这有什么法子,小姐这两眼睛都哭肿了,只是想求个恩典回去给老爷守灵……” 管事嬷嬷捂住她的嘴,“快闭嘴,你想连累昭媛也被治罪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卢尚书死就死了,昭媛入了就是陛下的人……” 砰的一声,两人身后的屋门开了,卢昭媛神平和地盯着二人惊惧的面孔,开口道:“备步辇,我要去拜访纪贵人。” 管事嬷嬷以为卢昭媛想开了,要去巴结纪贵人,赶忙应了一声下去准备。 *** 纪禾清今天被赵岚瑧拉着开了好几个宝箱,不到中午就表示自己累了,回到携芳殿休息,赵岚瑧也不走,坐在屋子里跟她分赃。 他理所当然地将那堆别人的私产据为己有,然后又非常大方地分了纪禾清一半,纪禾清扫了一眼弹幕,发现弹幕还在哈哈哈,对赵岚瑧把玉势给她三的事情念念不忘。 她心里叹气,陛下啊,您的一世英名不保啊! 正在这时,外面人通报说卢昭媛来了。 卢昭媛,三前被赵岚瑧杀了父亲的卢昭媛。 纪禾清还没回应,就见赵岚瑧心情极好地一摆手,让人把卢昭媛放进来,同时对纪禾清道:“专门来找你的,也许能开出支线剧情和任务,你看看喜不喜,要是不喜,咱们就不过这个剧情了。” 纪禾清:…… 你猜猜人家是专门跑来找我,还是趁机接近你这个杀父仇人? 纪禾清所料不错,卢昭媛进来后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就直直钉在了赵岚瑧身上。 “臣妾给陛下敬茶。”卢昭媛捧着茶盏,低头躬身走到天子跟前,就在赵岚瑧即将接过茶盏的片刻,卢昭媛忽然将茶盏一摔,从怀里掏出把剪刀朝着赵岚瑧刺去。 纪禾清坐的位置太巧,被那茶盏砸了个正着,但她没在意,只是被卢昭媛眼底的决绝之定住了。 卢昭媛自然没有成功。她被赵岚瑧一脚踹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凄厉的哀嚎,在被抓走前还在着泪大吼,“他不是陛下!他是假的!他是假的!”被人堵住嘴拖了下去。 “你没事吧?” 纪禾清回神,就见赵岚瑧一边询问一边拍掉她身上的茶叶碎末。 他看起来是这样温和体贴,跟十年前一模一样,捏紧了衣角,她轻声道:“我去把衣裳换了。”说着便绕到屏风后换衣裳。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