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说:“有人想复活他,但被复活的人只能活在重生之阵中,也就是这片死地,每复活一次,都只能经历生前所经历的,也会死在生前死时,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 这变态程度不亚于怀渊。 仓灵不想,其实自己也疯魔的,为了复活奚暮,追着奚玄卿挖石身。 还得亏奚暮是女娲石,身份特殊,有复活的希望。 倘若无望,他不知自己会不会也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大司命那双温柔的柳叶眼似看穿他的想法:“有些事,不走到那一步,谁也不能断定自己会不会那么做。” “我希望你不要,至少……像他一样。” “啊?”仓灵没听懂,歪了歪脑袋。 大司命没说话。 他被锁在怀渊的识海中,虽然不能说,无法干预,但所有的一切,他都能看见。 至少……像他一样。 即便是为了复活你,将自己剁碎,剥地坑坑洼洼,也不会拿他人的命去换。 北辰玉上的星辰又熄了一颗。 大司命皱了皱眉,语速也快了些许:“你进入这片死地时,应该发现了,这是据入阵之人的执念世界变幻的,你和奚玄卿看到的是三百年前的凡尘境,但还有一半是上个鸿濛世界,两个世界融合在了一起。” 仓灵微怔。 我的执念之地为什么是三百年前的凡尘境? 仓灵想不起来。 他记得奚暮,却不记得在哪儿相遇,在哪儿共处。 记忆中,除了奚暮的脸,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但他只皱了皱眉,没打断大司命。 大司命:“入阵之人,除了你们,还有怀渊和境灵,也就是说,这片死地至少融合了三个世界。” “进入执念之地的人,很容易失其中,走不出来,我所说的机会便是这个。” “怀渊为了复活安是愿,已经疯魔,他在执念之地中会被过往记忆侵染神智,甚至停留在过去,会以为自己的力量止步在当时,忘记使出招数,这便是你们的机会。” 北辰玉上,最后一颗星芒还在闪烁,大司命的身影却越来越淡,声音也愈发飘渺。 仓灵想伸手去拽他,却只攥住一把空气。 “切记一点,你们千万不要失其中,要记住,这些都是虚幻,是幻境。” “不要失其中……” 最后那点淡的光影都不见了,大司命彻底消失在眼前。 仓灵久久缓不过神。 他站在自己一团麻的识海中,就要被那些游动如细虫的线淹没,两眼一黑,灼热散去,不知哪儿来的沁凉,让他舒服地喟叹一声。 尤其是热地快火的喉咙,像是被灌入一股清凉的灵琼浆,上也凉凉的。 他不住仰头去追逐,索取更多。 含啮咬,辗转碾磨。 直到没了琼浆入喉间,仓灵才不足地睁开眼。 !! 奚玄卿的脸近在咫尺,那双冰凉的薄正贴在他滚烫的上。 仓灵整个人都傻了,刚想推开对方,对方却比他快一步地离开。 “你亲我做什么?!” 仓灵握住前的“奚暮”,心底泛起一股愧疚,自己这是差点给奚暮戴绿帽子了啊? 角有些甜,他摸了摸,竟沾到了血,可他嘴没破,抬眼一看,奚玄卿下破了。 仓灵:“……” 我咬的? 奚玄卿没说话,这会儿只低垂眉眼,可怜巴巴地擦了擦角。 仓灵这才回味过来,清甜的觉并不是因为血,而是一种琼浆玉酿,喉咙里也是这个味道。 他皱了皱眉:“你给我喝了什么?” 奚玄卿依旧不答,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拢了拢微微散开的衣襟,颇有被抛弃的糟糠之那点意思。 仓灵眼尖,看到了对方锁骨下的疤痕,像是剜去了一块血,但没血,不像是新的痕迹。 “……” 更看不懂了。 “你没事吧?”仓灵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无碍。”顿了顿,奚玄卿回答他上个问题,“是醴泉,你昏倒了,身上很热,需要降温,你喝不进去,我才……” “…………” 仓灵翻了白眼,醴泉是这味儿吗? 他又不是没喝过。 况且,奚玄卿又不是凤凰,随身带凤凰才饮的口粮干嘛? 竟不想,奚玄卿还真从袖中乾坤里掏出一壶醴泉水,递给仓灵。 还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不是九天境的,是丹山的。” 仓灵更看不懂了,他咕咚咕咚灌下去好几口,眉头越皱越紧,味道差很多啊。 奚玄卿不看他,只屈膝坐在地上,一只胳膊搭着膝盖,垂着长睫不知在想什么。 幻境中四季变化无常,此刻天热,六月骄熏地大地一片滚烫,奚玄卿却拢了拢袖子衣襟,将脖颈和手臂遮地严严实实,很怕冷似的。 他太瘦了。 瘦地很不均匀。 昨夜为了给他治疗,好让他泡进药浴中,仓灵扒过他衣裳,将他身体看了个遍,知道他不是孱弱病瘦之人,肌均匀,体态劲俊,可如今看着,那双掩在衣袍下的双臂很瘦,都瘦成皮包骨头了。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