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去璟王殿下院中时,她本是要跟着,却被申嬷嬷给拦了下来,也不知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褚朝朝径直走进屋内,还吩咐碧儿将门给关紧,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回到屋内也不去用膳,也不去梳洗,就往那一坐,眉目间的变化可谓是风云莫测。 他让她好好学,是什么意思? 昨夜他都没有与她圆房,难不成是要过几等她学会了再圆房? 她若是不学的话,他会不会突然哪天要考查她,到时候她记不住可怎么办? 褚朝朝发愁的小手托腮望着面前的一盘桂花糕。 决定先用膳,然后睡会觉缓缓。 她睡醒时已近午时,虽然谢璟给她安排的那张小榻很舒服,但是她在别人的屋子里睡不踏实,尤其还是个陌生男人的房间里。 她起身下了榻,碧儿正好从外面进来,一副知道了天大秘密的模样,低声对褚朝朝说着:“小姐,我适才出去了一趟,打听了些璟王殿下的事。” 之前都是在外面打听的,众说纷纭,不如府上打听的真切。 褚朝朝想起谢璟那张俊朗的面庞,又想到他今儿让人将林儿扔出去时的模样,心中还怕的。 一张小脸上写好奇,碧儿就在一旁给她讲。 “听闻璟王殿下出生的时候天上就雷鸣四起,都言是天降神童,他五岁的时候就拿剑比赢了一个五大三的壮汉,十岁时就带兵剿匪,把那些个山匪的皮剥下来做雨靴,头砍下来做灯笼辟,还吃他们的呢。” 褚朝朝:…… 他这么变态? 碧儿说的声情并茂,一张脸也透恐惧,倒是一点不耽搁她继续说下去:“何止是这些,璟王殿下还用人血煮茶喝呢,”碧儿还要再说,被褚朝朝抬手制止:“别说了,总结一下就是了。” 碧儿想了想:“总结下来就是,小姐,咱们若想活着离开这里,不太容易。” 褚朝朝怔了会,问碧儿:“你听谁说的,可准?” 碧儿很认真的回她:“准,这是我花了银子买来的消息,不然这府中的人哪敢跟我说这些,他们都让我劝小姐,能不出现在璟王殿下面前就要绕远些呢。” 褚朝朝伸出小手抓了抓下颌,颇有小猴子抓耳挠腮的神态,她才刚睡醒,不想被这些事扰了心情,让碧儿给她梳洗,打算去木荷院外逛一逛,散心。 阿对她说不要随处跑,她就在这附近走走。 如今,是,璟王府内种着的花花草草都格外繁茂,加上昨夜落了雨,更显青翠,褚朝朝在这走动了会,关于谢璟用人血煮茶的事也就忘的差不多了。 这时,有一绿衣女子自称是府中的侍女,告诉褚朝朝不远处有一片樱桃林,如今樱桃都透了,也没人去摘,都被鸟虫给吃了。 让她去摘些来吃。 褚朝朝谢过她后,让碧儿去提了竹篮,打算多摘些,被鸟虫都给啄了怪可惜的。 璟王府内确实种了好大一片樱桃树,是璟王殿下特意命人从江南移栽来的名贵品种,如今都已长成红果可摘来吃,只是,这里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伯在打理,不是谁都能来摘。 褚朝朝和碧儿来到这里的时候老伯正好不在,她抬手摘了颗红润透亮的樱桃,在自己的衣袖上蹭了蹭,放在口中甜滋滋的。 小姑娘边摘边吃,瞧见枝头高的地上樱桃更红,她挽起衣袖,提起裙据就上了树。 不远处,谢璟负手而立,他身旁的侍从木微偷偷看了眼他家主子的神,试探的问道:“殿下,要不要去——” “不用。” 谢璟午憩后,本是想来木荷院问问她可喜给她安排的住处,却见她和她的侍女提着竹篮来了这里,就跟了上来。 