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萧贝贝刚擦完头发,她穿着宽松的浴袍,翘着二郎腿,一脸玩味地看着手机中新收到的短信。 我等你很久了! 十分钟后,萧贝贝到了目的地附近,又被蒙着眼睛走了几段路程,睁眼的一刹那,悉的景象映入眼帘,眼睛被灼目的灯光刺红。 一个个排列齐整的玻璃罐子,浸泡在福尔马林中形状各异,颜深浅不一的内脏器官,透过玻璃瓶,能清晰地看到皮肤肌纹理或健康或病态的状态…… 本该是血腥仄的场景,萧贝贝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害怕,她甚至有点淡淡的动。不知道那些内脏摸上去是什么觉,会滑柔软吗?会磨砂糙吗?和新鲜人体上的一样吗? 倏忽,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萧贝贝的思绪被打断,她静静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眼底沁出名为害怕的泪光。 “裴刑,我可是你的人,这一个月你都没找我,我被人害死了你都不知道?” 女人像朵脆弱无依的菟丝花,神苍白,泪光朦胧,柔柔弱弱的浅言浅中更是染上莫名撒娇和委屈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细细安。 全身黑衣,头戴铁皮面具的高大男人不急不缓靠近,他的嗓音如同老旧的树皮,依旧砺难听而刺耳。 时隔一月再听到这个声音,萧贝贝觉得异常亲切,她依旧是她,只不过心境变了,一切也都变了。 裴刑猝不及防掐住了女人下巴,甚至还用力捏了捏,女人的皮肤立刻就见了红痕。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拙劣到……我想杀了你!” 萧贝贝顺势挽住裴刑伸过来的手臂,语含妖媚:“是吗?那我再练练,等我能骗过你了,那我就出师了。” “拭目以待!” 裴刑毫不怜香惜玉般把萧贝贝推到在地,也没管她的痛呼,自顾自地对着手臂消毒了好几次才罢休。 “一月多不见,没想到你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到是个男人都贴上去求暖吗?不过你的招对我没有,你大可不必在我眼前装!” “我是变了,地狱里走了一遭,是个人都会变。”萧贝贝的语气稍稍正常,她仍跌在地上,碎发遮掩住她的目光,也遮掩住她的神。 “地狱里有鬼吗?” “有,一只很凶的魔鬼,他杀人也吃人,可凶喽……不过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诛杀他……啧啧啧,杀鬼,想想就好动。” 萧贝贝抬起了头,漂亮的剪水猫瞳里是兴味盎然的恶,那又妖又惑的眼神勾的人蠢蠢动。 “诛鬼是你的事情,就目前而言,你该吃药了。”裴刑转身,在他的瓶瓶罐罐中来回游走,调配着他的试剂。 萧贝贝施施然起身,理了理鬓边的发丝,然后剥笋一般,褪下了长及膝盖的白外套,再褪下身上唯一的长裙,一丝不挂地展现着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周围有多冷。 “裴刑,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人,这样的疤痕你能忍?” 裴刑寻声望去,那是一副曲线姣好发育成的女酮体,凹凸有致,只不过皮肤上几乎都是淡粉微隆的疤痕,生生破坏了仅剩的美,那是伤口恢复的后遗症。 “我可以帮你恢复原样,甚至让你的身体胎换骨,细腻如雪……代价你知道。” 闻此,萧贝贝嗤笑一声,指着左口下的那块拇指大小烙印,怀疑道:“代价好说,不过这块烙印也可以消除吗?” 萧贝贝口下的结痂落之后,便形成了这样一个凹凸不平拇指大小的烙印,无论从凸起面还是凹陷面来看,都是一朵漂亮而丽的小玫瑰花,仿佛在散发着特殊而妖娆的气息。 隔着厚厚的皮质手套,裴刑轻轻抚摸在玫瑰烙印上,指腹用力一按,心脏跳动的觉清晰地传到了他的心脏,似乎同他产生了共鸣。 “唔~”萧贝贝浅浅低,她的身体暴在空气中,冷的发颤,在裴刑手套的触碰下,她甚至想尝尝对方炽热的身体。 裴刑很快便收回了手,又用酒消毒了好几次皮质手套,仿佛女人是什么脏东西一般,看的萧贝贝觉得她刚刚燃起来浴火被浇的透心凉。 “你知道你口下的玫瑰烙印代表着什么吗。” “玫瑰烙印?有什么含义吗?” 萧贝贝在裴刑面前自顾自穿上裙子,又把外套一颗一颗扣好。反正疤痕都给裴刑看了,目的也达到了,没必要继续卖惨了。 