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认知的改变,他看见自己的茎变成鸟爪,草叶变成翅膀,转瞬间,再无半点绿植该有的模样。 小凤凰松了口气,站在溪边盯着自己模样使劲看。 他的生长速度很快,翅膀眼可见地在变大,浑身绒也渐渐变成华丽翎羽,黄鸟喙蜕变成坚硬纤长的白,玉石一般。 小凤凰扭着股,翘起华丽尾翎,美滋滋盯着倒影自我欣赏。 他想:这个梦不赖。 是美梦! 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他下意识回头,才发现对方喊的是“仓灵”这个名字,是他之前那场幻梦中,遇到的那个凄惨可怜的小妖怪。 奚玄卿出现在他身后。 穿的一袭白袍,与他梦中那个拔掉小妖怪翎羽的九天境神尊别无二致。 和涿光山上,那个照顾他的男人一点儿也不像! 小凤凰眉头一皱,愤怒啾啾:“拔的变态!你走开!从我梦中滚出去!” 什么美梦? 都在见到奚玄卿这一刻成了噩梦。 他让他滚。 可对方不滚。 小凤凰便叉着,念念有词:“这是我的梦,我想让谁滚,谁就得滚。奚玄卿滚出去,奚玄卿滚出去……” 跟做法似的,绕着奚玄卿飞了好几圈。 奚玄卿便任由他飞来飞去,只盯着小凤凰脚踝拴着的红线金铃,看着他眼可见地飞速生长,体态愈发优美,羽愈发华丽。 大约想明白了。 他能出现在凤凰梦中,是因为姻缘红线的缘故。 千里姻缘一线牵,隔山海梦中会。 他本以为这红线再也无法牵上自己。 仓灵主动断了与他之间这点摇摇坠的微薄缘分。 不曾想,如今竟能靠着这红线,于梦中相会。 仓灵不会原谅他,即便入梦来,也该是奚暮,而不是他。 可如今,站在这里的却是他…… 奚玄卿心有波澜,五味杂陈。 仓灵曾说过,他永远都不是奚暮,奚暮已经死了。 奚玄卿也因仓灵的话,一度将自己和奚暮区分开,渴望成为,又知自己永远回不到过去。 这一次的牵绊,却又让他燃起希望,觉得自己和奚暮是同一个人。 他对自己暗暗掐了个咒诀。 小凤凰绕了好几圈,念叨的口干舌燥,停下来时,可恶的奚玄卿还在原地看着他,没有消失! 对方摇身一变,换了副装束。 和在涿光山上时,一模一样。 甚至还笑眼看着他,不知从哪儿端了杯仙酿递过来。 香香甜甜的。 小凤凰脑袋抻过去,喙已搭在杯沿,忽然惊醒过来,一爪子拍撒杯中物,警惕飞远。 他险些被惑,差点喝了那杯仙酿!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魂汤! 晕他,带回去,拔羽,做衣裳!死变态! 小凤凰越想越气,又没办法将奚玄卿从他梦里赶走。 他紧缩身体,蓄力,像炮弹一样,欻的一下朝奚玄卿狠狠撞去! “我撞死你!” 谁曾想,奚玄卿纹丝不动,他反倒落入一个温暖怀抱,盯着对方口,茫地眨了眨眼,仰起头,奚玄卿正垂睫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心想:还怪俊俏的,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 可惜是个讨厌的拔变态。 攻击无效,小凤凰颓丧极了,鼻音浓重:“……我不跟你玩了,没意思。讨厌的噩梦,你不走,那我醒还不行吗?” 他往后退,却被对方双臂桎梏在怀里。 他想张开翅膀飞走,一抬臂,却发现翅膀尖尖变成了一双雪白颀长的手。 “……” 他一低头,就见自己还长出了腿,奚玄卿的手箍着他的。 指腹直接触碰到他皮肤,并无阻隔。 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变成人后,没穿衣服! 难怪觉得冷。 对方环抱着他,宽广长袖遮盖住他身躯。 这下子,叫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可不想奔。 窘迫得脸都红了。 他暗自咬牙,想变回鸟,可奇怪的是,身体不受他的意念控,他还在长大。 视线本来落在奚玄卿口,这下子直接怼上对方锁骨了,再然后,他脑袋轻蹭过奚玄卿下颌,便看见对方喉结滚动,无奈地叹息一声。 “……别动。” 小凤凰叛逆得很:“你叫我不动,我就不动?想得美!” 他在奚玄卿怀里挣扎个不停。 一会儿念叨着:“反正这里是梦,奔就奔,又没人看见。” 不被当成人的奚玄卿:“……” 一会儿又说:“噩梦醒来!噩梦速醒!” 但都未能如愿,反倒觉脚踝滚烫,红线发热。 少年挣扎太厉害,奚玄卿的袖子遮挡不住,一双雪白的胳膊抵在他口,随着推拒,脖颈下的白玉不断往眼前晃,锁骨纤细致,肩头圆润光洁,再往下…… 奚玄卿握着少年的肩,将他身体转过去,背对自己。 可足边就是溪水,天然的镜子,倒影出少年身躯。 奚玄卿侧目,挪开眼。 迅速下自己外袍,为少年披上。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