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鉴斜了一眼多嘴的三子,问 子:“老四怎么还没回府?” 方才他进门时,跟前院的管事问过了,知道老四此时不在家。 孙氏:“他差富贵回来传过话,说他晚上要去酒楼请刘大人几个喝酒,晚点回来。” 陈廷鉴哼了声。 孙氏:“你哼什么,他今天出了风头,应酬一下不是应该的?” 陈廷鉴朝四宜堂的方向看了眼,有时候应酬的确难以避免,可老四娶的不是旁人,公主能高兴? 孙氏叫两个儿子先回去,等进了屋,她再对丈夫道:“放心吧,公主最通情达理了,老四又不是经常应酬,一次两次的,公主不会在意。” 陈廷鉴:“就怕他在外面喝酒误事。” 孙氏:“有刘大人在呢,谁敢拉老四去胡闹。” 锦衣卫就是皇上的眼睛,孙氏相信,今晚那些武官在儿子面前连句荤话都不敢说。 陈廷鉴不置可否。 孙氏推他:“怎么样,你平时总觉得老四不成器,今天老四就给你长脸了吧?” 陈廷鉴:“投机取巧罢了,第三场若换个比试,他们最多第七。” 孙氏:“二十六个卫所,他年纪轻轻的,刚过去半年就能拿第七也很不错了,再说还有个高大壮呢。” 陈廷鉴:“你高兴就高兴,在他面前少夸几句,免得他洋洋得意、忘乎所以。” 孙氏:“行吧,就你厉害,从小被人夸到现在也稳得住,别人都是一夸就飘起来。” 陈廷鉴:…… . 四宜堂。 华 像往常一样,自己用了晚饭。 陈敬宗平时没有应酬,可他从卫所赶回来也都很晚了,华 早已习惯如此。 “公主是先歇下,还是再看会儿书?”饭后,朝云有些不安地询问道。 大兴卫所得了魁首,今天算是个大喜的 子,驸马却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陪公主,她们都怕公主会生驸马的气。 华 :“先帮我通发吧。” 朝月端了热水来,与朝云一起服侍公主净面,朝 、朝岚先去铺 、放汤婆子。 擦过脸,华 坐到梳妆台前。 朝云小心翼翼地取下公主头上的珠宝首饰,散开发髻,再拿起犀角梳轻柔地通起发来:“公主的头发真好,又软又顺,丝缎似的。” 华 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就在这时,珍儿跑了过来,高兴道:“公主,驸马回来了,在前面沐浴呢,问厨房有没有面。” 华 :“叫冯公公给他煮一碗。” 珍儿马上去了厨房。 华 身边的四个大丫鬟都松了一口气,富贵说驸马晚上有应酬,她们还以为驸马要到一更天才醉醺醺地回来,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散了。 “公主,还要重新梳个头吗?” “不用。” 陈敬宗换过常服过来时,就见华 像往常一样坐在次间的暖榻上。 灯光明亮柔和,她穿了一件红缎金 镶边的对襟褙子,里面是一件同 抹 ,雪白的颈子上戴着一条金玉璎珞。 玉是半掌大的羊脂白玉,放在外面是稀世珍宝,贴在她身上,便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首饰,还没有她的脖子美。 如瀑的鸦黑长发披在肩头,衬得她肌肤更白了。 陈敬宗 了鞋子,坐到她身边。 华 瞥他一眼,偏头问:“喝了多少酒?味道还这么重。” 陈敬宗往肩膀上嗅了嗅,无奈道:“今晚喝的是有点多,不过我真的刷了好几遍牙才过来。” 外面响起脚步声,应该是厨房煮好了面,华 便指指矮桌,叫陈敬宗先坐过去。 陈敬宗看看近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公主,还是没忍住,先狠狠抱了下,再在丫鬟进屋前松开手。 朝云放下托盘就退了下去。 陈敬宗一边吃面一边盯着华 :“我拿了魁首,你就没有什么话说?” 华 想了想,问:“父皇要给你赏赐时,你就真的没想要什么?” 陈敬宗:“他老人家已经把 里最大的宝贝给我了,珠玉在前,其他东西我也看不上。” 华 瞪了他一眼,继续看书。 陈敬宗吃得很快,吃完再跑去院子里刷一次牙,进来之后,抱起华 就去了内室。 “你答应过的,如果我能进前三,今晚什么都应我。” 亲了一通,陈敬宗看着她道。 华 别开脸。 陈敬宗知道这就是默认了,先去外面莲花碗里拿东西。 华 看着他的身影。 上辈子,陈敬宗一回京城,同样跟父皇讨了大兴左卫指挥使的差事,也同样在这次演武比试中拿了魁首。 只是当时他们夫 关系冷淡,陈敬宗几乎长住卫所,比试之前,也没有跟她赌什么彩头。 不过,拿了第一,他大概觉得她应该也会高兴,早早与刘守等人应酬过后,便回了四宜堂。 那天的华 ,看他也还算顺眼。 怎么能不顺眼呢,林贵妃、南康公主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偏偏陈敬宗很争气! 陈敬宗进屋后,还是先观察她的脸 。 华 真烦他的时候,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她若瞪他,反倒是心情还不错的意思。 陈敬宗早已看透了这点,挨了瞪,便迅速跟着她来了内室。 纱幔一放,单独与他在一起,华 面上冷傲,心里是紧张的。 在这方面,她一直都有点怕他。 陈敬宗从背后抱着她,一边亲她的耳朵一边低声说:“其实皇上要赏赐我时,我很想跟皇上求一样。” 上辈子两人处处不和,刚成亲的时候还会拌拌嘴,后来就是冷脸对冷脸,说话都不多,华 自然也没有机会太了解他的不正经,还以为他真有什么正经的所求,下意识地问:“求什么?” 她想的是金银珠宝,亦或是高官厚禄。 陈敬宗却将她翻过来,看着她道:“我想求皇上,让你心甘情愿地给我一回。” 华 :…… 她当时又臊又恼,陈敬宗也知道她不 听这话,赶紧珍惜眼前的机会。 事是一样的事,可那时的华 总是放不开,又怕又抗拒,几乎每次陈敬宗才开始,她就要催他快点结束。 陈敬宗肯定是不愿意的,可他从来都不会真正地强迫她,他会用最没骨气的声音喊她祖宗,祖宗不管用,他也便匆匆了事。 那一晚,陈敬宗稍微拖延了一会儿,华 受不得,打着他的肩膀,连声地赶他。 陈敬宗面相很凶,恶狠狠地按住她两条手腕。 就在华 以为他要造反的时候,陈敬宗盯着她的眼睛,气急败坏道:“我这条命,早晚都要折在你这里!” 那么不甘心,却还是遂了她。 现在想来,上辈子的陈敬宗, 本就没有在她这里真正如意过。 . 取完东西,陈敬宗重新回到 上,发现华 闭着眼睛,神 有些不对。 他顿了顿,抱住她道:“算了,咱们还是按你喜 的来。” 他以为她只是脸皮薄,才故意用彩头哄她放开,如果真的不喜 ,他不会勉强。 华 摇摇头,叫他坐好。 陈敬宗喉头滚动,看着她垂着长睫,慢慢来到他怀里。 第96章 “平时眼刀子扔的 凶, 这还没超过十下,就没力气了?” 陈敬宗 了 华 的头,无奈道。 华 伏在他肩上, 无力地吐着气。 平时看陈敬宗又爬山又骑马的,做什么都轻轻松松, 仿佛那都不是什么困难事,轮到自己,华 才真正地 受到,陈敬宗到底有多力大无穷。 她像一只飞不动的小凤凰,落在梧桐枝上就窝着不肯挪了, 陈敬宗没办法, 只好助她两臂之力。 过了一会儿, 他干脆抱起华 , 出了拔步 。 夜深人静,窗外寒风呼啸, 陈敬宗却抱着华 在屋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还是华 嫌冷, 两人才又重新回到帐内。 不知过了多久, 陈敬宗终于恋恋不舍地移开了,见她睡着似的, 软塌塌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敬宗笑笑,拉起锦被替她盖好。 当他走出拔步 ,华 才懒懒地歪过脑袋, 看着他走到洗漱架前。 到底是寒冬, 他也怕冷, 穿了中衣中 , 宽宽松松的一套衣裳, 却显得他更加伟岸 拔。 清洗完了,陈敬宗换个铜盆倒上温水,打 提前备好的巾子,朝她走来。 京城的冬夜,窗外冷得滴水成冰,华 就算是个公主,也无法太讲究,用巾子擦掉一身的汗也就是了,沐浴都是等晌午 头暖的时候。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