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长矛或许也不是个好选择。 因为沉枝拿到的,是一20世纪初最常见的非洲剑刃矛。矛头像一把短剑、宽大、坚固、刺杀有力。 “人的身高对战一头大象,长矛可不能用刺的。”k顶着张白皙清俊的脸,嘴里却说着最残忍的话:“要用力掷出去,掌握到窍门的话,长矛可以钻进大象脑子里十来公分的距离。” 女孩默不作声地抠着身下座垫,偶尔抬头的瞬间,总是恰巧与车镜里于屹的眼神对视。 “即便是狩猎,也不是总能遇到大象,对吧?”沉枝怀着分侥幸。 “一般来说是这样。”越野逐步驶入察沃腹地,周遭都是红砖的土地、广袤无垠的稀树草原,被光渲染得金合树是唯一的绿。 女孩刚舒了口气,下一秒却听k咬着字音:“不过有于在的话,他总能找到象群的。” “是吗?” 车镜里的男人偏过了头,语气带了点漫不经心:“是啊。” 简略的两个字,像是贴着沉枝的耳朵灌进去,渐渐分明。 她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前头开车的佣兵似乎看到了什么,脚踩急刹。车轮在距离一株高2-4米、近基部生有小疣、边缘糙的直秆草本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堪堪停下。 “是象草。” 紧随其后的几辆车跃下十来个体格健壮的佣兵,他们看着k,k看着于屹。 “怎么说?” “等。” 几辆越野在万里荒原掀起滚滚飞尘,有经验的佣兵将车停到密林和灌木丛边,高壮的身子在矮丛中趴伏。 都是有经验的猎手,呼放轻到几乎难以捕捉——只有沉枝,她所躲藏的灌木丛微微颤动,偶尔可闻有些急促的息,郁重浊。 于屹矮着身子蹲过去,一手贴着女孩的背:“怕吗?” 沉枝握着长矛的指尖用力到发白,她没看于屹,眼睛瞪大直视前方,声音微颤:“来了…” 红褐的象背起伏成一座小山形状,为了防止蚊虫,它还特意糊了身的泥,蒲扇耳闲适地扇着,还有两步,即将踏入人类步入的陷阱。 一步。 女孩再也忍不住,在计划之外的地方突然跳出来喊了一声—— 她心里汹涌着海:跑啊!跑! 比她反应更快的,是周遭佣兵的动作。 他们在沉枝跳出来的一瞬间极具战略地围堵住那头明显受惊的大象,有人拿着长矛,有人举着猎,k则在包围圈外不远的地方举着把锋利的砍刀,随时准备收割价值不菲的战利品。 和梦里一样,猖獗着用目光打量象牙的狩猎者,以及无处可逃,绝望悲鸣的猎物。 “可惜今天这头牙短了点,勉强凑合。” 那细短的象尾不安地扫动,庞大的身躯笨重地左右晃了几圈,象眼里刻着慌张和恐惧,长牙向前挑,预备寻个突破口冲出包围。 “于。”人群外的k喊他,大方朝沉枝的方向一挥手:“让给你了。” 女孩徒劳地睁大泪眼,虚握着长矛的手忽然一紧,外面包裹着于屹的大手,他带着她,缓缓举起长矛。 “不要…” 即使是在上被欺负得再狠的时候,沉枝都没这么哀求过:“于屹,我求求你了。” “你放过它好不好?” 对于人类只是装饰品的象牙,需要刨开生灵的大脑,活活撕扯出来。 天大地大,到处都有觊觎屠杀的人类,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那双黑眸幽深得能滴出墨来,里面藏着女孩看不懂的东西,男人借着俯身教导的动作,灼热的呼洒在沉枝耳边:“松手。” 几乎在沉枝掌心微松的瞬间,长矛掷出—— 她只来得及听到风呼啸的声音,以及矛头刺入的闷声。 于屹拽着沉枝的胳膊把人按进怀里,不肯她看,将凄厉的象鸣挡在外面。 “是我动得手,不是你。” 你还是干干净净的。 女孩奋力挣扎,手脚全用上了,牙隔着一层薄布料将男人都咬出了血。 “我你个王八蛋!” “混蛋!畜生!” 她的眼里迸发出恨不得将于屹生活剥的恨意,伸手去夺男人背在身上的猎。 对方怕走火,空出一手将管往后掰。 沉枝钻着空子挣,在男人目眦裂的表情里跑向那头受了伤的大象。 身子挡在它面前,离佣兵们的长矛、猎不到三寸的距离。 “砰——” 随着一声响,温热的象血兜了沉枝脸。 身后是重物倒塌的声音,带动着地面都是一震。 她不敢回头看。 于屹的口还冒着硝烟,微微抬高了一寸。 “沉枝,过来。”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