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一句,却把他给绕懵了。 “你说什么?” 宋青苒挑眉道:“一个成亲三年的女人,若是连赚钱这么点小事儿都需要男人隔三差五来街上监督,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独立能力,这跟巨婴有什么区别?” 男人深表赞同,“妹子你说的太对了,这妇就是该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宋青苒面疑惑,“这样的女人,大哥留着不休,我是特别不能理解的。” “她又不是你们家娶来供着的祖宗,那是什么让您风里雨里不辞辛劳也要跑到街上来为她碎了心,是吗?是责任吗?” 是狗! 男人咬了咬牙,却突然发现自己答不上话。 谢玉眉脸都吓白了。 小跑过来把宋青苒拉往一旁。 “宋姑娘,你快别说了。” 自家男人脾气不好,她自己挨打不要紧,一会儿连累了老主顾,她真不知该如何办了。 谢玉眉怕得浑身发抖,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宋青苒回头望着谢玉眉红肿的脸颊,脑子里就浮现了上辈子她妈挨打时的模样。 她攥了攥拳头,声音虽小,却是字字有力。 “玉眉姐人长得漂亮,还那么有本事,真的甘心一辈子被这样的人渣踩在脚下待致死么?” 谢玉眉垂下眼帘,不甘心又能如何,都说嫁随嫁狗随狗,当初被后娘卖给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宋青苒再次开口,“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自己选,是离开他,还是继续留下。” “你若想离开他,我帮你,你明明能赚钱养活自己,要这么个人渣做什么?” “你若打算继续留下,那就当我没说,以后再有今的事发生,我也会跟其他人一样冷眼旁观,不会再多管闲事。” 谢玉眉内心狠狠一震。 嫁给冯大虎三年,吃的苦比她那些年在后娘手底下受的磋磨加起来还多。 可她似乎从未想过离开他。 或者说,不敢想。 周围邻里总说,大虎以前是个老实的人,就是后来家道中落受了打击。 男人嘛,心里苦闷总得找地方发,偶尔赌一赌没事,她这个当媳妇儿的,就该多包容。 所以她起早贪黑,兢兢业业维持着这份小本生意,就是盼着有朝一,男人能收了好赌的心思,跟她好好过子。 后来男人打她,邻里们又说,不可能,大虎是个老实人。 她挨打,那肯定是她的原因。 她百口莫辩,只能选择闭嘴。 宋青苒刚刚的话,让谢玉眉震惊地发现,她以前仿佛整个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不敢想,不敢做,不敢忤逆。 每天跟个没有灵魂的人偶似的,摆摊,赚钱,收摊回家,挨打,挨骂。 没有人会喜这样的子。 她也不喜。 可是她竟然从未想过要离开? 为什么? …… 那头冯大虎已经很不耐烦了,厉喝一声,“妇,你给老子过来!” 谢玉眉一听这声音,条件反地就抱住脑袋开始发抖。 宋青苒“啧”了一声,“又怂又胆小,大哥你眼光真不怎么样。” 冯大虎沉着脸,“关你……” ‘事’二字还没出口,就听宋青苒轻笑一声,“谢玉眉过门三年膝下无子,犯了七出之罪,还成天惹你生气,你竟然不肯休了她?”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男人四肢健全,还等着女人赚钱养自己吧?大哥你是这样的人吗?我瞅着也不像啊!” 从刚才宋青苒过来开始,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围观。 冯大虎又是个要脸面的,听到这话,当即噎住,脸上肌不停地搐。 躲在暗处保护宋青苒的白岐忍不住了嘴角。 开始了,又开始了。 但凡王爷不在,宋姑娘就跟换了个芯子似的,小嘴叭叭说得人脑瓜子嗡嗡的,本来不及思考。 吃瓜群众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个开始起哄,“说得好,是男人就休了她!” “哈哈哈,蛋都不下还准备留着过年吗?” “什么话,他肯定是怕休了这个找不到下一个。” “哈哈哈哈哈……” 冯大虎本来就酒意上头,再听到旁人刺耳的嘲笑声,他一阵气血上涌,“拿笔来!” 宋青苒递了个眼给红袖。 红袖马上去旁边代写信的摊子上借了纸笔蘸了墨。 男人接过,提笔在笺纸上写下两个大字:休书。 不多时,他扔了笔,按了手印,直接将休书扔在谢玉眉脸上。 嘴里骂了声“妇”,然后一把推开人群,一摇一晃又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从挨打到拿到休书,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辰。 谢玉眉望着手里有着冯大虎签字跟手印的休书,人傻了。 萧灵儿推了她一把,“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收拾东西走人呀!” 谢玉眉显然还没缓过劲儿来,“我、我被休了?我真的被休了?” 宋青苒皱眉,“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开始在乎名声。他那样的人,跟你和离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刺他,让他一怒之下休了你。” “不不不。”谢玉眉疯狂摇头,“比起不见天的生活,名声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