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天职大概就是保护,和白苏瑾对他的保护不同,他的保护对象可能是任何一个人,无论善恶,那是一种无条件的责任。白苏瑾曾经问过他,如果他不再是一个警察,是否还是会难过于自己的无能为力,莫川看着眼前注着血水的浴缸,和里面早已没有了呼的王斌,暗暗攥紧了拳头,如果白苏瑾重新问起这个问题,他大概已经可以给出答案了。早在很久以前,那些不知名的东西,也许是责任,或者是别的什么,早已经深深烙印进了他的骨骼,不管源头是警察这个职业,还是他的天,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还是会难过,还是会愧疚,还是会心痛于生命的逝去,和自己的无能为力。 ☆、17 生死之事 莫川和白苏瑾合力,从浴缸里把王斌抬了出来,放到地上,这个生前打理的干净利落,看上去明能干的青年律师,此时面苍白浮肿,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粉红,那是鲜血晕开后的颜,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手腕上一道横断的伤口,深深割开了动脉,伤口已经被水浸泡的发白肿,看上去诡异非常。 白苏瑾已经蹲下开始大概的验尸了,这里没有设备,他也做不了太多,只能先据尸体的大概状态估计一下死因和被害时间。莫川看这边没有他的事,就拉上李霄一起去检查房间了,当然他也没报什么希望,如果这两起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人的话,那他们能找得到线索的可能,实在是少的可怜。 果然不出他所料,屋子里什么都没找到,干净的连头发丝都没有,虽然李霄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莫川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问,即使是哥们儿,也不是可以分享一切的,如果李霄愿意说的话,早晚会跟他说的。 他们检查完,又等了一会儿,白苏瑾终于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他刚洗过手,甩了甩手上的水,对莫川等人说:“死因是腕部大出血,大动脉破裂之后又浸泡在水里,加速了血动,会加快他的死亡速度,估计的死亡时间可能误差有点大,大概是在今天中午十一点到十三点之间。很难说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但是如果这个房间里的情况和另一位死者相同的话,那应该是他杀。” “十一点到十三点……”莫川边想边说,“那正好是他和方邵杰他们一起出去的时间,那个时候,他已经出门了,老板也没有看见他回来,那他是怎么进的房间,还死在这里的?”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当然,也许要排除白苏瑾。莫川悄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霄也垂头不语,一副有心事的模样,走到洗手间里,四处检查着,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老板还站在一边,看到莫川的视线扫过来,连忙摆了摆手,“警察同志,你可千万别怀疑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位律师先生出门之后,我真的没看见他回来啊……” 莫川并没有怀疑他,只是想再跟他确认一下罢了,看他这么紧张,正想安他一句,突然听到李霄“咦”了一声。 洗手间的地上铺着防滑的垫子,刚才王斌的尸体,就是被放在了这上面,李霄正掀开垫子查看着,突然看到了一个红的东西。他伸手一拽,就把那个东西拉了出来。 是一张血的卡片。李霄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莫川站的有点远,不过乍一看到那刺眼的颜,他心里顿时升起不祥的预。 “不诚者死”,李霄把卡片举起来,上面写着四个黑的大字。 不公者死,不诚者死…… 穆毅半夜时分收到的卡片,和李霄从王斌这里找到的这一张,明显是一个系列的,出自同一人之手,再联系今天下午收到的资料信息,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两起凶杀案,都与两年前的那起巡警杀人案有关。 在那起案子中,从线索到调查再到最终判决都充了疑点,被认定为凶手并且最后死在狱中的那位巡警,很可能也是被冤枉的,当了某人的替罪羊,而他的遭遇,的确与穆毅和王斌息息相关,穆毅是负责审理案件的大法官,是执法者,最终判定了巡警有罪,“不公者死”,大概是在暗示他收受了贿赂,做出了不公正的判断;而王斌则是原告律师,负责陈列线索,起诉嫌疑人,如果凶手给他的卡片,写的是“不诚者死”,那大概就是指的他陈列的线索,列举的罪状是有问题的,甚至有可能是虚假的,最终导致了巡警的入狱。 现在王斌和穆毅都已经死了,而两年前的庭审记录和警方记录,也好像遭到了清理,郑素儿费了半天力气,也只拿到了缺失很多的版本,已经难以考究了。也许该从那位巡警那入手,调查一下和他亲近的亲属或者是恋人之类的…… 莫川琢磨了一会儿对策,跟李霄沟通了一下,李霄没有什么意见,他好像很疲惫,不怎么想说话,沉默的时候居多。莫川不太习惯这副样子的他,总觉得怪别扭的。 白苏瑾也不怎么开口,只是倚在墙上,静静地听着两人说话。 莫川和李霄商量的差不多了,李霄不想多呆,就跟莫川说了一声,心事重重的回屋去了。莫川保留了王斌和穆毅两个房间的钥匙,让老板下楼守夜去了,他关上灯,和白苏瑾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