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琬看着赵青悠着急离开的模样,高呼道。 之后,郑琬再次拿着手里的信纸看了好几眼,确认有姨母消息的这件事。 至于在信件中提及到的十几年前曾有同名女娘居住的内容,被她下意识地忽略了。 十几年过去,时移世易,也不知道现在那个地方具体的情况如何。 她将手里的信纸放在妆奁底部存放好,开始打扫卫生,接近一旬的时间没人,房间也积了不少的灰尘。 等到她将屋子擦拭干净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把获得尚食局考核魁首的事情告诉赵青悠了。 实在是得到姨母这个消息冲昏了她的大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忘了。 还有就是刘棕陷害不成,反被赐死的事,她也没说出来,这件事对于刘大厨来说,应该是一个爆炸的消息,也不知道对方如何应对? 就在郑琬在对寻找到亲人浮现联翩的时候,三皇子居所,郑贵妃也正在与荥郑氏的人密谈。 郑贵妃身份尊贵坐在上首的位置,一旁是她的儿子——三皇子吴王。 坐在下首的长兄郑绗,也是现在荥郑氏待在洛的主事人,看着上首不发一言的妹妹,开口道: “韵娘,你今急匆匆传信把我们叫来到底有什么事要说?你要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与外臣私下见面,被圣人知晓总归不是一样好事,或许还会影响到吴王的声誉。最好快点说清楚,我们昨在家中收到你的信,还以为中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闻言,郑贵妃也是一脸沉,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朝着三哥郑骅看过去。 其他几人注意到郑贵妃打量的眼神,也纷纷朝着郑骅的方向看过去。 只不过看了一会儿,众人还是没能参透郑贵妃的意思,实在是郑骅这个人很特殊,特殊到众人都不觉得他可以参与到今天这样的场合中来。 因为郑骅学识很高,却是一个沉溺于诗书字画中的文人,不喜政治官场,喜好游山玩水。 而荥郑氏也需要这样的一个人传扬家族的名声,众人对于郑骅这种类似于不干正事的行为选择默许。 所以,当郑贵妃传信时,说是要将郑骅带上时,众人就已经觉得非常奇怪了。 而现在郑贵妃又用这样的眼神盯着郑骅,郑绗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无法理解,刚想要开口询问,就听到郑贵妃抛出一个爆炸的问题。 “三哥,郑灵越真的是你的女儿吗?本就想听一句实话。” 郑骅突然听到这样一个怀疑自己人生的问题,当即想也不想地回道:“自然是!” 可是其他郑氏族人,却没有和郑骅抱有一样的想法,毕竟当时言在郑府内部传还是广的,加上郑灵越现在的长相,他们心中虽然也有怀疑,但是没有真凭实据,这样的话不能轻易说出口。 郑骅回话之后,也注意到其他人往自己身上来回打量的眼神,顿时被气恼了。 “你们为何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某,当初言的事,王氏早就解释清楚了,不过就是在祭祖的路上出了意外而已。当初在庵堂中产子的就王氏一人,哪里有谁有机会换孩子? 至于当初府中的言,不过就是一个妒恨王氏的妾室传出的言罢了,算不得真。” 郑绗没有选择听从郑骅的解释,而是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郑贵妃身上。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什么缘故的话,郑贵妃是不可能旧事重提的。 能让她今天着急地特意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肯定是发现了新的东西。 所以他着急地朝郑贵妃问道:“韵娘,你是发现了什么新的证据吗?” 闻言,郑贵妃的视线瞬间落在郑绗身上,她觉得郑氏当中也就只有长兄这样一个聪明人了。 “近尚食局举办了考核,主要是负责女官晋升和公厨考核。其中有一个年轻女娘手艺不错,入了晋的眼,想要将其放在身边,特意托本下令封为女官。 可是当本看到那名女娘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对方居然长的和三嫂一模一样,身上还有三哥的影子,这让本不得不防。” 一瞬间,郑绗就明白了郑贵妃的意思。 他也觉得这位女娘出现的时间太巧合,如果是真的还好说,但如果不是真的,那这就是一场针对荥郑氏和三皇子的谋。 想到这,他那双凌厉的鹰眼也朝着郑骅的方向看过去。 郑骅对于郑贵妃的问话还算是能够应付,可是看着自家长兄,他本不敢与对方对视。 甚至心中都产生一丝自我怀疑起来,难不成他家中的郑灵越,真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但是下一秒,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王氏当初手段狠辣的模样,当即摇摇头,默念道:不可能,哪有亲身母亲不认识自己孩子的?血脉相连是有应的。 就在他还在摒弃脑海中产生的异想时,郑绗继续深入打探道: “那韵娘你可知那位女娘的具体消息?” “因为时间紧急,只来得及听晋打探得来的消息。是来自山南东道汉东郡的一介孤女,现在在都水监公厨做工,至于其他更深入的信息,暂时还派人在查。” “把这件事还是我们外面的人去办比较好,韵娘你在中等消息即可。” 郑贵妃看着郑骅神游天外的模样,就知道今天也问不出什么,只得把希望寄托在长兄郑绗身上。 于是,点点头,对郑绗的提议表示同意。 