她,倒是适应这里的生活。 谢璟眉目间温和许多。 适才看着她吃樱桃的样子,向来不喜樱桃的他也想尝尝了。 他就站在这里看着她。 突然一道凌厉的声音传过来:“谁?谁在那摘樱桃?” 褚朝朝正一手抓住树枝,踩在树干上踮起脚尖忘我的摘樱桃,被这一声重的声音一喝,差点没摔下来,好在她从前常爬树,身子灵活,环抱住了一枝略壮的树干。 匆匆赶来的老伯蓄了长长的胡须,厚的眉处还生了一颗黑的痣,凶凶的模样,钻进樱桃树下抬眸看着褚朝朝,见是副陌生面孔,气的跺了下脚:“哪家的小姑娘,竟敢跑来璟王府偷果子?”说着,他回身就去捡放在地上的麻绳:“看我不去找你家大人,小小年纪不学好。” 褚朝朝在树上给他礼貌施礼,正开口说话,却从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道清润如溪涧的嗓音,她听的出来,是璟王殿下的声音。 “吴伯,她是本王的人。” 吴伯闻言,急忙从树下钻出来,急忙行了礼。 这,这小姑娘家的大人,竟是殿下。 他不敢吭声。 褚朝朝这下倒是吓坏了。 她才刚来王府,就敢上树,还被璟王殿下给看到。 估计要挨骂了。 褚朝朝看了谢璟一眼,攀着树干就要下来,直到踩在一枝壮的枝干上,她只要往下一蹦就能落在地上,从前她都是这么干的,可,她身前的光突然被挡着了,抬眸去看,谢璟正看着她。 他一袭墨衣,身姿颀长,与在敬云院里不同,此刻他身上不再只有苦药味,有股淡淡的香气,像是冬里的红梅,又像是山间清晨里清风带来的气息。 很好闻。 谢璟开口:“本王抱你下来。” 他生的高,褚朝朝在的那枝干正好与他的齐平,他一抬手就能将她抱下来。 “不用了,殿下还病着,我自己可以的。”褚朝朝小声说着,话才刚落,就被谢璟抬手给抱在怀中,直到走至空地处,他才将她放下来。 吴伯开口解释着:“殿下,老奴以为又是安定侯府里跑过来的小丫头,却是给认错了。”也实在不怪他会认错,安定侯府与璟王府相邻,安定侯府里的那些小丫头玩闹,常翻墙钻狗来摘樱桃不说,还总逗他这个老头子玩。 谢璟淡淡‘嗯’了声,吩咐道:“后,她来这里,侍奉好就是。” 吴伯闻言心中一惊,应了声是。 这小姑娘不得了。 他在这璟王府待了这么多年,没见殿下对哪个女子这般温和过,他跟守门的瞿老头关系好,常常在一块空,瞿老头跟他说过,这都有想进璟王府的世家贵女,可没有一个能进来的,也就国公府的那位表小姐能野蛮任的混进来。 褚朝朝站在一旁,垂着脑袋,不动也不语的,谢璟看着她,道:“本王与你一起,想吃哪颗指给本王,摘给你。”以他的身高,足够可以摘到她想吃的。 褚朝朝揪着眉头看他,再三思忖,将放在身前的两只手缓缓抬开,谢璟看见小姑娘的衣袖上一片殷红,甚至还在滴着暗红的汁水,原来,她不让他抱她,是因着两个袖袋里了她摘的樱桃。 被他这么一抱,给挤烂了不少。 谢璟看着她,总觉得褚朝朝现在低着头,是在心里暗暗骂他。 吴伯在一旁突然笑道:“小姑娘摘的都是透的,来,这里有清水,洗一洗。” 褚朝朝就跟着他去洗了。 收拾了一通,也没了摘樱桃的心情,再走向谢璟时,面前的石桌上摆了一盘比她适才摘的还要硕大红润的樱桃,谢璟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吧。” 褚朝朝就当这是命令。 小手在盘里拿了两颗放在口中,明明只是吃个樱桃,看着却很香。 谢璟也拿了颗放入口中。 一旁的木微睁圆了眼,他家主子不是不吃樱桃的吗? 从前皇后娘娘亲自递给主子,主子都只放在一旁,说他不吃。 