裴刑背过身,语顿缓慢:“帝都的人大多都知道,夏侯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夏侯家的女人,身上必定有一个玫瑰烙印,别人动不得,也碰不得,此生此时必定为夏侯家守身如玉。” “噗——这都多少年代了,还搞守身如玉这套说法。照你的说法,我现在是夏侯家的人,那我若与其他男人睡了呢?”萧贝贝卷着两寸长的发丝,语带戏谑。 “男者,杀之;女者,罚之。” “哦……我懂了。那我多睡几个,让他们自相残杀,如何?” “哎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可怎么办啊,裴医生,你就当没听见好了。”萧贝贝掩饰般后知后觉捂住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裴刑:“……” 看了一眼萧贝贝那散漫的模样,裴刑又转身面对着他的实验台,只留下一个高大冷漠的背影:“听闻夏侯家族上有一位夫人勾搭外男,后来那位夫人的情人在她面前被五马分尸,而那位夫人也遭遇了最残酷的刑罚——骑木马。” “传言夫人的惨叫声在庄园里响了整整三天三夜,她的下体糜烂不堪,最后直接是被那子捅穿胃大出血而死。” “啊呀~我好怕怕呀,裴医生,我可是你的人,你得保护好我呀。” 萧贝贝手还没攀在裴刑的身上,就被对方无情地推开,还被了好几次消毒水,搞的她好像是超级病毒似的,被嫌弃的彻底。 “别装了,萧贝贝,你可不像是害怕的模样,收起你那副蠢蠢动的模样,别再想着勾引我,否则后果自负。” 萧贝贝媚眼一个轻佻望向裴刑,然而对方本不理睬。“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啦。我就是想问问我这个玫瑰烙印能不能去掉,毕竟我还要同别的男人睡觉呢。” “能,但是烙印的位置过于特殊,皮肤太薄,强行祛除有风险,很可能伤及心脏。” 萧贝贝把玩着发丝,淡定如初:“裴刑,说到底,你就是没能力,害怕呗。技术不行,又不敢惹上麻烦,也不敢祛除我这块玫瑰烙印……” 裴刑专心调配着试剂,动作没有丝毫迟缓,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萧贝贝,话语间依旧从容不迫:“不用将我!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真的想祛除那块烙印吗。” “玫瑰烙印,是劫难,也是恩赐,拥有玫瑰烙印的人,可以得到夏侯家的庇佑,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生是夏侯家的人,死是夏侯家的鬼。” 萧贝贝从容不迫地接过裴刑递来的药剂,一仰而尽,而后席地而坐,瘦弱的脊背缓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待着药效慢慢发挥。 “你猜对了,我没想过祛除这块烙印。现在的我人人可欺,它反而能够保护我,何乐不为。” 女孩的声音中透着审时度势的冷静和淡定,有那么一瞬间,裴刑觉得他和她是一类人,同样的无情,对自己也心狠,不免有些触。 “你其实很厌恶吧,厌恶这块代表辱的疤痕,厌恶你需要它的庇佑。” “厌恶又如何。勾践卧薪尝胆十年,才换来胜利,我还年轻,我等得起……” 萧贝贝掐着手指咬着,口腔中弥漫着铁锈血腥的气息,药效发作了,她拼了命地想抑制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汹涌痛,最后却只能任凭刺痛席卷全身,疼的浑身上下动弹不得,最后昏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萧贝贝独身一人走在凄冷的大街上,除了全身的疲软困乏和口腔中久久未散的铁锈血腥味让她想吐之外,她的身体并没有过多的不适。看来,尽管她的美人计失败了,但裴刑依旧对她手软了。 裴刑,心软可是大忌!萧贝贝勾妩媚一笑。 倏忽,萧贝贝停下脚步,眼角余光向后瞟了瞟,只思索了几秒,便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将包里仅剩的两颗酒心巧克力放在了附近,缓步踱回了酒店。 梳妆镜前,萧贝贝抚摸着前的烙印,一双猫瞳波光诡谲。玫瑰烙印,是辱,却也督促着她,让她时时刻刻铭记,她是如何被那群人欺负折磨的……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