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发,温柔一笑:“好,阿焰会是师尊的解。” …… 既然如此,楚漪又为什么将虞焰逐出师门呢? 逍遥宗的弟子一见楚漪,便两股战战,低垂脑袋不敢抬头,双手奉上一封书信。 仓灵闭眼,指尖掐诀,视线便转到楚漪身边,同他一起瞧了那封信。 信封拆开,抖落出好几封信件,每一封都烙着不同的标记,应该是不同宗门寄来的,那些信件都拆开过,应该是寄给逍遥宗掌门的,转送给楚漪瞧。 楚漪一一拆开。 【虞焰疯了,杀我门派弟子百余名,此孽徒既出自逍遥宗,便请掌门速速给个代。】 【虞焰火烧飞虞城,虞氏已灭族……】 【魔族现世,带走了虞焰,称其为魔种……】 【虞焰已成新任魔尊,战帖已下至各个宗门,不来袭,速请逍遥宗共商诛魔大计!】 情况危急,来不及管信件格式,就连字也写得潦草,带着焦虑和磅礴的怒意。 还有一张信纸,没有宗门烙印,用的是逍遥宗特有的赤亭纸。 是掌门写给楚漪的。 只有四个字。 【勿忘初心。】 “噗——”楚漪一口血洒在信纸上,字迹被洇透模糊,可那些字句早已烙进心底,化作一把把尖锐利刃,戮他的心。 他攥着那些破碎的信纸,望着天边,是一年前虞焰离开的方向,枯坐到天黑,送信的弟子吓得浑身觳觫,冷汗涔涔,恨不得拔腿就跑,却生生忍住,站在原地未动。 显然,掌门代了他必须拿到楚漪的回信。 楚漪没写回信。 他咽下一把丹药,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同健康的人没什么区别。 推开隔壁一年都未曾踏足的小院。 默默看了眼那些未曾动过的东西,记忆里,那孩子要么着惺忪睡眼,冲他甜甜一笑,要么窘迫地将亵衣进褥里,通红着脸不敢看他,要么讨好地给他沏茶,给他做点心吃,给他送上人间城镇才有的甜酒,就那么托腮看着他,眯着眼傻笑…… “师尊是在想,当初那么多机会杀我,却都错过了,是在后悔吗?” 男人低沉森冷的声在身后响起。 一股寒气从后背涌来,楚漪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掀开巨口,出森然獠牙的巨兽盯住。 楚漪后颈一僵,猛地回头。 便见一身黑袍镶着暗红边线的青年抱臂靠在门框上,眼底尽是戏谑冷漠。 大约是灵力修为暴涨的原因,不过一年未见,当初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了成高大的身躯,变得陌生。 他不知虞焰何时出现的,又在他背后盯着他看了多久。 站在门外的那个送信弟子早已昏过去,一把灵力凝聚的猩红杀剑悬在头颅上。 楚漪皱眉:“他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别杀他。” 虞焰嗤笑一声:“师尊还真是慈悲啊,一个小小弟子您都在乎的不得了。” 那双佞狰狞的眸中,写了怨恨。 就那么落在楚漪身上,像一条游弋的毒蛇。 他朝楚漪走来,捏着对方下颌,贴的很近,那般暧昧,楚漪却错开眼,不看他,只是眉头紧皱。 虞焰瞳孔微颤,哂笑一声,不无怨毒地说:“啊,是本座僭越了,您都将本座逐出师门了,再喊您师尊就不礼貌了,是吧?楚仙君。” 楚漪只看着门外那个命悬一线的弟子,咬牙道:“放了他……唔!” 凶兽掀开獠牙,侧脸贴上去,一口咬在楚漪脖颈上,啮咬出血。 声音轻柔,却森冷,不无病态:“你怜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弟子,却不愿怜悯我,你算什么师尊?” 咬地太狠,脖颈淌出一条血痕,像红小蛇,蜿蜒进领口。 楚漪咬着下,狈垂睫:“……不是的。” “那是什么?”虞焰舔了舔伤痕,在他耳边问:“告诉我,为什么?” 楚漪咬着,不说话了。 虞焰笑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我放过他可以,楚仙君要用什么来换呢?” 楚漪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运转在掌心的灵力终究没拍在对方后背上。 或许是心软,是不舍得。 又或许是自知病成这样的自己已经没有对抗对方的实力,不愿做徒劳的事。 也有可能…… 他没抗拒,也无力抗拒。 从脖颈上游弋而下的血蛇被凶兽一寸寸掉,凶悍地撕开包裹果实的莲衣,白衫如凋零的莲花,一瓣瓣剥落,剥去最后的尊严,赤.地暴在那双鸷的眼睛底下。 在他亲手为唯一的徒弟铺好的上,在他曾伏案教小徒弟习字作画的桌上,在他无数次生怕徒弟惊梦而悄悄驻留过的窗棂前…… 那双眼含嗔带怨,死死盯着他,不愿错过一点点不受控制的反应和表情,那双手化作利爪,一寸寸撕掉为人师长的尊严。 驰骋凶猛,将过往师徒间的温柔全部踏碎。 楚漪疼狠了,也只死死咬,不吭一声。 那一大把丹药灌下去,他体表的伤短时间内痊愈,看起来很健康,美的像是笼着月光的锦屏。 只是凶兽啮咬过后,层层叠叠的青紫覆上看不见的伤,疼得楚漪直打颤。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