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惢迟疑了瞬:“娘娘,奴婢始终觉得此计太过冒险……” “若非舍得出去,又怎么一举除了她?” 沈霁轻轻扯,此时在宴上发觉自己不见了的宜德妃,定是一幅欣喜若狂的模样。 可惜她不知道,这出戏,可是才开唱呢。 梅林本就栽得密集又曲折,雪夜里,仅提着一盏灯,能看清的路十分有限。 不知不觉间,沈霁已经走到了梅林旁边的汤泉这里。 她正准备和霜惢说话,谁知不远处却听到了几个男人说话谈笑的声音。 霜惢立刻警觉起来,扬声问道:“谁在那?” 男人们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隐隐有碗盏碎裂之音。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不出一会儿,一个穿着侍卫服的男子走过来向沈霁行礼,身上有隐隐的酒气。 许是喝酒壮胆,又是夜深人静,年轻侍卫下意识抬眼头看了眼沈霁。 雪夜茫茫下,红梅做景。 装美人手提一盏灯,肌肤赛雪,眉眼如画,美得让人心惊。 他一时看得忘了呼,这般姿,生平罕见。 她身上的梅香丝丝缕缕传来,不知怎么的,这花香似乎能醉人一般,侍卫的喉间越来越紧,呼越来越烫,眼前也有些模糊了。 这么一个危险的男人在身边,沈霁倒是十分镇定。她淡淡瞧着他不对劲的模样,联想秋斐跟她说过的话,猜到他应该就是喝了暖酒。 她身上的衣裳都沾上了异香,和暖酒碰撞,催发情/,这会儿又是除夕,下值的侍卫们喝酒暖身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宜德妃便是服用了会让人心情焦躁,无法安宁的药物,做事情也要比寻常人更缜密些。 那侍卫猛然甩了一下头,脚步一个踉跄,跌到了沈霁这边。可离沈霁越近,药效便越强烈,醉酒加之情/催化,望很快就战胜了理智。 侍卫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双目已经离起来,看着沈霁喊道:“美人……你好美……” 沈霁后退了一步,不经意般看了一眼汤泉的廊柱后面,抬步往那个方向走去:“你这是做什么?若你胆敢冒犯,本绝不饶你!” 她声音不小,脚步也越发慌张,完全让人看不出异样。 霜惢紧紧护着自家娘娘往汤泉的门口去,待侍卫一路急不可待的跟上,霜惢才猛地推开汤泉的门,将侍卫推了进去,又眼疾手快地抓住藏在廊柱后的女,也一并推了进去。 她立刻将门关上,侍卫迫不及待地扑倒里面的女,随之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门合上的瞬间,沈霁看到那侍卫已经将女摁在了地上,衣襟被大力撕开,出一面雪白。 她没有丝毫不忍,转身奔下台阶,害怕得连手中的灯都掉在了地上,含着泪和霜惢一起高声叫人:“来人!快来人——!” 此地离值守的侍卫很近,不出片刻,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她的方向过来。 沈霁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却看到陛下被嫔妃和御前侍卫们簇拥着朝梅林走过来,旁边的宜德妃脸有些不好看。 她来不及管宜德妃了,而是梨花带雨地跪到陛下面前,声泪俱下:“还望陛下为臣妾做主,中竟然出了如此子野心不知廉之人,竟敢酒后意图对臣妾不利……幸好臣妾躲得及时,若非如此,臣妾今就一头撞死在汤泉的墙上,以正清白了!” 霜惢亦是害怕慌张地哭道:“还请陛下即刻处置了那浪子!” 见沈霁伤心落泪,又险些被别的男人觊觎,秦渊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抬手将弱不风的沈霁扶起来:“那贼人在何处?” 霜惢愣了片刻,低下头小声说:“他……他没碰到娘娘,却误抓了一个在汤泉的女,此时正在汤泉里……行……行/之事!”! 第147章 此言一出,在场的嫔妃女们皆掩面偏头,蹙起了眉头。 堂堂皇大内,竟敢在除夕之夜的中强行和女做此等靡之事,如此行迹,实在放浪形骸,不知死活。 难道他是不要命了吗! 沈霁哭得伤心,眼泪簌簌下落,加之霜惢说出的话,秦渊的周身去气息顿时更冷了几分。 他紧紧攥住沈霁的手让她起身,冷声道:“来人,去汤泉,将那不知死活的贼人给朕带过来。” 