几人担心待的时间太长被圣人知晓,说清楚事情之后果断离开。 等待郑氏其他人都离开之后,坐在郑贵妃一旁的三皇子吴王,才缓缓开口道: “母妃,那原先计划的与七表妹的婚事该如何处理?” 郑灵越与吴王的婚事,也正是郑灵越此时回来的重要原因。 可若是郑灵越身上没有郑氏的血脉,一旦被暴出来,吴王肯定要被世人笑。 郑贵妃不可能将这样的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自己身边,现在就看查出来的真相如何。若是郑灵越没有郑氏的血脉,那么她的去处就非常少了。 她也急需要为自己的儿子,挑选一位其他五姓适龄的嫡出女娘。 “这件事暂时先不急,反正明面上这件事也还没有定下来。你暂时不用将这个消息透出去,与表兄妹如同往常一般往即可。” “孩儿明白。” 郑贵妃欣地看了吴王一眼,起身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兴庆。 于是,在郑琬不知情的情况下,郑氏又派出一队人马,对她的信息进行探查。 她将心情平复好之后,随意做了一点吃的,安心地躺在被窝里睡,直至听到前院的敲门声,才从睡梦中醒来。 她了睡眼惺忪的双眼,随意整理了一个衣着和头发,快步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知道她住在这里的都是人,也不用怎么打扮。 “吱呀——” 她一打开门,发现是个陌生人,还有些没回过神,疑惑地问道:“郎君是……” “小的可当不起娘子这话,小的是东市牙行的仆役,娘子需要的消息,我们已经探查清楚,这是记载信息的书信,娘子请看,在下告辞了。” 对方刚将书信放到郑琬的手,就立刻转身离开,连给郑琬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郑琬想到自己今天一天的经历还出奇的,等了这么久,还给牙行送去几次银钱。 就在她觉得估计不可能找到的时候,崔监丞突然派人送来消息,而后牙行的人又马上出现。 真的是想要的时候不来,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又接踵而至。 她迅速合上门,打开信封,查看里面的内容。 发现信中所记载的地点,与崔监丞送来的信件一致,那么这就证明姨母在此地居住的可能大大提高,她寻到亲人的机会也非常大。 心情不由得再次动起来,赶紧将信件放好。 出门买了喜吃的饭菜,做了一顿浓油赤酱的红烧,将胃和心都得的,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翌一早,她将自己昨做好的蛋卷和铜锣烧带上,直接向着昌乐坊走去。 仔细算起来的话,昌乐坊所处的位置几乎快要可以算作是郊区,与郑琬想象的情况还算是契合。 这个年代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好的地段购置房屋的,特别是外地人。 在她的记忆中,她们家曾经也是在洛做工,但是之后因为一些事,迁回阿耶的老家汉东郡,这表明阿耶阿娘的家境一般。 姨母的境况与此类似更能理解一点,不然依据古代的家族思想,这样的情况很难想象。 想到这,郑琬不由得加快自己的脚步,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她才走到昌乐坊,刚走进坊市的大门,就被里面热闹的景象所震撼,可以说这里的小型市集比布政坊来说,更加的热闹。 而这些买卖鸭鱼的小商小贩,一看到她这样的新面孔出现,立即加大自己喊话的音量,引她购置货物,看起来似乎更加的卖力。 只可惜此时郑琬的心思不在他们身上,随意找了一个要出坊市的女娘询问。 “请问娘子,昌乐坊中的乌云巷往哪里走?” “左拐一直往前走,然后往右拐就是乌云巷。” “多谢娘子。” “举手之劳。” 说罢,瞬间从郑琬的眼前消失。 郑琬看着对方急匆匆的模样,还有些错愕,不过问到路了就行。 紧接着按照刚刚那位娘子的指路,她拎着手里的竹篮,左拐之后一路往前走,直至走到尽头,才右拐,看到一大片民居,错落有致地修建在坊市当中。 循着信中提到的8号民居一路往前走,很快就被她找到了。 “叩叩叩!”她怀着忐忑又动的心情敲响木门。 下一秒,木门立即被人打开,她直至地朝来人看去,却看到一片空气,下意识地低下头,就看到一个还没有自己高的小孩子,头顶两侧留着两团发髻,正双眼疑惑地看着自己。 她刚想说明自己的来意,就听到对方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喊道: “阿娘,我们家来了一个陌生人!不会是想将祁奴抓走吧!” 听到这种犹如人贩子的评价,郑琬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紧接着一位年轻的妇人出现在郑琬面前,对方看着郑琬双手拎着竹篮,容貌出,气质非凡的样子,就知道又是自己的儿子说话了。 当即不好意思地赶紧上来,不好意思地说: “小娘子别介意,我们家的孩子就是胡说话。不知小娘子突然敲门?是有什么事吗?” 在对方走过来和说话的时候,郑琬一直在观察对方的年纪,设想了一下姨母的年纪,如果早成婚的话,估计现在孙儿也有她面前的小孩子那么大了。 脸上的笑意不由变得更深,笑着说:“不知此处可是郑兰茹的居所?” 在郑琬期待的眼神中,对方突然出疑惑的眼神,在这一刻,郑琬的心突然咯噔一下,落入无尽的深渊。 她在看到信纸上的内容时,就有一定的猜测,可是她下意识地忽略了不好的可能,期待于自己尽快能找寻到姨母的踪迹。 可是,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要失望了。 果然,下一秒对面的妇人疑惑地问:“郑兰茹是谁?”dAminGPuMP.cOM |