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台。 奚玄卿任由大祭司割裂他手腕,放了一壶血,才被允许去见仓灵一次。 囚笼已被移至占星台。 里一层外一层地被十几个修为高深的仙士看管,更何况,那玄铁铸就的牢笼,本不是如今身为凡人的奚玄卿能打开的。 想要劫囚,简直天方夜谭。 仓灵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掌心的伤已结痂,可指尖还留有焦灼痕迹,双眸已完完全全呈现紫妖态,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变回原形了,大祭司也在等这一刻。 奚玄卿伸出手腕,又剌上一刀,默默接了第二壶血。 早已气血亏空,面容苍白的他,如今便是连站都站不稳。 “让我进去,陪他说一会儿话,血都给你,以后我也会是你的血奴。” 大祭司挑眉,确实颇为人。 自愿给出的血,和强行取来的,滋味差别很大。 病怏怏的奚玄卿,又能有什么能力劫走绛仙草呢? 大祭司快答应了。 囚笼一打开,仓灵便往他怀里一扑。 哭得泣不成声。 “皇兄……皇兄,你救救我,我好疼啊,我手疼。” 所谓的皇兄,不过是仓灵想象出的人。 本不存在。 也不可能来救仓灵。 如今,能救仓灵的,只有他了。 奚玄卿如是想。 他抱着仓灵,低声安抚,牢笼被关上,大祭司留足了给他们叙旧的空间。 奚玄卿拍着仓灵后背,安抚他。 即便介意,这个时候他也甘愿成为自己的替身。 “阿灵,别怕,皇兄会救你。” 上个世界,他在仓灵绝望时,戳破仓灵最后的护盾,告诉他,奚暮不存在,是假的,是他幻想出来的。 那时的奚玄卿被嫉妒蒙蔽双眼。 却不知道真正的一个人,该如何做。 不该只是护着他,宠着他,给他自以为最好的珠宝灵果。 而是……给他,他想要的一切。 仓灵现在想要的是“皇兄”,是那个同奚玄卿长得一模一样,被幻想出的人。 仅剩不多的灵力,从指尖缓缓挤出,汇聚成暖,涌入仓灵掌心,治愈他手的疤痕。 奚玄卿眼前泛花,几乎快看不清东西。 浑身泛着霜一样的白,血都尽了。 他以指为刀,划开手腕,半滴血也挤不出来,又去划手臂,还是没有血。 他指尖抵着心口,用力戮进半指深,也只淌出几滴血。 “皇兄,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啊……” 仓灵挤进他怀里,喃喃着说。 他本看不见奚玄卿的身上已布无数破口,却不见血。 奚玄卿咽了咽喉咙,哑声说:“皇兄冷,阿灵再抱紧点,给我暖一暖好不好?” “好……” 仓灵声音很轻,双臂却抱得很紧,很用力,“我给皇兄暖暖。” 奚玄卿笑了。 故作轻松地同他聊天,让他紧绷的神缓松下来。 “阿灵还疼吗?” “好像……不怎么疼了。” “那便好。” “阿灵还冷不冷?” “……冷。” “那在皇兄怀里,睡一会儿好不好?睡醒了就不冷了。” “……好吧。” 又过了会儿,仓灵糊糊间,听见耳边声音。 “仓灵,张嘴。” 一股香甜的味道直窜鼻腔。 仓灵本能地渴望,他好饿,他需要力量,他需要这……是什么? 直到瓣触碰到那片温软,他牙齿不住抵着磨了好几下,一口口往下咽,浑身都暖了起来,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 他才意识到,这是……血吗? 那个血奴的血…… 仓灵似饿急了的婴孩,大口,齿间啮咬,碾磨。 奚玄卿抱着他,只觉手抖得厉害,浑身的灵力都被一点点去。 脖颈被舔舐得润,他不住喉结滚动。 只有脖颈的血脉,还能涌出这么多的血了…… 待到仓灵喝够了。 他已仅剩说话的力气。 奚玄卿从怀中掏出北辰玉玦,和那支司命笔。 将玉玦进仓灵掌心。 “仓灵,听我说,我绝不会让你出事,你一定要顺利渡劫,从这里走出去,拿着它,让它为你指引途。” 这个计划,在仓灵被关入囚笼中起,奚玄卿便已想好。 玉玦可以指引前路,让仓灵走出去。 司命笔,虽不可以逆天改命,却能让涅槃劫中的原本宿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无法替代仓灵去疼。 便让他替仓灵去承受那些苦难。 以身相替,以命换命。 是奚玄卿能想出来,最直接,最凶险,也最有效的出劫办法。 司命笔缓缓浮于两人之间,升至悬空,将两人的命数统统拉扯出来,再置换进对方体内。 仓灵愣愣地看着那支笔,又垂睫望着奚玄卿。 眼底的紫缓缓褪去,换作犹如子夜般的黑。 他不觉惊讶,却有些意外。 直到奚玄卿咬破自己舌尖,抱着他,吻上去,舌纠,将自己最后那一点点舌尖血全部渡给仓灵。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