真是奇了怪了。 在樱桃园待了会,褚朝朝的衣服还脏着,就回了木荷院,行至木荷院门前时,谢璟停下脚步看着她,嗓音温润道:“沐浴后换身衣服,后,就搬来敬云院,与本王一起住。” 第5章 褚朝朝:…… 低低的‘哦’了声。 谢璟顿了顿,与她解释:“住在敬云院里负责本王每的药,会方便一些。” “嗯?”褚朝朝这下抬眸疑惑的看着谢璟,让她负责他每的药? 他不怕被害死吗。 褚朝朝吐吐的:“我,我不会煎药。” “无妨,有阿在,你在一旁学着就行。” 褚朝朝无奈,点头应下。 待谢璟走远,她兴致缺缺的进了木荷院,直接就去沐浴了,她有时候老实的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在浴桶中玩水的时候,璟王府内议论她的人倒是不少。 那绿衣女子名为简儿,是璟王府管事孙嬷嬷的干女儿,在王府中孙嬷嬷的威严有多重,她就有多狐假虎威,偌大的王府,除了在敬云院里当值的阿阿绿外,其余仆从见了她都要唤上一声简儿姐姐。 她敢这般对褚朝朝,那是授了林儿的意。 简儿是个聪明的,从前她便知道,这璟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会是林儿,一直对林儿献着殷勤,只求后能一直在璟王府待着,接了她干娘的值管理璟王府。 谁能想到,林儿还没嫁进来,璟王殿下先是生了病,随后又要纳妾冲喜,若是谁都能进璟王府的门,她们这些有姿的下人早就上了璟王殿下的了。 简儿坐在一张矮凳上研磨着香料,她身旁是两个比她年岁小上一些的侍女,也就是那晚在褚朝朝窗边故意出言诋毁她的那两个。 她们见简儿面带愁容,其中一个劝道:“简儿姐姐愁什么,我去敬云院那边打听了,昨夜殿下没碰她。” 另一个附和:“咱们殿下那般矜贵之人是不会沾染她那般俗的女子的,简儿姐姐放心,待林家大小姐嫁进来,定是会将她给赶出去的。” 简儿瞥了她们二人一眼:“你们懂什么,她去摘了给皇后娘娘准备的樱桃,殿下不但不罚她,还让她去跟前侍奉着。”简儿说着,心中没来由的气恼,本想着给褚朝朝点下马威瞧瞧,让她在王府内安生点,却是适得其反。 她眉头皱着,也不忘指点身旁这二人一句:“你们两个才来王府不久,做姐姐的提醒你们一句,没事别去打听敬云院里的事,小心没了命。” 简儿说的认真,听的人吓得不敢再吱声。 她们二人自从来了璟王府还未见过璟王殿下,只知道这府中的人都很害怕殿下,却是不知是何缘故,想来殿下不是个善类。 简儿又研磨了会香料,起身出了璟王府,国公府里的儿小姐还等着她的回话呢,璟王殿下让她搬去敬云院里去住,她得跟儿小姐去说一声,让她想法子将这上不得抬面的小丫头给赶走才是。 褚朝朝在浴桶里泡了近一个时辰,就差没泡秃噜皮,她不愿从浴桶中出来,碧儿也不催她,从前在家中时,老夫人整里说小姐上辈子定是条鱼儿,喜水,记又差。 她看也是。 待褚朝朝从净室出来时,木荷院里多了个人,她长发半干披散在肩,阿绿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同阿一样,喜的不行。 这位小娘子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澄澈明亮的看着她,莹白的脸颊因着沐浴染上绯红,颇有女子的娇羞之,面上未施粉黛,却清丽如仙。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