雪夜突逢变故,沈霁柔弱极了,情不自趴在陛下的肩头低声啜泣,好好的除夕宴却出了这档子事,身后的嫔妃们面面相觑。 这会儿宴本已快结束了的,是宜德妃安排了烟花在梅林,又说要一同赏雪景,以期来年瑞雪兆丰年,为百姓祈福。 本就是宴,又心安排,陛下自然没有不应的理由,便携皇室和众妃前来赏景。谁知还未走到,就看见玉贵嫔哭着跑过来,说遇见了企图轻薄于她的歹人。 班玉雅从人群中挤出来,焦急地问:“玉姐姐,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可还好吗?” 闻言,沈霁这才从陛下肩头直起身子,站到了陛下身后,人群中去。 她用锦帕蘸去了眼角的泪珠,颤声道:“我在宴中坐久了有些闷,就想出来透口气,谁知在梅林中逛着逛着,就走到了汤泉。汤泉地方偏僻,除了有人来泡汤,这里平素不会有人来,但我却在此处听到了许多男子的声音,细细算来时间,应当是侍卫换值的时辰,许是下值后的侍卫在此处躲闲也未可知。但这个地方并非是侍卫所,霜惢就扬声问谁在那儿……” 沈霁说着说着愈发难以启齿了,紧紧握着玉雅的手才得以支撑:“谁知那歹人不过和我说了两句话,竟吃醉了酒想动手动脚!幸好霜惢拉着我躲过,一路被到汤泉,结果他碰不得我,却看见了在汤泉的女,兽/大发将人拉了进去。” “我们逃开的时候,正看见他扯开那女的衣襟……这会儿恐怕……” 女子的清白是最为要紧的,尤其这还是在中,除夕夜出这样的事,怎能让人不重视。 班玉雅怒道:“中竟然能出这样的事情,一定要重重责罚!” 她回握住沈霁的手:“玉姐姐无碍就好。” 这时,站在一旁的庄妃柔声说道:“玉贵嫔无碍是万幸,只是说起来,臣妾倒是有些不理解了。” “中侍卫都是严格训练过的,不可能不知其中的厉害,就算真出了不知好歹的好之徒,也不敢堂而皇之的扰中嫔御。再者,若真是单单奔着玉贵嫔一人去,也不会退而求其次抓了女凌/辱。还有这女出现的也有些不合情理,今除夕,各上下都有恩赏,也没有什么活计一定要今夜做,她为何出现在汤泉?” 她看向陛下,温声道:“臣妾认为其中许多不合理之处,都像是人为安排,还请陛下明查,还玉贵嫔清白,还中一个安宁。” 事 关沈霁,秦渊是一定要彻查清楚的。 他转头看了眼沈霁,见她依偎着夷美人,瞧着情绪稍微好些了,心中的怒火这才散了些许。 这时候,前去汤泉的侍卫回来报信,说已经将正在红着眼行不轨之事的侍卫和女分开,侍卫用绳子捆上了,又泼了冷水,女也跪在殿中等候发落。 原本应带过来回话的,可在场的嫔妃们太多,两人皆衣衫不整,怕污了主子们眼睛,所以才来请示。 秦渊淡淡觑了一眼身后,让底下的嫔妃们由容嫔带着回到两仪殿去,至于汤泉,所有主位和夷美人皆去,梅林的烟火搬到两仪殿前,照样燃放。 口谕一下,容嫔等人在人的簇拥守护下回到了两仪殿,而秦渊则带着几个主位嫔妃,一同去了汤泉。 事情出了这么大纰漏,宜德妃心中不好的预越来越强,眼看着离汤泉愈发近了,心思飞快地转着。 汤泉这会儿哪儿来的女,只有一个她派去赏侍卫酒喝,又等着监视沈霁被人凌/辱的亲信。 但她分明知道其中的厉害,绝不会让自己被卷进去,又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那侍卫发了,有玉贵嫔和她贴身的侍女就近不去纠,偏偏会找到一个身在暗处的女?! 宜德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事情已经暴,她没时间深思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只能飞快地思考着对策,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一行人到达汤泉内,见人来了,殿门才被门口值守的侍卫推开,出里头跪着的两人。 那侍卫只穿着里衣,被五花八绑,眼睛发红,倒在地上发出唔唔的声音,显然还没醒酒。而被凌/辱的侍女抱住肩膀不住地哭着,身上的衣裙被撕烂,堪堪掩住里面的里衣。 沈霁跟在陛下身后缓缓走上前,隐隐看到她衣衫上的的殷红血迹。 可见这药效多强,能让一个训练有素的侍卫全然失去理智,生生破了她的身子。 这样的污秽事件,着实是吓到了不少人。 庄妃和娆昭媛皆紧蹙着眉转过头,随着陛下的动作落座在了各自的椅子上。 沈霁则不动声抬眼瞧了宜德妃,见她牢牢盯着这名女,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测。 侍卫被泼了冷水还是不能及时清醒过来,望高涨让他不适的在地上动,口中发出模糊的声响。 秦渊脸沉,动了动手指,底下候着的侍卫即刻上前甩了他两耳光,再度朝他身上泼了一桶冰水。 身上的燥热被冰水浇灭了些许,脸上又不住地传来火辣辣的痛楚,那侍卫终于清明了几分。他怔怔看向周身情形,再看自己和身边的女,模糊碎裂的记忆让他终于明悟自己做了什么,顿时脸白如纸,畏惧起来。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微臣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秦渊黑着脸未曾开口,这时候张浦从外面进来,躬身道:“启禀陛下,奴才已经查明。此侍卫名为刘凌志,是今值守 芳门的侍卫之一。据剩下的侍卫所说,到时辰换值后,他们就接到陌生女送来的御酒,说是除夕夜主子们给的犒劳奖赏,算是暖身驱寒,便一齐在汤泉后一角饮酒。谁知中途遇到了玉贵嫔,为免责罚,其余侍卫都快速回了侍卫所,只有刘凌志上前和玉贵嫔说明情况。” “谁知刘凌志一直不曾回侍卫所,他们只当是被娘娘处罚,未曾多心,不料却发生了后面的事。” 张浦说道:“同批值守的侍卫们说,刘凌志此前一直十分正常,毫无异样,平时也并非是好之徒,所以猜测会不会是酒出了问题。这是他们今喝剩下的酒,奴才已经派人带了回来,悉数在此,请陛下派人查验。” 秦渊冷冷拂袖,示意身侧的随行太医前去查验。太医不敢耽搁,立刻上去细细验了一番。 或嗅或尝,甚至银针也试了,均无所获。 太医也觉得奇怪,摇摇头说:“启禀陛下,这酒无毒,便是中常见的佳酿。” 好好的酒,怎么会喝了就让人情大变,成了禽/兽呢! 场内诸人面微变,庄妃也觉得不对劲,再度打量起底下跪着的侍卫和女。 被凌/辱的女一直低头啜泣,好不可怜,可不知怎么的,庄妃却觉得她有些眼。 细细端详片刻,庄妃终于想起来了她的谁,惊呼道:“这不是宜德妃中的巧儿吗?你怎么会在这?” 一语惊,巧儿没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认出她,心中不屈辱,更加将头低了下去。 班玉雅淡声道:“今除夕宴,除了跟着自家主子赴宴的人,其余女应当都在中留守守夜才是,你又怎么会跑到汤泉来?” 巧儿下意识看了眼宜德妃,咬着不说话,她浑身颤抖,只管捂着口啜泣,摆明一幅被凌/辱后的可怜无辜样儿,让人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继续问她。 宜德妃说道:“今是除夕,除夕宴又是由本持,中侍卫值守不得回家中团聚,本有意施下恩典,这才让巧儿替本送酒犒劳。只是没想到——” 说罢,她叹了一声,有些于心不忍:“是本的命令误了你。” 班玉雅瞧她一眼,嗓音平静:“如此说来,倒是德妃娘娘好心办坏事了。” “只是妾身记得从侍卫所回两仪殿和碧霄的路都不会经过汤泉,巧儿又是怎么出现在汤泉的?刚才玉姐姐说,她和霜惢是从汤泉附近一路躲到里去的,这才误打误撞叫刘凌志抓住了巧儿,可若是巧儿赏赐完酒就回去,想来遇不到姐姐和刘凌志,也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虽说玉姐姐安然无恙是好事,可其中种种不合理之处,还是要一一查明为好。若是有人蓄意构陷,那事情就不单单是玷/污了一个女这么简单了。” 宜德妃被班玉雅问得一时语,咬牙片刻方说着:“夜黑风高,巧儿一时走错路或是脏了鞋袜在此处休整也未可知,她一个清白女儿家如今平白受辱已经是可怜,夷美人何须如此咄咄人?” 班玉雅垂下长睫,用帕子掩了掩口鼻:“德妃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一个女的清白岂有玉姐姐的命金贵?若这件事真的有问题却不查,今姐姐险些遭人暗手不成,那明呢?后中有这样心思不纯之人逍遥法外,咱们姐妹可还能有安生子过吗?” “今除夕,种种事宜都是德妃姐姐安排,姐姐自然害怕出现纰漏。可眼看疑点丛生,德妃也该想着解决问题,而非转移视听。” “还是说,德妃这么紧张,不仅仅是因为怕出事受到牵连——?”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